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中,灯光下,李安仔细调试着对讲机的频道,同时手书两份详尽的操作指南。“玉蝉,这份予你,另一份交予陛下。务必尽快送达。”他的话语回荡,却未迎来应答,只得无奈地出门寻人。
不料,刚出实验室,便与满身热气腾腾的柳淑撞了个满怀。这热,非寻常之高热可比。
“柳淑,柳淑,你能听到吗?”李安心中五味杂陈,一边是关乎大局的信号塔,另一边是病中的柳淑。而此刻,他竟一时忘却,自己外出原是为寻玉蝉。
恰在此时,另一位影卫悄然而至。李安顺手将对讲机与指南一并交付:“请将这些分别转交给陛下和玉蝉。”
影卫领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柳淑异常的状态吸引,一脸疑惑。李安急道:“勿再迟延,速送陛下。柳淑病了,我需立即为她施治。”
于是,李安借机遣走影卫,轻轻抱起高烧中的柳淑,步入另一番救治之策。与善解人意的玉蝉不同,柳淑更倾向于遵从梁青云的每一道指令。
李安深知,病症往往表象与实质背离。柳淑之热,实则是寒气作祟。为此,他特备温泉水满载的浴缸,撒以玫瑰花瓣,将柳淑缓缓放入,其肌肤与纯白浴缸相映成趣,引得柳淑诧异不已。
“大人,这是什么奇景?莫非瑶池温泉移驾于此?昔日荒芜之地怎会有此等奇观?”柳淑对李安的世界知之甚少,疑问连连。
“非温泉,乃浴缸也。安心休养,吾将为你驱寒。”李安轻柔地安置柳淑,其手法细腻,自得系统所赐“天才药王”宝典后,医术大增,尤以推拿见长。
不出片刻,柳淑体内的寒气随蒸腾热气逐渐消散,只待针灸定乾坤。
面对李安的针技大考,柳淑紧张又期待。幸而李安技艺娴熟,银针精准,效果立竿见影。半晌之后,柳淑的体温终于复归常态。
“呵,退热就好。针具也该归置了。”李安望着逐渐康复的柳淑,顽皮地用指尖轻刮她的鼻尖,“以后莫贪嘴,否则又得受此一番苦。刚退热,好好休息吧。”
柳淑闻言,非但未有愠色,反觉热水中的治疗别有一番乐趣。
正当此时,李安的对讲机嗡鸣响起,竟是梁青云!没想到她这么快便掌握了使用方法。
接通后,却只有寂静,不见回应。“喂,亲爱的,我的女王大人,快说句话呀!”李安连呼数声,均无回音,不禁心生忧虑。
正当疑虑重重之际,一缕娇媚之声破空而来:“夫君莫动,我即刻前往。”
这声音既非梁青云,亦非玉蝉,令李安心中生出一丝讶异与期待……
“不妙,这声音非出自对讲机,竟是柳淑所发!”恍然大悟的李安急忙搁下对讲机,奔至柳淑身旁,将她轻轻送回浴池中,随后阖上门扉,试图隔离即将涌动的风暴。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李安自认为风平浪静,方才缓缓拾起对讲机,胆战心惊地按下播放键。岂料,对讲机即刻传来了梁青云连珠炮般的责备声:
“你这登徒浪子,离了宫墙便无法无天了吗?今夜又在何处扰了哪家良家女子的清梦?”
原来,梁青云一时手误按下了静音键,只闻李安而自己话语却未能传出。适才,女子柔情蜜意的呼唤闯入耳畔,直叫她怒火中烧,几欲横扫千军。
察觉到梁青云真真切切的愤怒,李安连忙赔笑求饶:
“我的皇后,我的心肝,且莫动怒,容我细细为您辩解。非是外间,实乃将府之内,方才那声唤乃柳淑所为。”
梁青云腹中胎儿已近三月,李安心中焦急如焚。万一梁青云因气愤过度有何不测,他将抱憾终生。
幸而,梁青云在听完李安一番辩白后,忆起是自己遣柳淑前往。皇后这边尚可托辞推诿,但要管制那花心萝卜李安,却非易事。
“哼,还算你有几分懂事。你万不可为难柳淑,明日本宫还需借她一用。”
她最怕的是李安不知轻重,弄得人家伤痕累累卧床不起,误了大事。
李安嘿嘿一笑,说道:“我的皇后,要不您另择人选吧,柳淑刚康复,至少也需休养三日。”
闻言,梁青云愤愤拍桌,对这不知深浅的家伙无可奈何。若柳淑无恙,那便不是李安了。
“你这混账,既如此,柳淑明日若不便行事,便由你代劳!”
随后,梁青云于对讲机中详述明日计划,李安便倚在沙发边,聆听她的话语,如煲电话粥般温馨,不觉间已至五更。
时值夏末,稻谷种植不容再拖。趁天未破晓,李安代柳淑前往皇城东郊外那一千亩荒芜之地。
那里的野草高及成人半腰,得益于肥沃土壤,实为水稻生长的乐土。美中不足之处在于水源距此五里,但对李安而言,这些都不是难题。
环顾四周,望着那方已被深耕的土地,李安满意颔首,随后将大型工具隐匿于茂密的草丛中。只是草丛太过繁茂,他费尽周折才得以脱身。
刚一出草丛,便见几个农夫跪在耕好的田里痛哭流涕。
“这,这是何故?”
李安诧异,好端端的,怎会悲从中来?
不料,一老妪猛地冲上前,拽住李安衣襟,厉声道:
“就是你,一定是你!把我们的粟米还回来!”
“那是一家人的月粮啊,你把它们藏哪儿去了?”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李安措手不及,细想之下,似乎他们是因失去粟米而来。
“诸位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若是我之过,我必十倍赔偿。”
李安的话尚未落音,就被几柄寒光闪闪的镰刀逼退。
“哼,半夜鬼鬼祟祟,不是偷粟贼是什么?少啰嗦,报官府,让官府抓你!”
事态至此,李安终于明白,那片草地下竟种着粟米。难道是黎明未至,自己一时眼花?
千钧一发之际,李安不得不亮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