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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昭仪娘娘?纾雅与魏垣视线交换,顿生疑惑。卢昭仪此刻不在宫宴之上,反倒匆匆遣人请她,莫非宸元宫出了事?

    宫娥见他们犹疑,接续道:“卢昭仪下城楼后忽觉头疼,像是微感风寒,陛下准其回宫歇息,娘娘备了薄礼,本想着回宫间隙相赠,转眼却不见两位,只得命奴婢等人前来找寻,趁夜宴未开,请王妃前去。”

    赠不赠礼倒是次要,纾雅一听卢昭仪偶感风寒,心中隐有担忧。

    “去瞧瞧昭仪娘娘。”魏垣不假思索。

    宫娥见状,神色略微一怔,挡在魏垣身前,“娘娘害怕王爷王妃无故缺席,陛下怪罪,特意嘱咐我们只带王妃回去便好,万一误了时辰,王爷也好在面上顶着。”

    “她说得也有道理,夜宴上缺不得席......”纾雅深感时辰紧迫,忙说道:“夫君便留下,到时候陛下问起,也好及时解释。”

    说罢,纾雅在随侍宫人中挑了个同她一道上路。

    在宫娥引导之下,路径周遭愈渐清幽,慢慢与宫宴处的热闹拉开差距,纾雅感到一丝不自在,不禁发问:“这当真是去宸元宫的路么?”

    宫娥面不改色,恭敬道:“回王妃,入夜后宫人不宜随意走动,这条路是安静了点,不过路途更近些。”

    好在路旁挂了灯,身边还有人跟随,不久便来到一处四周遍布楼阙的阔地。纾雅那颗悬心稍得安放。

    她只在白日里入过宫,并未见过宸元宫外的夜景,只觉眼前景致熟悉,却又莫名怪异,大概宫中所有殿宇皆是大同小异。

    宫娥继续带路,她脑中却蓦然搭上一根弦,忆起宸元宫外不远处有一条御河,当日许玦受五皇子刁难落水之事还历历在目。

    而这个地方四下无水,就连小荷池也见不着。

    正此时,身后不知哪儿来一双暗手,手持叠帕,紧贴上纾雅与随从的口鼻,酒意尚未全消,只消片刻,她便骤然昏睡。

    意识模糊前,她见到引路宫娥缓缓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再度清醒,她已在一间装潢绮丽的屋室当中。

    纾雅仰躺在卧榻上,好似宿醉方醒般,筋骨紧绷,四肢疲软,就连记忆也空白半晌,不过有一点她能确定——自己被人用迷药暗算了。

    她无心环顾这间精美屋子的布局,索性坐起身来,恰见对面站了个长身玉立的贵公子,闻得身后窸窣动静,他端正转身。

    见到这张脸,纾雅霎时提了精神,那正是与太子不睦的梁王许璐。什么卢昭仪感染风寒,有礼物相赠,都是瞎编的谎话。

    “殿下不去赴宴,将我抓来此处意欲何为?”思绪回笼,纾雅抱膝而坐,脊背靠在榻后的雕花板上。

    梁王笑意微漾,淡然道:“抓?本王方才一脚踏出宫门,就看见夫人醉醺醺地倒在门外,这事发生在宫中的确也是奇了,恰巧本王打算邀夫人至栖梧宫闲话几句,便着人将你带了回来。”

    话音既落,梁王向门外稍作手势,一位内监打扮的宫人入内奉茶。

    “如此说来,竟是妾身叨扰了?”他口中之言纾雅一句也不信,只蹙起眉头,下榻而来,落坐于桌案一侧,“不过妾身与殿下平素并无交集,何来‘闲话’之题啊......”

    梁王与其对坐,凤目舒展。

    双方仅两步之遥,纾雅能看清他丰神俊逸的外表,虽不似许玦阴柔貌美,却实在神采飞扬。这模样,皇帝最为欣赏。

    他端起宫人斟好的一杯茶,吹凉细品,随即回应道:“交集深呢,当日太子饮酒误事,乃其自身心疾作祟,偏你夫君见了他一面,宫中便风声乍起,传言本王投毒。不知这事可算话题?”

    纾雅闻言一怔,更加确定是他绑了自己来,连忙饮下茶水缓解口舌干渴,辩驳道:“殿下与太子不睦已久,宫中人尽皆知,太子若出了什么事,少不得有人疑心梁王,反之亦然,又何必怪上妾身的夫君。”

    “本王不是傻子,遇事自会分辨,魏垣和六弟那可是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至亲’,而六弟做事一溜的低声下气,总想通过晋王巴结皇后......你们本就是同流,承认与本王为敌又有何妨?”

    梁王嘴上振振有词,面色波澜不惊,一副大义凛然之相。见纾雅倾杯,他手执茶壶再次为她斟满。

    估计是受迷药影响,纾雅口渴得厉害,连喝三杯茶水方才止住,即便茶叶再名贵,此刻也只当是白水下肚。

    “殿下对太子可毫不留情,相见时也从不视其为储君,举止多有僭越,如今倒靠着猜想来兴师问罪,您觉得合理?”茶水有七八分烫,三杯过后热气扑得她渗出薄汗,话音也愈渐放低。

    梁王瞥一眼纾雅之态,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若你们真不打算与本王为敌,那就管好手脚,别引祸水到栖梧宫来。”

    “妾身与夫君哪儿有那手眼通天的本领,且东宫一事,若非我们的人察觉太子患有离魂症,恐怕殿下真就难辞其咎。”纾雅忽觉身子疲软之感更甚,皮肤下似有无数虫蚁在爬动,酥酥麻麻。

    梁王哂笑,不加掩饰地展露不屑:“但愿你说的是真话......时候不早了,耽误夜宴陛下怪罪可不好,夫人可要随本王一同赴宴?”

    “且慢!”她正欲起身,谁知腿根一软,竟撑到桌面上,打翻了那壶名贵好茶,浸湿纱袖,“妾身有些不适,已告知夫君向陛下请罪,还望梁王殿下遣人将妾身送去倚芳堂。”

    那倚芳堂乃宫中设宴时接待外臣及其家眷留宿所用,今夜陛下有意留长公主在宫中,便在依芳堂为她们安排了居室。

    梁王未有片刻犹豫,当即应下这请求,为她备了一辆马车秘送出栖梧宫。

    车厢晦暗一片,可纾雅胸中火团越烧越烈,这才意识到连那连饮数杯的茶水也有问题。

    用特制迷药致使她昏睡干渴,醒来又奉上放了合欢散的茶,一套细碎手段打得纾雅措手不及,转念一想,他如此大费周章,绝不是为了绑自己到栖梧宫恐吓几句。

    念及此,纾雅连忙抬手,摸索纱袖湿润处,寻得两片泡开的茶叶,小心翼翼放入荷包。

    不到一炷香时间,马车停转,外有宫人接应,称倚芳堂已至。

    抬眼的确可见倚芳堂牌匾,此刻纾雅只想找个无人之地挥散药性,再好好休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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