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淮南王在禁军中颇有威望,许多军士不愿并力来攻打他也是有的。”石寒当场告诫起来。
“另外,还有能人为他设置的自动防御机关,淮南王府被打造的铜墙铁壁一般,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钟楚雄陪笑道:“公子说的是!”
最后,石寒又不忘再回头警告道:“只是我们以后对上中央禁军,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要小心阴沟里翻船。”
“公子,天将亮了,我们也该返回齐王府歇息了!”不等钟熊楚答话,陈安马上上来提醒道。
“也罢,先回齐王府,休息好了,再来淮南王府拜访,并探询情况!”
……
足足一顿好睡,到了下午未时初刻,石寒才悠悠醒转过来。
的手下人来报,今天全城戒严令已经撤消,城门也已开放了,重新允许百姓自由出入。
石寒心中暗暗思忖:“三天戒严令就这样过去了,保不准是赵王司马伦和孙秀将这所有一切矛头都对准了淮南王府。自认为找到了首恶元凶,就没有必要将所有人一刀切,都圈禁在城内了。”
石寒更衣洗漱毕,带着陈安、钟熊楚和罗宵重新出来齐王府,再次直奔淮南王府。
此时,淮南王府门前的昨夜大战打斗痕迹都早已被抹去不见。
不但尸体被处理,便是连血迹都被擦拭一空。
显然淮南王府战后以胜利者的姿态打扫战场,下足了功夫,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石寒也不为别的,直接拉上了石方,首先一起前来拜访柯君。
柯君在淮南王府中被安排有一座独立的私人小院,其中修竹花贲郁郁葱葱,环境极其清幽。
石寒来到的时候,仆僮直接引了他们进来,柯君正坐在院中凉亭中闭目打坐养神。
“柯先生,鄙人不请自来,又来打扰你清静了,”石寒抱拳向柯君打招呼。
柯君缓缓睁开眼,面上古井不波:“石郎君啊,什么风又把你给吹来了?”
又回头招呼仆僮道:“来福,快给客人看茶。”
“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先生,鄙人正有要事求教于你,还望你不吝赐教。”
柯君猛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似乎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趣:“哦,不知所为何事?”
“我一心想要打造一种发条机关人,仿普通成年人的身材比例,大约高七尺,宽八寸,可以铁材为内部骨架,外部覆以木质。”石寒点点头,极其认真说道。
“发条?诶,发条?”柯君乍然一惊,埋首抚额沉吟。
“最要紧的是在眼睛、咽喉、胸口、腰部和足部,都分别挖出一个一寸大小的圆洞,并在圆洞中安放上木球。”
“这机关人似乎并没有太多实际应用价值,不知有何妙用?”柯君微微摇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用于练兵,我所需数目极大,现在暂且先向你订购一百台,”石寒回答得很干脆。
柯君听得一愣,微微沉吟:“用于练兵?”
“正是!柯先生,我想邀请你随我返往白马寺庄园,立即着手打造。”
这种木偶人练兵,实际上出自于明代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主要用于训练士兵的长枪突刺。
石寒一直认为,中国历史上集大成练兵,最具显著成果者,盖莫有人能出戚继光之右。
所以,他是打算很直接地借鉴其练兵之法,以收练兵之奇效,当然也是眼下打造精锐强军的最便捷途径。
戚继光《绩效新书》根据南宋末年义军女将杨妙真的梨花枪基础,编撰制定了最适合单人练枪的基础套路“八母枪”,双人对战的“六合对枪”,以及更适合战场集体作战拼杀的“二十四枪势”。
戚继光对杨家枪法推崇倍至,他曾言道:
惟杨家之法,手执枪根,出枪甚长,虚虚实实,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杨妙真二十年梨花枪,上阵天下无敌手,绝对不是盖的。
正所谓“枪法惟长彼一寸则必胜,用时必身法、步法与手法并进,而手握于根,即如把舵使舟”。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要求士兵持枪“手握根间,一寸不可留”,这样兵锋可多伸出七、八尺。
再配合大跨度的步法和手法,总共能抢出一丈纵深。
两军对垒,与敌交手是“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全军阵型必须紧凑,哪有空间给你闪转腾挪?”
训练士兵枪术,就需要打造之上石寒所说的那种特有的练兵木人进行配套使用。
训练时,让士兵执枪对着木人突刺,直击其仿造人体全身之要害。
其过程,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冲杀,“听擂鼓,擎枪作势,飞身向前戳去,孔内圆木悬于枪尖上,如此遍五孔,止。”
所以,倘若要进行正规大练兵,则这种木人所需甚多。
石寒现在每天训练千余人,打造这样一百个木人,可以一百人一百人的半个时辰不断轮替上场进行训练。
这差不多刚刚好,中间每个士兵还可以在训练累了之余,获得充分的休息。
当然打造两百个,三百个更好,这样每个士兵一天就能多两场上场轮替训练。
不过对于当前的条件限制,石寒也是能将就便将就算了。
石寒撒起了无伤大雅的大言:“正是用于练兵,我有新琢磨出一套长枪突刺操练之法,有此木人作陪练对手,则其效果最佳。”
“也罢,我与石郎君你还想在今后有许多更重大的合作呢,”柯君比较沉迷于各种新发明创造的技术突破,于是当下就欣然接受了石寒的邀请。
石寒继续说服,极力邀请:“还希望先生全力助我,事毕之后,我一定另有重酬。”
“唔……”柯君却事到临头犹豫沉吟起来。
“现在这就算作为我们合作的开端好了,之前我与郎君你所说的高炉技术,水力风排技术,灌钢技术……其实早已在我心中酝酿日久,一直苦无实践的机会,老早就心痒难搔,先生正是为我雪中送炭,让我见猎心喜。”
“只怕淮南王殿下面前,我还要获得他的点头首肯……”
“柯先生,你多虑了,我们公子和你即属同僚,都为大王共同效力服务,大家私下有所交流往来,这算人之常情,我想大王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石方这个莽夫高声理直气壮地嚷嚷起来。
“这……”柯君脸上一阵皱眉无奈。
“很好,先生这就马上随我们走罢,我早有些迫不及待了呢,”石寒大喜道。
“要这么急迫吗?”
“今日城门开了,我们可以重新自由出入,我怕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实行禁闭,我们都出不去了。”
柯君叹道:“属实也是情有可原啊!”
石寒又颇为意味深长道:“柯先生,为久远安全计,我们正好要远离洛阳城这个是非之地,您以为呢?”
“也罢,石公子,先让我向淮南王殿下辞别,这就跟随你一同离去,”柯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