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心知商税之难,即便在他过往的年代,亦是如此。
幸有超越时代的见识,加之朝中大臣各怀韬略,在无声中引导他们,似现代会议般的头脑风暴,逐渐激发出他们的智慧与思考。
诸位大臣皆一词同轨,争议纷纭之时,皆以为宜先督粮商而后纵横捭阖,纳税之网。既是因粮商早受皇威所制,亦因筹施若有不谐,易于修正。李安帝以铁血之手,已令粮商在无形中俯首帖耳,成为朝廷之傀儡。
诸臣议定,拟创立国税司,于是,天下郡县,无不建有国税之机构,如此一来,商税得以专司,独立于州县之外,提升效率。
然而,国税司究属何部?
此成众议之焦点。或言户部宜其事,或言兵部胜于威慑,吏部则主张清廉,礼部谓税亦礼也,刑部则以法治税。哪怕是工部之李冰,亦不免心动于此利益。
李安帝内心藏着无限厌倦,对于这些贪婪之辩,他的心中早已泛起了轻蔑的涟漪。他以帝王之威,定音铄金:“关于国税之事,牵涉到我大梁基业,朕亲自操刀,待一切渐入佳境,再委之于卿等。”
赵青如领旨,其眉宇间的坚定似乎让空气也为之一凝。
他原本想要把国税司捏在自己手中,奈何小皇帝口风很严,完全不给他机会。
李安又向吏部尚书陈怀生投以审视之目:“为朕整出一表良吏,待过目之后,便可试用。”
赵青如如今接管了礼部,李安之命更为煞有介事:“赵爱卿,汝须起草文告,广宣新税之利,毋使文章晦涩,传之口耳,使民间老幼,皆能朗朗上口传诵。”
李安帝的决断,为这场权力的争夺画下了句点。
他心中明了,这一切变革,非得民心所向不可,而今,他将为大梁帝国铺设一条新的康庄大道。
赵青如面对李安的一连串命令,蹙眉沉思,心中不禁对这位年轻帝王的变化暗生敬意。这位皇上的作风和决策,日益显得深不可测,令人难以捉摸。
李安的声音平淡如水,却流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徐爱卿,户部之事,亦需贤臣出力相助。户部对粮税之事早已驾轻就熟。”实则,李安此举是在削弱户部的职权,却又不显山露水。
林休徐面不改色,跪倒地上,毫无怨言地领旨:“臣遵旨。”李安随即吩咐众臣退下,唯留徐。
夏日炎炎,尽管臭氧未毁,地球未暖,但烈日炙烤依旧难耐。然而,李安所在的太和殿内,用冰窖中存储的寒冰降温,使得室内如春,宾客皆感舒适。
聪明伶俐的春兰端来两碗冰凉的酸梅汁,分别献给皇上和林休徐。林休徐自饮其碗,而李安的那碗,则由秋菊那双纤细的手递至帝王口边,一勺接一勺。
林休徐饮毕,故作舒畅地称赞道:“多谢陛下赐饮,春兰姑娘的手艺果然非凡,这酸梅汁饮之令人神清气爽。”李安却不买账,戏谑地反驳:“你徐府难道没个冰窖?”
李安在林休徐面前无所顾忌,将秋菊拥入怀中,任由她的唇舌传递酸梅汁的清凉。秋菊虽非首次为帝王如此侍奉,然而在他人面前仍是羞红了面,娇羞欲语。
李安为了维护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对这些宫中新晋的美女侍女,总是随意亲昵。
春兰、夏露、秋菊、冬梅四人,都是宫中新近提拔的侍女。
为了安全起见,原本的那一批宫女全部被换掉。
因为她们许多人都是皇后安排进来的。
所以并不可靠。
林休徐深知分寸,目不斜视,仿佛皇上的举动在他眼中不过是寻常。李安对其这般举动甚为满意。他虽然只是在宫中与这些姿态优雅的侍女玩耍,对于外头的花柳烟火,却是嗤之以鼻。
一想到外面的勾栏,李安的脑海中便会浮现出一袭白衣的柳如是,她那柔声细语的呼唤,仿佛仍旧在耳边萦绕。不过他心想柳家豪门之后,怎会缺少清凉之物。
“休徐啊,朕夺取你的税收之权,纳入己手。”李安一边沉醉于秋菊的柔情蜜意,一边不经意地询问,“此举,你心中可有芥蒂?”
林休徐忠诚回答:“若是归其他部门,臣自会心有不甘。然而归皇上,臣感欢喜。陛下英明神武,必能税收大增,户部之压也自会减轻。”
李安斜瞥他一眼:“朕这般做,非为他人,实为汝着想。”
他吩咐林休徐回去深思,如何作为辅佐,将国税司治理得更上一层楼,真正增加大梁帝国的财政收入。
林休徐心中喜出望外,谢恩后,抖擞精神,急匆匆离开了太和殿。
李安在对秋菊施以深刻的宠幸之后,便挥手让她退下。
然而,在他的心海中,柳如是的影子却总是不期而至,挥之不去。于是,他召见了林誉瀚,与其倾谈良久,倾吐心事。
林誉瀚听罢,满脸震惊之色,难掩其惊诧之情:“皇上,这真是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但随即他又狡黠一笑,悠然自得地道:“然而,这番情趣,微臣倒是颇感兴趣。”
林誉瀚是林休徐之侄,虽才华不显,但忠诚耿耿。
李安为了使林休徐更专心于为己效劳,特意将林誉瀚留在了禁卫军中,使其成为自己的一名得力干将。
而今日,他想要夜探柳家!
林誉瀚却一脸兴奋,很明显,他也是一个喜爱玩乐之人。
……
繁星如织的夏夜,皓月羞色,略显暗淡,夜幕低垂,宛如一幅深邃的画卷。
两道身影似鬼魅般掠过阑珊,李安与林誉瀚轻捷地翻越了柳府高垣,行动间不失轻巧。
林誉瀚,在助力之余,还不忘低声奉承,其声音压得低沉,在夜色里微不可闻。
他迅速从夜行衣中抽出绳索,耳语提醒后,将其递于李安。
他的双手随即轻拭,暗喝间提示李安赶紧将他拉至墙上,因为巡逻队的步伐已然逼近。
若是被抓,恐怕今夜便没这般舒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