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刘松风面色奇怪地盯着余幸民,“还有,张静雅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回北平了吗,怎么也加入了我们?”
刘松风故作不知,虽然【情报系统】早就跟他说过了。
后者立即解释道:“不要那么看着我,你的身份没有暴露,我可没说。”
“张静雅被上海站发掘了,送到了临澧培训班训练,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电讯人员了。”
刘松风心里吐槽道:“能不合格吗,那是她的老本行。”
“你现在当的那个贸易公司的差让你进入了戴老板的视线。”
刘松风反应很快,脱口而出问道:“难道是因为上个月走的那几宗货物交易?那些商人是军统的......”
上个月来了几个陌生商人,要的货物量很大,还是棉纱、药品这些禁运品,李世群大手一挥全部同意,刘松风还奇怪是不是李世群的什么关系户,现在更加疑惑了。
余幸民摇了摇头:“并非如此。那些商人的身份确实不假,但他们与76号进行交易的幕后主使,确实是军统。”
刘松风震惊了,“他们怎么会跟76号交易,两边的仇恨不共戴天,太没......太没......”
“太没有底线了,是吧?的确,这令人难以置信。”余幸民无奈地叹息,“戴鸿星与吴恕才刚被枪决,两边又默契上了,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也许是因为军统摊子太大了,也需要经费维持,戴老板此举也是无奈。”余幸民试图为其说一些好话,其实更多的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刘松风的声音有些冷,“更多的是揣进自己兜里吧。”
历史就是历史,很多时候你看到的都是结果,而且还是美化后的结果,当你置身其中的时候才知道里面的复杂、肮脏、卑劣。
余幸民听后眼神一暗,“后悔啊,不知道这些该多好,军人就应该纯粹一些,我有时在想,马革裹尸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你说他们交易一些后方急需要的药品这是好事,但里面竟然还有烟土。”
刘松风听后,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老师,您后悔加入军统吗?”
余幸民的眼神闪过一丝黯淡:“后悔?有点吧,但现在,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后悔。或许等到抗战胜利后,我会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他的信仰在崩塌,但他的信念始终未曾改变。
"松风,你是无畏的战士,如同利剑直插敌人心脏。抛开杂念,专注于你的使命。" 余幸民突然一扫之前的颓态,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刘松风听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如今,你已成为局长眼中的关键人物,作为双方交易的桥梁,这确实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再会成为锄奸队的目标,敌人也不会再对你产生怀疑。” 余幸民继续以严肃的语气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刘松风心中也认同这一点,他原本就计划通过这个位置,为自己镀上一层保护色,确保自身的安全。
“你那位青梅竹马的档案中,详细记录了你过去在特高课担任翻译的经历。现在,你身为东南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毛善余对你更是重视有加。” 余幸民补充说。
“这一批潜伏人员,他们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接近目标,伺机获取情报。这是毛善余负责的任务,我也不好插手,只能装作不知道,要不是他们报备到技术科,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余幸民的声音中透露出严肃。
“你打算如何应对?” 余幸民微笑着问,眼中却闪烁着考验的光芒。
“当然是让她知难而退,打发她走,我的身份是绝对不会暴露给她的。”刘松风有些窝火说道,心里想到张静雅的红党身份,更加郁闷了。
“你的做法很明智。但同时,你的个人问题也需要尽快解决,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余幸民继续给出建议。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此行最重要的任务。” 余幸民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
“11月20日,汪伪政府将举行还都典礼,届时将有一大批汉奸从上海乘坐火车前往金陵。你需要为我们提供准确的情报,以便总部能够安排人手,一举拿下这些汉奸。”
......
另一边,蒋天阳与马伯初也在讨论着张静雅的事。
“这事情可真是出乎预料,”蒋天阳轻叹一声,眉头紧锁,“原本我们安排她在重庆潜伏下来,没想到毛善余突然决定将她调至上海进行情报收集。”他苦笑着摇摇头,“鉴于她之前与你同属一个小组,上级还特意指派你来担任她的联络人。”
听闻张静雅被军统调回上海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马伯初内心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她是自愿接受这个任务的吗?”
“没错,”蒋天阳点头确认,“上级征求了她的意见,她主动表示愿意承担这份重任。”
“那她接近的目标是谁?”马伯初继续追问。
“是刘松风,你应该也认识他。”蒋天阳回答道。
马伯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刘松风那张笑脸,当时张静雅借住在那里,他对刘松风的印象颇为深刻。
“我记得他是特高课的翻译,现在情况如何?”马伯初问。
“他现在是76号的人,同时还兼任东南贸易公司的总经理,”蒋天阳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个位置对我们至关重要。敌人封锁严密,根据地物资匮乏,尤其是药品。若能通过他建立一个安全的运输渠道,将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
马伯初面露疑惑,蒋天阳进一步解释道:“另一条线的同志曾与刘松风有过接触,他应该发现了那位同志的身份,但并没有举报,反而主动提供了帮助。”
“组织有意吸收他?”马伯初猜测道。
“正是如此,”蒋天阳肯定地说,“根据目前的调查,他虽然在帮日本人做事,但并未做出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他有可能成为我们可以团结的对象。张静雅同志未来的任务,除了潜伏在他身边收集情报,更重要的是做好他的思想工作。”
“这确实不容易,”马伯初感叹道,“只是委屈张同志了。”
蒋天阳却笑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张同志到军统的培训班逛了一圈,这两年又在重庆经历了很多,成长得很快,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相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