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云身为皇城废墟谜案的亲历者,昨日才与李安共同揭开了另外两名幕后黑手的面纱。
"怎料今日大理寺便宣告破案,难道是他们真有所获,抑或是畏罪自首?"她心中暗自揣度,此事绝非表面那样简单。她瞥向李安,却发现对方似乎胸有成竹。
"可恶的登徒子,即便要我配合你的戏码,你也该事先与我通个气才是!"面对李安的沉默,梁青云只好硬生生地开口询问。
"唔,吴爱卿,那你不妨将所查明的真相和盘托出,让朕一听究竟。"
得到陛下的允准,吴铭轩随即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一夜编织的谎言:某个异族势力死灰复燃,重金聘请民间高手,潜入调查南山院的火器研发人员,企图摧毁南山院,从而实施刺杀。据称,大理寺已逮捕一名杀手及三位幕后主使,均承认罪行。
梁青云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至此,她彻底看清,大理寺此举并非真正破案,而是找来替罪羔羊!这等蔑视律法,知法犯法之举,吴铭轩的政治生涯恐将走到尽头!
若要对吴铭轩治罪,必须确凿无疑的证据。梁青云察觉到李安早已胸有成竹,适时让其发声。
"李爱卿,南山院一直由你统辖,对此调查结果,你有何见解?"
李安神秘一笑,昨晚他刻意监听赵丞相的密谈,知晓了背后的阴谋,并为此做足准备。
"回陛下,我南山院戒备严密,尤其是核心研发成员,其隐秘程度即便是南山城内之人也难以识破,更遑论外来者。"
"依臣之见,那杀手的目标并非破坏火器研究,而是出于贪财之念。这一点,赵丞相应能证实。"
赵丞相未曾料到李安会将这棘手问题抛给他,毕竟他也难逃干系。
"这李公公,究竟想让本王证明什么?莫非是想拉本王下水?"赵丞相心惊胆战,语塞不已。
李安适时点拨:"赵丞相无须惊慌,只需据实以告,我南山院那两位是否因出手阔绰而引人注目?"
"他二人看似低调,实则出手颇为张扬,这一点,本王可以证实。"赵丞相回忆往昔,虽心中愤恨,却不明白李安的用意,谨慎作答,却不知已一步步踏入李安设下的陷阱。
李安逼近吴铭轩,继续追问:"吴大人,既说大理寺已查明一切,那杀手的口供中,又是如何描绘我的那两位同僚的?"
犯人供词,通常在认罪之前形成。吴铭轩因急促草拟了一份供词,自信不会露出马脚——找替罪羊对他而言已是轻车熟路。
他缓缓展开那份精心预备的供词,其中对目标的描述,恰巧沿用了李安提供的线索。
"二人皆着高腰宽袍,头戴帷帽遮颜,行动敏捷,武功非凡。"
对此描述,赵丞相连连点头,的确与他当日所见相符。
李安轻轻摇了摇头,继而追问:“吴大人,那名凶徒如今是否仍被囚禁于天牢之中?尚能言谈否?”
此话一出,赵丞相与吴铭轩皆面色微变,生怕李安意欲将凶徒提至朝堂,当场对质。
“确系在天牢囚禁,且能言语。”吴铭轩面露几分尴尬,续道:“李大人,前番我们历经艰辛方将其捕获,为探幕后真凶,不得不动用了些非常手段。”
“恐其状态不宜面圣为证。”
吴铭轩此举,颇有釜底抽薪之智,堵死了李安欲现场对质的意图。况且,庄严的金銮宝殿,又岂容一个遍体鳞伤的犯人玷污其尊严。
对于吴铭轩巧舌如簧的本领,李安早有防备,沉稳言道:“只要口能言,足矣。彼定然记得冲突之景。”
“吴大人,那凶徒的供述中可有关于搏斗逃逸之详情?若无,能否劳烦吴大人补充取证?”
“毕竟,此案关乎我南山院火铳研发之安全。”
提及火铳安全,事态非比寻常,吴铭轩自无推托之理。然再度奔波取证,他心中忐忑,遂求助地望向赵丞相。
赵丞相见状,深知拖则生患,遂上前道:“李大人,大理寺行事向来依律而行,吴大人,不如将供状宣读,与众共鉴。”
观吴铭轩神色,赵丞相已知其准备不足,但他自信在场无人敢擅自取阅供状以核对。朝堂之上,皆非泛泛之辈,挑战权威之举,无异于自寻短见。
赵丞相此计,果然奏效,李安亦未敢越雷池一步。有了赵丞相的支持,吴铭轩顿时挺直腰板。
他绞尽脑汁,结合过往断案经验,自信满满地道:
“凶徒逃逸,乃因企图偷袭不成,即便手持利刃,单挑二人仍力有不逮,正是双拳难敌四手,彼二人身手敏捷,皆佩剑带火铳,故唯有逃遁。”
“慢着!”
李安如发现新大陆般激动,续问:“这是凶徒所言?交手之后,二人皆佩剑?”
吴铭轩心虚地点头,确认无误。
按常理,凶徒逃逸皆是在交锋失利后。然而望着李安,吴铭轩心头泛起涟漪,这一切均是他据案情编排,至于真实性,连他自己也无从谈起。
此时,赵丞相亦感局势失控,未亲历其境,难以判断吴铭轩所言真假。
正当此时,梁青云见缝插针,轻轻咳嗽两声。
当吴铭轩再度望向赵丞相求援时,只听得一片沉寂。
心怀鬼胎的吴铭轩,闻梁青云之咳,惊恐之下,竟扑通跪倒在地。
“微臣知错,陛下,微臣知错。”
吴铭轩之怯懦,仅一咳即现行,引得旁人暗笑。
未待吴铭轩辩解,李安冷言道:
“他自然有错,他妄言凶手二人皆精通武艺,皆配剑,实则仅有一人擅长武艺,持剑在手,另一人则毫无武艺可言。这一点,赵丞相应有亲眼见证,对吧?
“赵丞相,您亲睹南山院二位高手之能,其中一位确是手无缚鸡之力,常需他人庇护,不是么?”
事实确凿,赵丞相这才恍然忆起,在这两人的组合中,竟有一位不谙武艺,唯有躲避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