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龙咳嗽两声，连忙坐端正：“好的，赵老师。”
距离很近，赵清如身上也没有香水味。
只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肥皂的味道。
“和我读，何の食べ物が好きですか？”
赵清如伸出玉指，指了指一行字。
柳龙假装磕磕巴巴读下来：“这日本话也太难学了，这句是什么意思？”
其实就连意大利语这种小语种，都能准确书写的柳龙来说，非常简单。
他故意藏拙。
“这句是，你喜欢吃什么食物？可以用来日常交流。”
赵清如很认真的讲解。
柳龙又连忙拉着她的玉手，指着后面一页：“这句话呢？”
赵清如白净的脸一下红了，收回手：“柳科长，希望你能尊重一点。”
赵清如看到柳龙提问的那句话，面色更红了：“这句话是我很喜欢你的意思，日语是：あいしてる！”
柳龙微微一笑。
赵清如忍不住问道：“柳科长，你是不是之前学过日语？那就不用我来教你了！你是长官，可以跟文教部打个电话……我可以立马就走的。”
“不是，赵老师，您别生气啊……”
柳龙连忙装作无辜的说道：“我是真不懂，刚才瞎指的。”
调戏了一下赵清如，柳龙心里乐呵呵……
赵清如看着柳龙，突然低声说道：“莫斯科郊外的夜晚……”
仿佛空气都为之一滞。
柳龙微微一愣。
怀疑自己听错了。
心里震惊。
这是新的联络线的暗语！！！
原来住在对面的赵清如，就是老赵新给自己派来的下线？
但是柳龙并没有直接表明身份。
他装作什么没听清，又重新问了一遍：“赵老师，您刚才说的什么？”
赵清如低声复述了一遍，红唇轻启：“我说，莫斯科郊外的夜晚。”
柳龙连忙正色：“那里的黎明静悄悄。”
“原来是同志。”
赵清如忍不住问道：“您真的是地下党吗？刚才您这些表现，和满洲国的那些无恶不作的官僚没有什么区别……”
“真是误会啊，赵小姐……”柳龙哭笑不得。
柳龙本来琢磨，是文教部指派来教日语的，自己故意装成那样打发走算了。
没想到赵清如居然是老赵派来新的下线！
赵清如是老师，老赵通过她知道了，伪满洲国文化部最近要针对内部搞日语培训。
就让赵请如主动来做给柳龙上课的工作。
这安排的确实巧妙……
神不知鬼不觉。
既然知道是自己的同志了，那就不能开玩笑了。
赵清如也问道：“这两天有什么消息吗？”
柳龙想了想：“可以告诉老赵，让他排查一下目前还留在新京的同志，刑事科蔡大伟最近好像收到了消息，有同志被盯上了，但是这个消息是否真实，还有待验证。”
“那你尽快验证一下真伪，这个消息我会告诉赵叔的。”
老赵姓赵，赵清如也姓赵。
柳龙好奇道：“你和老赵，是什么关系？”
“有纪律不能说。”赵清如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只能说，都是同志。”
柳龙点了点头，对这个挺有原则的小同志，他是早就有好感的。
见柳龙没有别的事了，赵清如收拾好课本，还给柳龙布置了作业。
就主动告辞了。
柳龙掀起一点窗帘，看着窗外雪夜。
有点遗憾，没想到和赵清如第一次见面，没能给她留下自己高大光辉的印象。
那两个盯梢柳龙的特务，见赵清如走出来。
连忙上前询问。
不过看到赵清如的老师证件，知道内部培训的事。
这两个特务稍微检查了一下赵清如的上课资料，就放她离开了。
赵清如穿着棉鞋踩在街道的雪地上，回到家里，还注意身后那两个特务有没有跟上来。
柳龙把这一幕都看在眼中。
挺不错的，还有警惕心。
柳龙居然开始有点期待明天晚上学习日语的机会了。
他爱学外语……
赵清如进了家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老赵居然在她家里一直等候，怕赵清如第一出任务会出错误。
“一切顺利，就是有点紧张。”赵清如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抖。
她看到了日本人是怎么残害中国同胞的，也看到了小日本针对新的满洲国人的洗脑教育。
她骨子里的良知告诉她，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她要为同胞和国家做点什么。
两年前，她认识了老赵，就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地下党，一直留在新京的学校里，为地下党做外围的情报工作。
最近因为很多眼熟的老同志撤离，她这个生面孔才被老赵启用。
“那就好，按照我教你的，等熟练了就好了。对了，你觉得柳龙这个人怎么样？”
老赵笑呵呵的问道。
“他啊？”
赵清如文静的坐在木质老旧的扶手凳上，看着一双玉手，脸色微红，认真的思索道：“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轻浮，好色，油嘴滑舌，不是很靠得住……赵书记，他真的是咱们的同志吗？怎么都觉得不可靠的样子。”
“啊？哈哈，这样啊……”
老赵干笑两声：“你们肯定是有误会。等接触时间长了，你就能发现他的优点了。”
老赵心里还打嘀咕：这臭小子！干什么坏事了？
让赵清如对他印象这么差？
“对了，赵书记，他提供了一个情报。”
赵清如把事情说了一遍，老赵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核实的，明天你再去，看他有没有新的收获，你可以通过电话暗语的方式联系我。”
“好的。”
老赵想了想，也坐下来说道：“小赵，如果说，我想安排你给柳龙当恋人，甚至以后安排你们结婚，作为他的帮手，你愿意吗？”
“什么？！”赵清如当场呆住。
想起柳龙刚才那副模样。
她红着脸说道：“赵书记，这是组织的命令吗？”
老赵慌忙解释：“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和他先接触交流，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可以再进一步？”
赵清如也明白了老赵的意思，摇了摇头：“我想我和他是不可能……压根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老赵哭笑不得。
柳龙可以说是从新京警察学院毕业以后，老赵看着长大的。
老赵觉得柳龙管是作为特工，还是作为个人。
都非常出色。
而且柳龙年龄也差不多了，刚过完生日，二十九岁。
应该找个合适的对象，甚至是谈婚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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