看着麾下的将士,连区区两百人都不能快速拿下,王安祥心急如焚,黄书序表面平静,内心也同样不安。
宋言绝不是那种束手待毙之徒,可他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到!
宋言的倚仗到底还有什么?
大部分神武军都在赵王秦风的掌控中,东羽军也有北荒和大齐牵制。
唯一能够救援的陈三所部,也同样被赵王秦风阻拦。
还有谁能救宋言和秦牧?
宋言的亲卫还在拼死抵抗,可拿下城主府,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场内斗,虽然像是成年人和小孩子在打斗,可小孩子数量太过庞大。
饶是宋言的亲卫战力惊人,也死伤无数!
可就在这时,那该死的变故来了!
叛军后方,突然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
“你……是谁?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夫不可能算错,到底是谁?”
黄书序歇斯底里的呼喝声,让王安祥眉头狂跳。
他抬眼向后方扫取,铁甲营犹如熟透的麦子,被瞬间割了一茬子。
“该死,走……”
王安祥心生退意,却被黄书序阻拦,
“现在不能退!”
黄书序咬着牙,压着嗓子提醒王安祥。
王安祥一时情急,也没有顾忌场合,抬眼再扫,当即就发现不少士兵脸上全是颓然之色。
“那现在怎么办,来人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王安祥垂头丧气,他破釜沉舟,也是因为黄书序给他画的饼实在太大。
只要宋言和秦牧顺利死在翼城,大燕的天下,还是有赵王和黄家说了算。
更何况,在天京城,还有那位在。
可他今天如果兵败,不管天京城那位还能闹出什么动静,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与他王家无关了。
该死!
若不是黄书序这老匹夫,他还有回旋的余地。
“而今之计,只有拿下宋言和秦牧,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很快,那驰援翼城的人,已经快杀到眼前,城主府门口因为铁甲营的将士不断后退,已经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所有将士听令,只要杀了宋言和秦牧,一旦赵王殿下登上帝位,尔等便是从龙之功劳,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王安祥咬牙,高声呼喝。
他提刀走在前头,率先对宋言和秦牧动手。
城主府的门口本来极为宽敞,可双方交战至今,那门口几乎被尸体堆满。
将前后的将士险些阻隔!
“来得好。”
在秦牧震惊的目光下,宋言提着长枪,也对上了王安祥。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刀势刚猛有力,招招朝着宋言的要害而去。
可是,他太过心急,反而被宋言抓到了破绽。
“死!”
宋言一声怒喝,长枪犹如出水的白龙,一枪直接贯穿王安祥的胸口。
血水从胸口滴落,他难以置信地低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有后悔,有不甘……
可宋言还未收手,他双手握住白银枪,将全身的气力灌注。
直接将王安祥提到空中,然后一脸肃杀的看着还在往城主府门口涌入的铁甲营将士,
“王安祥已死,降者不杀。”
冷风呼啸而过,王安祥身后的披风随风而动,而他的双手,却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缓缓垂下。
黄书序见此一幕,头皮发麻。
“杀黄书序者,功过相抵。”
王安祥一死,铁甲营便没有再战之心,再一听杀黄书序者功过相抵。
众人当即就面色不善的盯着黄书序。
黄书序暗道一声不好,刚要转身,就被一众将士围堵住。
完了!
该死……到底是谁驰援翼城的?
他如此算计,还是功亏一篑?
“宋言,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当年你莫家的冤枉,便再没有昭雪之日!”
黄书序慌不择乱,朝着宋言怒吼道。
宋言双手用力,将王安祥的尸体甩到一边,提前指着黄书序,冷冷笑道:
“你以为,我为何明知道你们要来,还敢独守翼城?”
黄书序面色阴沉,眼中还有恐惧闪烁。
宋言继续道: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调查当年的事情了,既然这样,那倒不如将你们全部杀了干净,不仅是你,还有你黄家,哪怕天京城那位,不久之后,你们黄家全族,便会下阴曹地府相会。”
他这话一落,黄书序的面色更加难看。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黄来发和宫中那位明妃,还有秦风,能够成事吗?”
宋言冷冷看着他,
“除了你们之外,天京城还有一位大人物,才是当年的主谋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黄书序浑身发颤,饶是以他的心性,此刻也忍不住恐惧起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哪怕你知道真相,也不能在天下人面前,为莫家昭雪。”
生死之间,黄书序才真正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冰凉。
与此同时,秦牧也看向宋言,他并不希望黄书序现在就死,在莫家的冤枉没有昭雪之前。
可宋言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眼眸中划过一丝无奈,
“不管当年的冤情如何,陛下不会希望真相公之于众的。”
是啊!
秦牧眼中神采也瞬间黯然,不管惠文帝当年是否有心无力。
可案子毕竟是他亲手了结的,如果莫家冤枉公之于众,那便是在他身上画下一个难以磨灭的污点。
可他的污点,与莫家百十口冤魂相比,真的那么重要?
秦牧的眸中突然又亮了起来,
“如果你信我,便不要杀他。不管父皇如何,终有一日,我会还莫家一个公道的。”
他的神色诚恳、坚毅,可宋言却惨然一笑,
“不必了,陛下会给我莫家一个交代的。”
秦牧一怔!
在回眸的那一刻,黄书序已经被乱刀砍死,他躺倒在地,浑身血肉模糊。
可他还是没能想明白,宋言话中的含义,父皇会有什么交代?
与此同时,那些为翼城解围的人,终于在黑夜中看清楚了面容。
“你猜到我会到翼城?”
那人冷言扫过城主府内,仅剩的十余名亲卫,心头不由一跳。
“你希望我死在翼城?”
宋言不答反问。
那人摇了摇头,
“自然不希望。”
宋言耸了耸肩,秦牧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