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俺有勇无谋的!”
许褚把单刀插在腰间的刀鞘里,伸手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咧嘴悠然的呲牙笑道:“夏侯惇那群兔崽子们老说俺是憨傻痴呆,只有顾泽军师把俺和蒋干相提并论!”
“哼!他哪里知道,蒋干在俺的面前,只能正第二,俺才是那个最聪明的存在!”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嘿嘿,玩兵法,俺许褚是认真的!”
许褚抬起头,看着石崖上像贴肉饼一般贴在那里的魁猿:“小兔崽子,你服不服?”
魁猿如果是在五分钟之前,肯定会被气的吐血!
只是现在的他,五脏碎裂,肢体变形,就算是想要吐血,也吐不了了!
马上血战百余合没被拿下,没想到步战还没开始,自己就要结束了!
而且他堂堂年过五旬的人,被许褚称作“小兔崽子”,更是从来没有的奇耻大辱!
“你……”
“你不讲武德!”
魁猿的脑瓜子翘了翘,随即往旁边一歪。
身归那世去了!
“啊……”
许褚低头瞅了瞅自己那如旱船一般的大脚丫子。
“上次顾泽在江滩的沙地上练习什么‘足球’,俺抡了一脚他还讽刺俺脚法差,可是今天踢这个小兔崽子,一脚就完事?”
“俺脚法哪里差了!”
两个人在马上较技的时候,互有长短,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可是就在魁猿准备下马,施展自己的轻身功夫拿下许褚的时候。
却没想到许褚突出损招,趁着魁猿从马背上跳下,身子悬在半空里无法躲闪的瞬间,一脚踢了过去。
直接把魁猿那侏儒身躯踢的像流星一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啪”的一声贴在了石壁上,绝气身亡。
讲君子战?
不存在的!
在许褚的字典里,作为强者,就应该抢、夺、蛮横、骗诈!
讲道理是懦夫的表现,明明用手能解决的问题,干嘛非要苦口婆心的去用嘴?
明明一招半式就能搞死对方,干嘛非要来来回回的斗上八百合?
他没投靠曹老板的时候就是这样,多少年之后一直没变。
当初助坞防贼,用耕牛和贼换粮食,可是等到自己把粮食运回坞中之后,他就立刻反悔了,拖着耕牛的尾巴往回就拽。
眼看着大更牛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往回拖了百余步,贼吓得不敢为难,赔了粮食又折牛,狼狈逃命而走。
“呼!”
四周站脚助威的九千荆州新兵,一阵骚乱!
“这汉子牛逼,简直像猛虎一般,咱们惹不起,还是跑吧!”
“跑?跑哪里去!临阵脱逃,掉头之罪!万一被抓回去,还不得开膛摘心,斩首示众!”
“兄弟们,上吧!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咱们人多势众!只要能拿下他,回去还有功劳拿!”
“要上你上,我可不上!我这条命也是父母生养,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让我去送死?我才不!”
这些荆州新招募的兵卒,很多还是小氏族出来的纨绔子弟,百分之九十没有过上阵临敌的经验。
眼看着几分钟之前还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魁猿,转瞬之间晾在石壁上成了标本,一时之间心胆皆裂两股战战差点尿了裤子。
其它有些凭着一时的勇气想对许褚群起而攻之,可是人心不齐,没有一个愿意当先发动攻击,为别人作嫁衣裳。
所以数百人围着许褚,只顾着嗷嗷喊叫却都摄于许褚之勇,不敢轻举妄动。
许褚怒睁圆眼,奋然上马,抽刀在手,虎吼一声!
众兵见其气势,吓得丢盔弃甲,纷纷倒退,站在十余丈外,九千兵马漫山遍野,各举刀枪,如临大敌!
“你们……”
许褚左手提刀,右手环指着那些兵卒:“你们这群蚂蚁,也要来送死么!”
这些乌合之众,在他的眼里确实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根本不放在心上。
众兵见许褚坐在战马上,威风凛凛,自带一股冲天的杀意,不由的再退数丈!
这是多年来许褚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之后在身体内凝聚的杀气,宛如老虎对牛羊的血脉压制一般。
凡夫俗子们面对这种百战余生的悍将,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可以说未战先败。
后军的旗角散乱,已经有数面旌旗倒伏。
尤其是在魁猿被许褚以最屈辱的方式踢死之后,群龙无首,士气溃散,已经没有了斗志。
许褚深吸了一口气。
他此刻坐在战马上,望着面前漫山遍野的荆州兵马,忽然觉得画面何其熟悉!
当日在长坂坡的时候,张飞在长板桥不是就是三声断喝,吓退百万曹军的吗?
不过那个时候,张飞的背后密林之中,可藏着精兵呢!
“俺家主公所以后退,虽然是心细荆州,打算尽快进驻襄阳,可也不排除畏惧中了诸葛匹夫的奸计。”
“俺现在可是实打实的以单人独骑,面对这一只虎狼之师!”
“俺要是三声断喝,吓跑了他们,最好再吓死几个!”
“那俺的名气,肯定要超过张飞多矣!”
许褚继续吸气,积聚能量,准备吼出第一嗓子!
“众兵后退!”
忽然一个低沉又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从兵马的身后传来!
“噗……”
这声音宛如一把锋利森寒的匕首,戳在许褚吸满了气的肺子上。
许褚胸中之气顿时倾泻而出,忍不住连声咳嗽了好几声,睁着眼骂道:“谁!缺德玩意!”
众兵左右一分!
只见对面的大道上,一人一骑,缓步走来,到了许褚面前三丈之外!
一匹大宛骏马上,坐着一个身穿短打,手提铁枪的汉子。
这人黑面微须,头发已经花白,充满沧桑的脸上带着皱纹和疲惫。
手里的铁枪,比先前魁猿所用的长枪的长短相差无几,可是却粗了好几个型号。
铁枪碗口粗细的枪杆上一团黝黑,长满了铁锈,可是整个枪尖却锃亮森寒,摄人心魄!
许褚凝神看了一眼,心脏一震!
眼前这个满身风尘,衣衫破旧的汉子总觉的似曾相识,可是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