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黑暗笼罩着大地,静谧而神秘。
张义回到医院再次对伤口做了处理,然后便回家了。
猴子几人害怕一处报复,要贴身保护他,但被张义委婉拒绝了。
谁不怕死呢?要死也要死得其所。
但今晚他有事要做,身边却不能留人。
狭路相逢,凶者胜,恶者赢。
不将一处这些癞皮狗解决了,以后都睡不好安稳觉。
换了一身衣服,张义悄然潜了出去。
先是到小野昭手下的安全屋拿到武器,两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携带了几枚手雷。
然后驾着车来到了荒木的安全屋,四川路223号,拿到了藏匿的小黄鱼和武器。
接着又来到徐英超藏匿徐增恩贪污受贿罪证的地方——武汉路108号小院将证据拿了出来。
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钟了。
张义再次潜回家中,在正屋门口隐秘地布置了一颗手雷,才点起油灯检查此番的收获。
这样要是谁暴力破门,必将让他灰飞烟灭。
灯光下,躺着一个帆布包和褡裢包。
他将帆布包打开,除了一个红木匣子,其他的东西用一层油纸包裹着,油纸里面是牛皮纸。
剥开层层束缚,里面是四把M1911手枪,这种是美军制式手枪,可以装7发子弹,也不知道荒木从哪里搞来的。
张义看了几眼将枪收起,然后打开红木匣子,露出红布包裹的20根小黄鱼。
他暗暗思忖,小黄鱼不是荒木从旅店老板那里巧取横夺而来就是日本间谍的经费了,不过现在正好便宜了自己。
整理完帆布包,他将褡裢包打开。
同样是油纸包裹,不过里面装的却是一个文件袋。
打开后,是一叠叠文件和照片。
照片上除了徐增恩和不同女人在上海街头或咖啡店亲热的影像,还有一些是徐的日记内容。
其中几篇看的张义暗暗惊奇。
竟然说的是“龙潭三杰”的事。
“龙潭三杰”出走后,徐害怕被追究,疏通自己的上司二陈兄弟和同僚,向常某人隐瞒了密码已经泄露和自己秘书是红党的事实,因此,果党一直没有更换密码本。
这个小小的密码本在历史上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长、征时对敌侦查主要靠无线电侦听,能够从敌人合围最薄弱的地方跳出来,正是靠着密码本。
而这些都在徐增恩的日记中写的一清二楚,包括给谁送了多少钱。
“呸,正经人谁写日记!”
张义不屑地笑笑,然后将文件打开,阅览之后发现这里面除了徐增恩贪污受贿的证据外,还有他暗算陷害同僚的罪证
张义暗骂这厮奸猾无耻,蛇蝎歹毒,一个卡耐基大学硕士毕业生好好搞你的无线电技术不好吗?
偏偏贪恋权势加入党务调查科,老谋深算、藏而不露,硬是靠着懂一点心理学知识从一个总务科长半路出家干起了特务,还干出了名堂
实在让人无语
张义心想,有了这些证据,足够让他喝一壶了。
【今日情报已刷新】
【1、您今天见过王新亨,获得相关情报——王新亨昨天收到杨文轩十根小黄鱼。】
张义无语,直接忽略。
【2、您见过见过杨文轩,获得相关情报——杨文轩今晚和刘文淑女士在福昌酒店共度良宵。】
忽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一肚子怨恨和委屈的党务调出处情报科科长王乃康早早来了办公室。
他昨晚回去就给徐增恩打电话了,但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不管是家里还是办公室。
他知道自己这位好色如命的老板昨晚又没有回家,不是去了小妾费暇那里,就是出去寻欢作乐了。
直到中午,徐增恩才顶着黑眼圈姗姗来迟,看王乃康脸肿的像包子一样,他皱眉道:
“这是怎么了?”
王乃康立刻上前诉苦,委屈道:
“老板,任务失败了,青鸟折翼,属下等人不但被那个张义羞辱殴打,他还对您不敬,让我替他给您带话,说.”
“说什么?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徐增恩阴沉着脸,一脸的不爽。
他刚刚从二陈兄弟那里回来,自己再娶的计划又被否决了,而且是坚决反对。
徐增恩原配是个乡下的小脚女人,感情恶化后从此再也不见。
第二任妻子王氏是朋友的老婆,体格健壮,性情泼辣,也是个贪财好色的。
朋友出国前拜托徐照顾一二,结果不久两人就同居到了一起,等朋友回来,发现小孩都几个了,生米煮成熟饭,又慑于徐的权势,只好忍气吞声。
小妾费暇在莫斯科中山大学上学期间加入了红党,回来后还在红党特、科工作过,被捕后直接叛徒,其人虽然明面上没有加入党务调查处,却积极参与特务活动,自诩处长夫人。
但因为此女不但花容月貌,能力极强,还具有政治野心,果党方面,尤其是二陈兄弟害怕此人是红党双面间谍,坚决反对她和徐增恩在一起。
常申凯听说了此事后,严厉斥责,也是坚决反对,即便徐发誓说小妾已经彻底和红党断绝了关系也没用。
徐增恩此刻正为这事心烦呢,对什么青鸟折翼根本没有在意,他手下的女特务又不是只有一个。
不过张义这个小特务这么难杀还是让他有些惊奇。
“他说.”王乃康话还没说完,办公室就响起敲门声,他只好闭嘴。
进来的是秘书,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
“什么东西?”徐增恩好奇问。
“是您的信件。”秘书小心递上,又解释道:
“三处的弟兄看到是您的,直接就给送过来了。”
三处即是邮检处,负责人由丁默村兼任,此人也是二陈兄弟CC系的一员,因此一处三处亲如一家。
挥手让秘书退下,徐增恩一边拆信件,一边道:
“你继续说。”
王乃康委屈道:
“他让我给你带话,说说谁杀他,他就杀谁全家。”
“处座,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瘪三欺负我就算了,现在竟然连您都敢威胁,是不是下一道必杀令.”
“不必了。”
“什么?处座您说什么?”
王乃康跳脚,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诧异道。
在他看来,处座此人虽然文质彬彬,却有一副蛇蝎心肠,而且睚眦必报,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我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招惹他,这是命令明白吗?”
徐增恩歇斯底里吼了一声,将茶杯狠狠摔到地上,骂道:
“废物,都是废物,滚出去。”
将王乃康赶出去后,徐增恩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握住文件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不敢想要是这样的文件落在戴春风或者常委座那里,自己不死也要脱身皮,果党自己再无立锥之地。
“疯狗啊,疯狗。”徐增恩无能暴怒,信件中不仅有他的罪证,还有一封威胁信,明言这份证据已经被拓印了十份,交给了不同人保管.
所以此刻在想到有效应对办法之前,他是不敢再招惹张义了。
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和怒火,徐增恩抽了一支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浏览了一遍信件中的内容,很快就确定这些东西应该出自自己的好表弟徐英超,按照关系亲疏,只有他才可以搞到这些东西。
可听说此人已经被转移到了洪公祠,想要灭口何其困难…
徐增恩无能狂怒不说,张义已经走马上任,烧起了新官上任三把火。
……
(指天发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