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赋》?
曹丕好奇,多少瞥了一眼,不由的火冒三丈!
“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日乎?”
这《洛神赋》中,竟然有自己老婆宓妃的名姓!
且字里行间,多有赞叹倾慕之意!
“曹植,你太过分了!”
曹丕勃然大怒,将手里的书稿掷在地上,从腰间拔出佩剑,一阵乱划,书稿化作纸片,凌乱在风中,被刮得到处皆是。
“我的女人,你也敢惦念!”
“若是他日曹府的大业,落在了你的手里,你还不得骑着我脖子拉屎,扳着我的鼻子撒尿?”
“我若不早图之,必会为他所害!”
曹丕咬牙切齿,想要在争夺曹府大位这件事上博取优势。
可是论文才,自己虽然不俗,但跟曹植相差甚远,只怕连提鞋都不配!
“这……”
“如何是好?”
就在他狐疑不决,脑海中一阵迷茫的时候。
忽然一道黑影犹如鬼魅一般,从府中急急窜出,到了他的身后附近。
“臣司马懿拜见世子!”
来人身形高挑而瘦削,一身玄衣,鼻如鹰隼,眼若凶狼,浑身一股阴柔气,远近皆有辣毒风。
“仲达,你来了!”
曹丕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躬身拜倒在身后的司马懿,轻轻的说道。
“世子为何独自在此练剑?”
司马懿抬头看了看曹丕手里执着的三尺长剑,又低头看着草地上被风刮得四处飘落的碎屑纸片,明知故问的说道。
“我……”
曹丕佯作无奈之状:“父亲远征荆襄,我在许昌,百无聊赖,所以借此消解时光而已……”
说着话将手里的长剑还鞘,悬在腰间。
“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成万代大业!”
“世子安居许都,难道就不想建功立业么?”
司马懿忽然抬起头,鹰一般锐利的目光锁在曹丕的身上,沉声问道。
“仲达,你……”
曹丕一惊,被司马懿锐利的目光瞧的浑身打了个冷战,强行镇定的问道:“父亲南征之时,我曾有过要随父出兵之意,是你让我稳守许都,协助荀令君。”
“为何今日又突然变了呢?”
司马懿身子不动,脑袋却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左右环顾无人。
“鹰视狼顾,仲达的这个转头方式,委实令人观之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难怪父亲不肯重用于他……”
曹丕看着司马懿的那个回头姿态,只觉蹲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个人,而是个茹毛饮血,阴毒残忍的无毛畜生一般。
这种感觉,他只有在毒士贾诩的近身之地,才偶尔有过。
司马懿四顾无人,这才说道:“昔日我让世子安居许都,是因为曹丞相以百万神兵征伐荆州,必然是望风披靡,一路顺畅。”
“世子前往,必然没有用武之地,还不如协助荀令君镇守京都,协理后勤,也能对国事的处理积累些经验。”
曹丕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先生都跟我讲过了,然则现在呢,为何又变了呢?”
司马懿一扭头,锋锐的目光从曹丕的身上撤离,望着赤壁的方向!
“如今赤壁风起云涌,集结百万大军,必有一场血战!”
“若世子能在这场对决中崭露头角,何愁将来丞相的事业,不传于世子你?”
他缓缓站起,迈步到了曹丕的近前,低声道:“天下风云出我辈,王图霸业笑谈中!趁着你二弟曹彰防守乌桓,不在南疆,你若能在平定江东的战事中一战而天下知,以后便再也无人能撼动你的地位了!”
曹丕听得血脉贲张,双目之中也散发出无尽的光芒,振奋说道:“仲达之言,正合我意!”
“我以世子身份,早晚必君临天下!”
他此言刚出口,已觉失言了。
连他老子曹老板位极人臣,都不敢说出如此狂悖绝伦,目无君主的话。
“可是……”
曹丕仓促掩饰着:“我听说父亲新拜顾泽为首席军师,天策上将军,独占鳌头,把持着赤壁军政一切大权,连五大谋士都成了摆设……”
“独占鳌头?”
司马懿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顾泽?全然不值一提!”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日收到荆州水镜先生司马徽的来信。
“以我观之,顾泽之能,不过诸葛、庞统之流罢了,徒有虚名,未见其实。”
“若仲达肯出,必胜他多矣!”
“如今顾泽黔驴技穷,被周瑜和诸葛亮扼守江中要塞,不能过江。而丞相粮草,只有四五个月的供应。”
“若粮草将尽而江东不能下,丞相的百万兵马会在旦夕瓦解,天下亦将因此而重现分崩离析之混乱。”
“但若仲达肯出山,扶住世子曹丕前往赤壁,取代顾泽成为对抗周瑜和诸葛亮的主力,赢得这场战争,则天下便可归曹,仲达辅佐的世子,早晚必能位居九五,天下亦将尽归你仲达之手!”
“机不可失,请仲达慎思之!”
司马懿隐忍多年,行韬光养晦之策,为的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时候了!”
司马懿抬头,看着曹丕:“世子,你能否稳固继承大业的地位,就在此一举了!”
“你若往赤壁,我当随从左右,肝脑涂地,鞠躬尽瘁,助你成功!”
曹丕也下定了决心:“仲达放心,我今晚便直接去荀令君的府邸,拜访荀彧,求请前往赤壁的差事!”
曹丕踌躇满志,抬头看着世子府的门户:“早晚我要再升一层楼!”
……
荀令君的府邸上,大门紧闭,两侧的小门和角门,也尽皆封闭,无一开放。
黄昏已过,华灯初上的时间。
荀令君府后堂的院子里,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
院中堆积如山,尽是蜀锦财帛,黄金珠宝等珍稀之物。
“主人,这些都是荆州四大氏族遣人在黄昏时分悄然送到府上的。”
老管家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指着院中的财宝说道:“老奴见堆在府前,影响甚劣,到时候反而百口莫辩,所以便权且手下,全部堆放在此。”
荀彧身材瘦削,微须花白,满脸皆是疲惫之色,但两只眼睛之中却散发着精光,充满了智慧和冷静。
“四大氏族?不是一月之前,荆州蔡氏就被主公灭族了么?”
他冷哼一声,从老管家的手里接过一封由荆州庞德公亲书的密信。
“主人果然事无巨细,尽在脑中。”
老管家赔笑说道:“虽然蔡氏已经灭族,但这次礼单上又新增了水镜山庄的司马徽。”
荀彧点了点头,拆开信封,借着老管家手里的马灯微弱晃动的光线细看。
“我等再拜荀令君,千里作书,只为倾吐肺腑之言!”
荀彧微微一笑,轻轻摇头,继续往下看。
“今曹丞相移兵赤壁,屯兵百万,却拜刘备故军师顾泽为首席军师,执掌三军。我等均觉不妥,却又不敢冒犯丞相钧威,只好向荀令君诉说:”
“顾泽原为刘备的军师,却在丞相攻打新野的前夕,突然失踪,又在丞相屯兵襄阳的时候突然出现,蛊惑丞相。”
“而刘备此时,已经在柴桑与孙权结成抗曹同盟!他的军师,岂能深信?”
“再者,顾泽乃是江东吴郡顾氏四杰的老大,与江东权臣顾雍更是同族兄弟。他岂会甘心情愿的助丞相灭江东?”
“然则丞相如今对顾泽言听计从,十分信任。而我等人微言轻,纵有忠心,难以面陈丞相。”
“若丞相兵败,我荆襄九郡必会落入江东之手。天下尽知荆州与江东乃是世仇,他日我荆襄百姓必遭荼毒!”
“望荀令君施以援手,劝说丞相对顾泽不可大用,免中他奸计,赤壁落败!”
“我等荆州庞德公、黄承彦、蒯异度、司马德操再拜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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