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提着刀子转过头对村民们解释,“我在劁猪啊!”
“我曾瞧一本书上写,把公猪去势后再养,不仅长的快,这肉质也很鲜美,没有半点腥臊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公猪性子会变得和顺、好养活!”
妘娇顺手把公猪的蛋蛋放进了罐子里,淡然的从猪圈里走了出来。
她手术都做了无数场了,这劁猪对她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
可落在别人的眼里,妘娇那双手却是沾满了鲜血,她一手拿着刀,一手捧着装了公猪蛋蛋的陶罐,瞧着很是凶悍。
“真有这样的说法吗?”
村里的人有好奇的,也有害怕的,很多的是畏惧!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姑娘,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太吓人了。
妘娇抬起眼瞧了瞧那人,又道,“我骗你做什么?”
村民一想,还真是。
她总不至于为了骗我们,故意买四头公猪来演一场戏。
当下不少人便信了。
不过,不少村民看着妘娇的目光,还是带了几分恐惧的。
尤其是男人们,他们瞧着妘娇替公猪去势的样子极其利索,下意识都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裤裆。
“娇娘,这个东西卖吗?”有人指着陶罐里的公猪蛋蛋问。
妘娇挑眉,有些不解。
“这个补啊!”那人解释说,“吃啥补啥嘛!”
妘娇沉默了。
最后,她这一罐公猪蛋蛋还卖了出去,没有半点浪费。
几日过后,这些公猪一点没事,活蹦乱跳的,吃嘛嘛香。
薛氏和刘大牛送猪草的时候也来瞧过一眼,都感叹妘娇厉害。
只是这件事情后,妘娇在北齐村的名声却有了改变,私下不少人都觉得她是个悍妇。
有人看着苏四郎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同情,让苏四郎有些莫名其妙。
百水县内。
无论是白鹤还是白鹿书院的先生们,在批阅试卷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皱眉的。
也不怪他们会如此的难受,今年的题目的确比往年难了太多,而且能写出来的压根没几个。
入院考试是为了筛出开蒙之后,智力和资质最上等的那一批人。
“凑合着批几个吧!”有人说,“你们这样不对,如果学生足够出色,他还来学院做什么?直接下场便可!”
詹先生点头,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字……
詹先生拿起来后,仔细的看了看。
“你们——”片刻后,詹先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喜看着周围的人,他是真的太高兴了,声音都颤抖了,“快来看看!”
很快,一片凳子摔倒在地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白鹿书院。
他们都感叹这学生不止字写的好,而且破题也破的好。
之后考的策问里,他写的一片算术让众人都抽了一口凉气。
“我要亲自去找这个人!”有大儒整理好心态,又把衣衫理了理,“这是个好苗子啊!”
何止是个好苗子,来日怕是还能有一番作为呢!
………
城里的事情,众人都不知道。
但是妘娇亲自劁猪这个事情,却传到了覃家老婆子的耳里。
她感叹着还好当年妘娇没嫁来覃家,这女人也太可怕了!
覃家老婆子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后,对屋内问了一声,“正德,今儿是不是院考就要出结果了?”
“是吧!”覃正德有些无力的回答了一声,继续埋头大睡。
自从祖母和母亲为了给他和谢家说亲,私下卖掉了他的妾室后,让他这几日精力都无处发泄。
这让覃正德很是不爽,只能拿着银子偷偷去城里的西城去逛逛。
不过不得不说千金楼的雪娘是个厉害的,缠的他日思夜想的。
他得好好再睡一会,再去找雪娘。
“祖母去村口等消息!”覃家老婆子美滋滋的给自己梳了个发髻,然后戴上平日里舍不得戴的银镯子,去了村口。
与此同时,北齐村的村口的石磨上也坐了不少纳鞋底的人。
不少人都在看村口的路,是否有人从城里回来。
“狗剩他娘,你家狗剩今年考白鹤、白鹿书院有把握吗?”有人问。
“啥狗剩啊!不许再这样喊了,我儿叫陆东,有大名的!不过,我儿说去不了这两个书院,但是府学还可以试试!”
“也是,府学也不错啊!我听人说在府学成绩好,还能减免束脩呢!”
“是啊,如果狗剩,哦不,如果陆东能去府学,咱们北齐村可有脸了!”
“听说妘家的大孙儿和苏相公也去了,这两个人怕是连府学都无望了!”
“你小声点,你就不怕娇娘听见啊,她可护短了——手狠着呢!”
“知道了!”
妇人们议论纷纷,但是她们比谁都明白,这北齐村不似南齐村那样,南齐村已经出了几个秀才,而北齐村已经十多年没出一个秀才了。
若是北齐村有人能考上白鹤、白鹿书院,怕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可谁也没想到,在通往北齐村的大路上,却有两辆马车前后而行。
即使隔了点距离,车内的人却一直在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