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柳文岳幽幽道。
士……这又是一个庞大的话题!
泛指读书人。
这里指的就是当官的读书人!
你要说他们重要吧……
明朝南北榜的事儿,无论是科考时候,还是阅卷时候,全都公平公正,可榜单就是一个北人都没有!
朱元璋都麻了!
然后他怎么做的?
——借汝人头一用!
杀了几个科考官员,划分南北榜单!
这一操作,主要是为了弥合南北,想要重新一混华夏!
可,南北榜切实影响到大明的寿命了吗?
没有!
士的重要程度,也就那样!
讲个地狱笑话——
还是不讲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而且违背常理,可士农工商,前者确实是最没用的!”柳文岳耸肩,“就好像你们的地位、财富,全都来自父辈,可是父辈的地位哪里来的?努力?奋斗?不!
是混乱!
你们的父辈只是依靠祖上积累,比别人更快一步,更有机会多次尝试,抓到了那个机会!
要是没有李唐,说不定你们也在‘心甘情愿’的上贡钱财,求高门大户庇佑!可耻的是,当站在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位置上,却忘记了曾经的耻辱,甚至和之前那些人一样,一样的贪婪!不停的争权夺利!
没有人去思考如何让国家强大,让百姓幸福!
所以……
世界不缺虫豸!
不缺士!”
世上,谁是不可或缺的?
没有!
万事万物,各行各业……都遵循这个质朴的道理!
甚至,某些人最先迅速的站在某个高点,从此之后,他就站在那里,不停的往下踹那些企图爬上来,想和自己站在一个位置的人!
这踏马叫先发优势!
能力?
别闹了!
多讲资历,少讲能力!
而当年轻人被生活毒打之后,当年轻人年纪变大之后,年轻人的嘴脸会和曾经的老人一样可耻,也会对着和曾经的自己很像的年轻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开始熟练的摆资历!
这就是世界最残酷的真相!
“愿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开始时候,听得热泪盈眶!
后来嘛……
抱歉。
这个世界没有炬火!
我也成不了光!
我们都是庸庸碌碌的凡人,只是偶然梦中惊醒时,想起曾经改变世界的梦想,刚感动几秒,看着银行发来的本月需要还款账单……当条狗,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
烛火点燃。
酒、菜流水般上桌。
有歌。
有舞。
伴随着丝竹之声,且笑,且闹……
醉了。
柳文岳彻底醉了。
哪怕是梦中,泪水都止不住的流……生而为人,我踏马真的很抱歉!
……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李泰和长孙冲结伴离开花柳阁,走在出平康坊的路上,还不停的感慨。
长孙冲则是沉默不语。
世家子弟,不蠢!
甚至,他们从小读过的书,见过的事情,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闻所未闻的!
所以……
他的心情,很沉重!
勉强一笑,装作平常道:“表弟,你还是思考,如何安稳回宫,且不会被姑母、姑丈察觉吧。”
“嘶……那还愣着干嘛,跑起来,快快快!”
李泰来不及回味刚刚的一切,急忙说道。
回到齐国公府。
李泰立刻洗个澡,换回衣服,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还有点些心虚的询问:“表兄,我身上没有酒味、胭脂味吧?”
“有点,不是那么浓烈。”
“来不及了,先回去,待会儿宫门落锁可就完蛋了!”
李泰熟练的藏进大箱子。
然后……
快马加鞭。
运气好。
也就差那么一点时间,终于回宫。
长孙冲和李丽质稍微敷衍几句,便匆匆离开。
“呼……”
当李泰从箱子里钻出来。
下一秒。
只见李丽质伸出白嫩的小手,满是期待:“兄长,诗呢?”
“……”
李泰沉默了。
你还别说……
你还真别说……
“兄长,你不会是忘了吧?”李丽质眼眶都红了,第一次干坏事儿,结果还被兄长骗了,委屈的要死。
“莫哭,莫哭,阿妹,此事愚兄和太白说了,可你也知道写诗是要灵感的,特别是面对我这种挚友请求,对方说要写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佳作,否则对不起我们的交情,所以……所以……要给他一点时间!”李泰当即扯一个善意的小谎。
“真的吗?”
李丽质差点落下的泪珠,立刻收起来。
小脸重新露出笑颜。
还好奇的问道:“你们……挚友?”
“挚友!我们相见如故、相谈甚欢。我们还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辩论,若不是时间来不及,怕是能彻夜畅谈。”李泰毫不客气的给自己脸上贴金,心里默默给自己鼓气——
读书人的事儿……是吧?
说话就是交谈,交谈就是辩论,你就说辩论没辩论吧!
只是,等到李丽质一个劲追问辩论细节的时候,李泰立刻借口天晚了,要睡了,狼狈逃离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