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病入膏肓了
高茹流着泪，但胃中的翻涌让她没法克制。
呕吐，吐到苦水酸水全都吐了个干净，吐到再也吐不出一点东西，她才堪堪缓和一点。
乔梅还是出门去请大夫了。
高雪给高茹清洗干净，她笑意温和：“小茹，你别担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高兰在一旁擦眼泪。
高茹哭着摇头：“大姐，不要救我，我不要你嫁给傻子，你别同意，好不好？”
只要大姐不同意，娘就下不了决心。
她的命是命，大姐的也是啊。
救她需要赌上大姐的一生，那和拿大姐的命换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高雪一边咽下喉中苦涩，一边给高茹擦泪，她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小茹，你放心吧，我不会同意的。”
高茹露出了笑容，她感觉眼皮好重啊。
不过她很开心：“大姐，我感觉很困。”
“好，那你睡会儿。”
高雪温柔的拍拍她。
高茹放心的睡了。
说是睡，其实是昏睡。
高雪擦了眼泪叹了口气出去外面。
乔梅很快把何大夫请来了。
这一次孙氏没有跟着来。
何大夫收了出诊费，他照例给看了。
乔梅心中无比担忧：“何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何大夫叹气：“她是不是碰冷水了？”
还以为至少要养几天呢，没想到好了没两天就又复发了，比他预测的还早。
乔梅心紧又愧疚：“前天碰了凉水，昨天没让她洗，还请你开点药。”
乔梅心中懊悔，她恨自己前天不够果断。
何大夫叹息一声：“你女儿这风寒本就侵入肺腑了，现在又复发了那是病上加重，这急症发作就等于病入膏肓了，若是有钱人家花大钱倒是能治好，可是你……”
后面叹息的话语不用说完，就足够让乔梅明白了。
有钱能治好，没钱只能等死。
乔梅心口直发沉，她感觉口中尽是苦涩，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大夫，那治好需要多少钱？”
“这急症复发不便宜，要多少银子我也不敢保证，至少十两吧，很有可能还不够，急症凶险，你若是能找到银钱就赶紧，我先给她两颗药丸缓和一下，这个是不收钱的，但你们一定要早点找大夫抓药，不然今晚只怕……唉……”
何大夫给高茹喂了两颗药丸子，然后叹息的背着医药箱走了。
他脚步轻快，心中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
他一走，高雪就跪在了乔梅面前：“娘，你把我卖给何大夫家吧， 只要他能把小茹救好，我就是值得的。”
高茹迷迷糊糊的，她艰难的开口：“不，不要……我……宁死。”
“呜呜呜，大姐，二姐……”
高兰看看高雪又看看高茹，只觉得心里好痛，哪个都是她的姐姐，哪一个她都舍不得。
乔梅心都被揪紧了，她流着眼泪，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手心手背都是她的肉啊。
高雪露出微笑又说：“娘，就让我去吧，傻子其实没什么，很好哄的，何大夫家里那么好，我去了还不会饿肚子呢。”
乔梅流着泪：“小雪，他是个傻子啊，那孙氏不好相处，娘怎么能把你往火坑推啊……”
二女儿宁死也不愿意让自己姐姐换了自己给她看病，她怎能狠心。
乔梅跪扑在高茹身边，痛哭起来：“小茹，小茹，娘的女儿，你要剜了娘的心啊……”
放弃二女儿的命，她如何不痛。
高雪流着泪，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咬紧牙关，忽然起身就跑了出去。
她不能这样看着妹妹死，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妹妹还这么小，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啊。
“小雪，小雪……”
乔梅哽咽的呼喊。
高茹很激动，她整个脸都红了，艰难的开口：“追，追姐姐……啊……”
她身子很无力，乔梅看她眼中的死志，咬牙起身踉跄的跑着追去。
“苏，苏大夫！”
伤心的高兰忽然喊出声来，她迅速的抹了脸上的眼泪，爬到高茹身边说道：“二姐，上次苏大夫给我说过她做义诊，我去找苏大夫给你看病。”
苏大夫家里不缺钱，她心善，自己可以给她做几年丫鬟来换二姐治病吃药的钱。
何大夫家里不需要丫鬟，只想要一个儿媳妇。
如果有的选，她不要大姐嫁给傻子。
或许苏大夫看她们可怜可以免费给二姐治病呢？
高兰说完，也起身跑了出去。
高茹呼吸粗重，她感觉好痛苦，鼻息跟火一样，她连出一口气都觉得痛。
妹妹说什么她根本没听清楚。
她什么都做不了，昨晚还能动的，早上吐了之后就没有力气了，她连清醒都做不到，所以她也很快昏睡了。
……
高雪来到了何大夫的医馆，先一步就跪了下去。
她含着泪哽咽开口：“何大夫，请你救救我妹妹吧，只要我妹妹能好起来，我这条命就是何家的。”
何大夫抚了抚胡子没有说话。
孙氏上前把高雪扶起来说道：“你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啊，你要是愿意那就太好了，只要你给我生个孙儿，就不怕没好日子过。”
孙氏心里非常满意。
而紧随追来的乔梅慌张开口：“不嫁，我们不嫁。”
乔梅流着泪抓住高雪的胳膊就往外拉：“走，跟娘回去。”
高雪不走，她倔强的说道：“我觉得何大夫家很好，能够吃饱不挨饿也受冷，娘你拿着十多两彩礼，也能带着妹妹过好点。”
乔梅泪流满面：“你这个傻丫头，你懂什么啊！”
孙氏不悦开口：“你们什么意思，特意来糟践我儿子是不是？你们走走走，我家配不上你姑娘。”
“彩礼？我呸，一分钱都没有！又要救你病重的姑娘，又要给十多两彩礼，真敢狮子大开口啊！出去出去出去！”
孙氏发火了，一边骂着一边把乔梅母女往外推。
真以为她儿子傻了就没人要啊。
乔梅咬紧牙关，拉住高雪就往外走：“走，回家，回家，我们送你妹妹最后一程，让她放心的去吧，你就听娘的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