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整封信,孟达心如死灰。
他看向黑衣人,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永年和孝直,竟然写信诋毁我?而且......他们竟然选择了刘禅作为主公?”
黑衣人沉声回答:“这两封信,是我直接从刘禅那里取来的,绝无虚假。”
孟达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张松的字迹呢?
他和张松、法正,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尽管偶尔会有意见不合,但大多数时候,那两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孟达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会遭到张松和法正的背叛!
孟达恨极了张松、法正,也恨极了刘禅、关羽。
没想到就在此时,黑衣人猛然扯下面罩,低声喝道:“孟达,看看我是谁?”
孟达微微一愣,眼神在黑衣人脸上扫过......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两眼。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你......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闻言,差点背过气去,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再好好看看!”
孟达心中更加困惑,这黑衣人难道有脑疾?
对于他来说,一个陌生人无论看多少次,也不可能突然变得熟悉。
营帐内,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黑衣人终于打破了这沉默。
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自爆道:“我是刘封!”
孟达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他郑重地点点头,抱拳施礼:“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刘封见状,正准备回礼,却不料孟达突然话锋一转,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刘封?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刘封顿时愣住了,“......”
片刻之后,孟达悠然自得地坐在主位上,目光如冰刀般射向站在营帐中央的刘封,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意:“原来你就是刘备的义子。”
刘封冷哼一声:“正是在下。”
孟达轻轻一笑,语气中充满了讥讽:“自古义子捅义父,难道你也准备捅刘备?”
刘禅听出了孟达的弦外之音,立刻摇头反驳道:“不,孟将军误会了。我欲先斩刘禅,以绝后患!”
孟达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威胁道:“仅凭你这一句话,我便有充足的理由杀了你,然后向皇叔请功。”
刘封却不为所动,淡淡地摇头道:“孟将军,你错了。你这样做,不仅无法请功,反而会引火烧身。”
孟达微微一愣,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刘禅和关羽在暗中提防你,张松与法正则在背后诋毁你。你真的认为,在如此情形下,刘备会义无反顾地保护你吗?或者说,等到刘备离世之后,刘禅岂能容得下你?”
两人皆非愚者,一点即通。
孟达带着讥讽的笑容说:“这么说,你是来劝我,与你一同捅你的义父?”
刘封轻轻摇头,开始为孟达描绘一幅诱人的前景:“不,我并非来劝你背叛。我是来找你,一同携手,共同征服荆州,成就霸业,封公封侯,共享荣华。”
“哈哈哈~”
孟达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想要与我共同称霸荆州,封公封侯?你当刘备、关羽、张飞、赵云......都是死人?”
刘封的眼神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他沉声说道:“机会如流星划过夜空,稍纵即逝。一旦错过,恐怕孟将军余生只能当个杂号将军了。”
孟达眉头微皱,“仅凭你我之力,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更不用说远在益州的刘备大军,光是镇守襄阳的关羽,便足以让我的四千私兵望而却步。”
刘封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胸有成竹地说道:
“关羽虽有五千守军,但在我精心策划之下,不过土鸡瓦狗尔。我身为桂阳太守,麾下三千守军皆唯我马首是瞻;零陵太守刘度统领的三千守军,亦同样听从我的调遣。至于武陵、长沙两城,我早已暗中布下棋子。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城头易帜。”
孟达脸色凝重,沉声道:“四座城池,一万二千守军,这便是你当前的全部力量。”
刘封点头附和,“确实如此。再加上孟兄你的四千私兵,我们总共能集结一万六千兵马。”
孟达听后,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摇头道:“兵力还是不足。关羽威震天下,我们需要至少五倍的兵力才能与他抗衡。若要斩草除根,将他彻底击溃,至少需要十倍的兵力才有一线希望。”
见孟达仍旧没有归心,刘封心中万分焦急。
为了说服他,刘封不得不抛出最后的筹码。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在曹魏有盟友,而且地位还不低。”
孟达闻言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好奇地问道:“此盟友有何益处?”
刘封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他承诺,只要我在荆州发动起义,他就会出兵襄阳,把关羽困在城里。”
孟达听后心中直犯嘀咕,他觉得仅凭刘封是刘备的义子这个身份,根本就不可能与曹魏的高层结盟。
更别说让曹魏出兵襄阳了,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因此,无论刘封如何苦口婆心地解释,如何言之凿凿地发誓,孟达始终不为所动,保持着深深的怀疑。
他甚至在言语中巧妙地试探刘封,试图从他的反应中窥探出他是否只是在虚张声势。
孟达嘴角微挑,眼中闪烁着机智的光芒,他淡淡的道:
“就算曹魏真的出动大军围困襄阳,可刘备一旦夺得益州,必然会挥师平叛。刘备麾下,张飞如猛虎下山,赵云似白龙出海,黄忠更是老当益壮,此等英勇之将,岂是你我所能抗衡?更何况,刘备还有智计无双的诸葛亮,他的计策如同繁星,难以捉摸。在如此局面之下,你我二人,又怎么可能有胜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