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张松刚出馆驿不久,竟迎面碰到了刘备。
刘备,身边伴着诸葛亮,身后簇拥着张飞、陈到、简雍、孙乾、伊籍、马良等一班智勇双全的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亲自前来迎接。
而更让张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的是,刘备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竟毫不犹豫地翻身下马,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张松见状,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他在心中默默地将刘备与曹操进行了一番比较,感叹刘备在人品道德方面完胜曹操。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回荡,使得他心中的天平开始悄然倾斜更加倾斜。
于是,张松匆忙地从马背上跃下,毕恭毕敬地向刘备施礼。
刘备温和地将他扶起,两人并辔而行,一同向城中走去。
(辔:驾驭牲口的缰绳)
张松在蜀汉盘桓了三日,临别之际,他试探性地开口:“皇叔身为汉室宗亲,仁义之名远播天下,即便是将来承袭天子之位,在下也不觉意外。”
刘备闻言,急忙摆手,谦逊地道:“永年兄过誉了,备何德何能,怎敢当此大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几天在蜀汉的所见所闻,让张松深切体会到了这里与曹魏的天壤之别。
他心中的天平,变得更加倾斜。
为何不能占据益州,成就一番霸业呢?
只要有他张松作为内应,何愁大事不成!
于是,张松直言不讳地道:“益州地势险峻,土地肥沃,百姓众多,民殷国富;此地的智勇之士,长久以来都敬仰皇叔的仁德。倘若皇叔能调动荆襄的兵力,一路向西挺进,成就霸业并非难事,复兴汉室也大有可能。”
刘备急忙摆手,表示推辞。然而,张松坚持己见,再三劝说。
刘备这才转变态度,试探地问:“蜀地道路崎岖,山川重重,推车难以并行,马匹难以并驾;我即便有意取川,又该如何策划呢?”
张松毫不犹豫地献上西川地理图本。
图本上详细地描绘了地理走向、山川险阻以及府库储备,一切尽在其中。
张松诚恳地献策道:“皇叔,时不我待,宜速作打算。我有两位至交好友,法正、孟达,皆为智勇之士。若这两人来见皇叔,可说心腹之事。”
刘备闻言,拱手致谢,满脸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临别之际,张松向刘备提及:“皇叔,我也曾听闻令郎的名声,只是无缘得见,实感遗憾。”
刘备心中暗自欣喜,任谁都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
他满面春风地回应道:“犬子此刻正忙于一些紧急事务,难以脱身。待到有朝一日与永年再会,我定让犬子亲自前来拜见。”
张松微微点头,内心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蜀中传言纷纷,说令郎因在长坂坡一役中摔伤了头部,导致性情大变,愚钝无知。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刘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深吸了一口气,面容僵硬的说道:“永年,你......此事......”
张松也知此问题唐突,忙转移话题,化解尴尬:“皇叔,松先回益州,松先行返回益州,期待皇叔进川之日。”
刘备面色稍缓,拱手而笑:“青山依旧,绿水长流。若此事成,必不相忘,厚礼相赠。”
张松连连摆手,婉言谢绝,随即踏上归途,返回益州。
与此同时,刘禅正在一处隐蔽校场,与贾诩一同检阅刚训练好的亲兵。
刘禅内心是渴望见张松一面的,他还是比较欣赏张别驾的,不为其才华,只因长得丑。
有时候刘禅甚至在想,如今蜀汉已经有了庞统,若是能再收服六个丑八怪,他就可以搞个名震天下的蜀汉七怪了。
贾诩眉头紧皱,他知道庞统很丑,也知道张松难看,甚至再找五个丑八怪也不难,只是这所谓的“蜀汉七怪”究竟何意?
在汉末,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热衷于为自己取一个或文雅或响亮的绰号,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才华和武勇。
刘禅倒好,竟不按常理出牌,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硬是要搞如此难听的绰号。
是标新立异?还是思维跳脱?
其实两者都不是。
贾诩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七怪”其实是一千七百多年后,某武侠小说作者杜撰出来的角色。
刘禅站在硕大的校场上,目光扫过数量少得可怜的百名亲兵,问贾诩道:“文和,就这点人手?”
贾诩笑了笑,回应道:“是有点少,但时间紧迫,能有一百人已经很不错了。等过些日子再招募三四百人,凑齐五百人的队伍,就成型了。”
刘禅愣住,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眼中满是惊讶:“我,蜀汉麒麟儿!”
贾诩微微点头,“我知道。”
刘禅同样眉头紧皱,继续说道:“......刘备的嫡长子,蜀汉的继承人。”
贾诩斜眼看刘禅,“这些我都知道。”
刘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你既然知道,为何只给我配五百名亲兵?”
贾诩轻轻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五百人已是不小的数目。皇叔的白毦兵,正在服役的也才五百人。”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那么,主公,你想要多少亲兵?”
刘禅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五万,至少得五万。”
贾诩皱起眉头,语气无奈:“整个荆州,披甲之士不过十万之众,你一个嫡长子,竟想掌握五万大军?你这是要谋反吗?”
刘禅嗤之以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谋反还用得着五万人?有五人足以。”
贾诩闻言,放声大笑,眼中满是戏谑:“哦?这五人莫非指的是关羽、张飞、诸葛亮、赵云、黄忠这五位猛将、能臣?你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刘禅盯着贾诩,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淡淡问道:“究竟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
贾诩同样以看傻子的眼神回敬刘禅,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