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默然,仔细盯着她的脸瞧了半晌,收下长剑,只轻轻说道:“我不杀你。”
“崔芳怡”料不到石寒居然轻易放她一命,问道:“你为甚么要放了我?”
石寒微微一哂,道:“我没必要杀你,也想不出理由杀你,我不喜欢杀人,你走吧。”
“崔芳怡”正欲离去,石寒忽然提醒道:“先拉上你的衣服!”
她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卸下衣裳之际,猝然受制,不及拉住衣服,酥胸半遮半露。
而且这还全给石寒瞧在眼里,不禁又羞又恼,气得一跺脚,转身掩面急步而去。
石寒待她离去,急忙走到洗脸盆边,将脸浸在冷水中。
然而“崔芳怡”半隐半露的酥胸“美景”,始终在他心中盘桓不去,惊心动魄。
适才他制住“崔芳怡”之际,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使自己的眼光盯住她的脸,尽量不向她的胸脯望去。
然而一直心神恍惚,只要再纠缠片刻,难保握剑的手还能把持得定,毫不颤抖。
是以非得立刻放掉她走不可——虽然逼问出她幕后的主使才是更上策,但似乎又显得自己太俗了,爱究根问底。
有些人和事追究得太过明白,只怕反而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只要做到自己心中有数,表面装糊涂就好!
石寒浸了一会脸之际,透不过气来,才刚仰起头,忽听得嗤嗤破空之声,数十枚钢针从他脸颊掠过,直钉床边。
他猛地吓出一身冷汗,回转身来,又见到了“崔芳怡”。
“崔芳怡”冲石寒嫣然一笑,说道:“你放过我一次,我也放过你一次,大家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
石寒一脸苦笑道:“你倒是公道得很。”
“崔芳怡”竟然主动自报家门道:“我叫李逍昊,下次见面,我定会取你性命,你从此刻起,倒要好好记住我的名字了。”
石寒轻蔑笑道:“我下次学乖了,可不会再给你可乘之机,定然是我占回上风,取你性命。”
李逍昊不以为然道:“大家走着瞧吧。”
正待飘身离开,忽地又转头道:“先前我说的句句是谎话,只除了一句——你的确是丰神俊朗,形体出众,而且少年英雄,老成持重,比天地间一般男子强胜多了。”
随后,她抿嘴一笑,身形从门口如魅影般窜了出去,倏忽无踪。
石寒见她笑靥,不由得一愣,心头不禁被她勾起了好奇:真正的清河崔家二小姐,有没有她这般美呢?
心中忍不住又泛起她适才洁乳半露的光景。
宁立良久,他忽然又想起:“清河崔家要为二小姐崔芳怡举办招婿大会,这次正好顺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只怕这趟热闹,不可不瞧。”
石寒正欲转身返回自己房中,才走不过数步,便听得身后一阵悉碎,心念一动:莫非师姐出来,或者是蒋媛莎?
他立即转身回头,却见到是五斗米教圣女张琪瑛已经洗漱改换装束,重新出来大堂。
此时的装扮与先时,自是又大不同,正当韶龄的她,辫发,盘髻,额前一枚红宝石的心形额坠。
几条小辫子俏皮地垂在两肩上,点漆似的眸子、唇若抹朱,肤若新雪,小鼻翘唇,其美绝世无双。
一件水绿色的窄袖锦绿小袄,一条白银色的亵裤,显出的体态也极优美。
她没有穿履系袜,一双涂了丹蔻的纤秀天足,蹑着模特猫步一般,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款款走来。
款摆的腰肢因此便有了一种动人的韵律,格外窈窕,摄人心魄。
石寒真感觉自己今日开了眼了,这不过短短前后一瞬时间,先后又见到郡主司马彦华,五斗米教圣女张琪瑛,以及还有刚刚那神秘莫测的李逍昊。
无一不是十足的大美人,令自己是目不暇给,眼花缭乱,到现在还没有平复心神回来。
“石公子,石公子,你怎么失神了,在想什么呢?”张琪瑛来到了石寒面前,见到石寒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吐息如兰地轻轻呼唤道。
“哦,没,没什么?只是刚刚遇到一个很奇怪的女子,主动上门来找我,我就一直纳了罕了,这事到现在还没推敲明白……”
石寒抬头猛地看到张琪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因为石寒的退缩,张琪瑛的勇气更大了一些,她把一只纤纤素手软绵绵地大胆搭在了石寒的肩头上。
她呵气如兰:“寒冬腊月的,出门一路长途奔波赶路,真是够受的呢,奴家先清洗了一番,换上干净衣裳,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爽,又已经备下了香汤,小郎君先去沐浴一下,也解解身上的劳乏,可好?”
张琪瑛说完,向旁边呶了呶嘴儿。
旁边正是安排给她的那间上房,她的房门大开着。
从敞开的房门看过去,她房间里几乎一览无余。
她房间里一角有一扇镶云石浮雕的缠枝莲纹插屏,屏风后面隐隐有雾气升腾。
从石寒现在所处身的中堂位置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见屏风边上露出的椭圆形浴桶一角。
竟然是美人邀浴,这个张琪瑛也和刚刚的李逍昊一样,恁地大胆。
石寒今日遇到怪事连连,他是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屡逢这等好事的。
眼前又一位女人的诱惑,让他几乎举止失措。
“张姑娘,多谢你盛情相邀,这样——这样似乎不太好吧,要是让别人引起误会,只怕有损你的清白……”
张琪瑛被石寒逗得一声笑,歪了歪螓首,小鸟睇人一般看他。
肥嘟嘟的耳轮下面,那对小巧玲珑的黑珍珠耳坠,因为这个动作,恰好别在她披肩的发辫上活泼地跳跃了起来。
“小郎君,你忒也太老实了,你一个男子,都不如奴家一个女子胆大,难道奴家不够美,还是害怕奴家会吃了你吗?”张琪瑛故作俏皮地向石寒眨了眨眼睛。
石寒愈发感觉其中隐藏着大阴谋,但是美人的诱惑实在太致命,他明知有问题,却也抑止不住偏要往刀口上撞的那种自虐冒险情绪。
难怪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还不等石寒继续拒绝,张琪瑛已经拉着石寒往她敞开了门的房间中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