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村坐落于大湾村的西边,步行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能到达。
胡招娣一行人也不着急,步伐不快不慢,一路闲聊。
“春花姐,你男人和你那恶婆婆他们有没有虐待两个孩子?”胡招娣问。
纪春花脸色一沉:“怎么可能不虐待两个孩子?若两个孩子是男孩,他们可能会把两个孩子当成掌中宝。
但两个都是女孩,她们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大女儿才八岁不到,小女儿不到五岁,经常挨打不说,早已被他们逼得出去干活了。
唉!都怪我没用,连两个孩子都护不住。”
胡招娣道:“春花姐,别自责了,你昨天说你刚生完大女儿就被赶去柴房住,你男人也陪你住柴房吗?”
纪春花脸色微红:“没有,他只是、只是......”
“只是同房的时候来一下,完事后就走了?”纪春花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胡招娣给补充了。
纪春花点了点头:“没错,直到确定我又怀上了,婆母也没让我搬回去,她说怕影响她儿子休息不好。”
“你男人也不替你说话?”
“他巴不得我们分房睡,说我怀孕后总起夜,影响他休息。”
胡招娣翻了个白眼:“这一家子奇葩,既然那么怕影响休息,干脆别娶媳妇啊!”
韩东升附和:“就是,不娶媳妇多清净啊!这种人就应该一辈子打光棍。”
纪三哥沉着脸:“大槐树村我有几个熟识的人,到时候我拜托他们把这一家子的丑事全给抖出去,以后看他还如何在十里八乡娶上个媳妇。”
胡招娣摇头:“纪三哥,完全没必要,今晚我就废了那狗男人,以后别说儿子,我让他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彻底断子绝孙。”
吴应海竖起大拇指:“高,招娣妹妹这招才叫高明,反正你春花姐生的那两个孩子带回来,以后跟那狗男人没关系。”
“必须的。”
纪春花满脸感动的道谢:“招娣,谢谢你们。”
来到大槐树村,天色已接近黄昏。
胡招娣一行人在纪春花的带领下,径直往她的婆家走去。
纪春花的大女儿还在院子里劈柴,而小女儿则把劈好的柴抱进柴房。
她的男人和恶婆婆则在堂屋里聊天。
纪春花的男人姓张名苟生,是张家唯一的男丁。
婆婆李二霞,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男人早死,她一个人把张苟生拉扯大。
李二霞道:“苟生啊!明儿个你还是去把春花那贱人给接回来,家里那么多活要干,咱们娘俩带着那两个赔钱货还不得累死啊?”
张苟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娘,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接。”
“嗯,可不能让她回去享福,她不配,既然嫁到我们家,就得在我们家当牛做马。”
“可是娘,这次她带着伤回娘家,我去接她会不会被她的哥哥弟弟打?”
李二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我的傻儿子,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不信她的娘家人愿意养着她。
这年头,谁家粮食都不够吃,谁会愿意养已经嫁出去的女儿?”
胡招娣示意纪春花把两个孩子叫到身边。
纪春花对着两个孩子小声道:“大丫,二丫。”
两个女儿扭头看到娘亲,差点叫出声来。
幸好胡招娣及时竖起右手食指,将声音压低:“嘘!别出声,快过来。”
两个孩子转身奔向自己的娘亲,扑进纪春花的怀里,低声抽噎起来。
堂屋里又传出张苟生的声音:“可是娘,春花那贱人可是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万一他们非得打我一顿为春花出气怎么办?”
李二霞说:“那你就用休了那贱人来威胁纪家,我就不信他们能承受十里八乡的人指指点点。
再说了,那贱人若真被你休了,她以后还有脸继续活下去吗?
一个破鞋,可没人会要。”
胡招娣实在听不下去了,看了纪春花母女三人一眼,大声道:“老妖婆,我纪家的人可不是你想欺辱就欺辱,想威胁就威胁的。
敢欺负我春花姐,你们这对狗母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都给我滚出来!”
李二霞母子一听有人在门外叫骂,立马怒气冲冲的跑出堂屋。
胡招娣双手叉腰,眼神冰冷的看着李二霞母子。
母子俩一看到胡招娣身后那五个满脸怒火的男人,身形硬生生停在门口不敢上前。
胡招娣看向李二霞母子,李二霞颧骨很高,三角眼,嘴唇厚得跟挂了两根香肠一样。
吴应海撇撇嘴,低声道:“招娣,难怪你春花姐受欺负,就她婆母那长相,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之相。
而且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女人颧骨高,杀夫不用刀’,还是个克夫相。”
而张苟生长得不怎么像他娘,不过嘴唇倒是一模一样。
胡招娣问:“春花姐,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纪春花回答:“他叫张苟生。”
“啊?张苟生?”
“嗯。”纪春花点头。
“哈哈哈哈......”
胡招娣、韩东升和吴应海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我滴个娘耶,居然有人取这么个名字?哎哟喂!要笑死我了!哈哈......”韩东升笑着说。
胡招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肚子弯着腰:“哈哈......韩大哥,你不觉得这名字很贴切吗?哈哈...狗生,哈哈哈......”
吴应海道:“是,太贴切了,人怎么可能生得出畜牲,哈哈哈哈......”
李二霞母子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张苟生这个名字,以前不是没有人笑话过,但都没有眼前这三人笑得夸张。
村子里识字的人就没几个,而且老一辈人都说贱名好养活。
张苟生的爹本就大字不识一个,李二霞生张苟生那天,刚好隔壁家的狗生了一窝小狗,张苟生的爹干脆就给自家儿子取名张苟生。
李二霞涨红着老脸:“笑什么笑?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好笑的,贱名好养活不知道吗?”
胡招娣继续弯着腰抱着肚子:“哈哈...我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