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郎方才摸妘娇的脚的时候,便知道她是畏寒的!
女子的体质属阴,大多都是如此。
“还冷吗?”他尽量不让自己的气息碰到妘娇,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妘娇声音带着几分满足,“嗯,暖和!”
“果然还是要抱团才能取暖啊!”
她本就娇小,如今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苏四郎的心立即软成了一片。
妘娇前世并不喜欢和人太近的接触,包括她的未婚夫连她的手都没牵过!
可她却对苏四郎身上的气息,没有半点排斥。
很快,妘娇便睡了过去。
这是她最熟悉的草药的味道。
她睡的毫无压力,可苏四郎却不一样——
他又想起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妘娇,她是那样娇媚、柔软,笑起来的时候宛若糖糕一样糯甜,像是罂粟似的吸引人。
不知怎么的,他的身子就越来越僵硬,到了最后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等过了许久,他开始背诵《道德经》,最后缓缓地闭了眼。
这一夜,两个人的睡相都很好,保持这个姿势一直睡到了天亮。
昨日妘娇睡的比苏四郎早,自然醒来的也比他早……
稀薄的日光透过云层投下淡淡的光芒,而妘娇借着从窗户里露出来的光瞧着眼前的人。
这眉眼、这挺拔的鼻、还有着薄唇……
她想,苏四郎的睫毛可真长啊!
“你醒了?”苏四郎很快也睁开了眼,他皱眉问了一句,“饿了吗?”
“我去厨房给你看看有什么吃的!”
说着,他动作迅速的像是一只逃跑的兔子。
妘娇有些傻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清晨起床的时候,男子都会有一些反应……苏四郎也不例外。
他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那一点窘迫。
深秋的清晨,已经起了雾。
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薄雾下,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妘娇拿出一些白面里加了青菜,和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药草混合在一起,做成了面,再放入羊肉汤里煮了下,才端上来桌上。
这面里有中药的气息,可乌正光却一口气吃的干干净净。
李氏都傻眼了,她又一次询问妘娇,要怎么做吃食的时候,妘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妘娇偷偷拿了一些银子给李氏,让李氏劝一劝乌正光!
人总是要活着才有希望的!
李氏没有推辞,她说,“今日您的大恩大德,若有来世,我一定要报答你!”
………
从松阳县回百水县的路上,苏四郎和妘娇雇了一辆牛车。
“我一会先去一趟中善堂,你先回家吧!”苏四郎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想试试!”
妘娇倒是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陈明之前也瞧过苏四郎的手,表示没办法救,拖的时间太长了,经脉全部坏死!
苏四郎这样聪明,想必也清楚自己的手是什么样子的。
“每年六月,书院有一场骑射比赛!”苏四郎突然说,“拔得头筹的人,可以得一百两银子和头彩!”
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术,这六样必须样样精通,才算是一个杰出的士子。
尤其是听斋先生,他更建议全面发展,不要偏科。
譬如白渊明偏科后,就做了一辈子学问。
譬如摄政王偏科后,就情商极低,只知道舞刀弄枪。
虽然听斋先生知道苏四郎因为毁了右手不能全面发展,但是却也舍不得对这个好苗子放手。
“你不怕吗?”妘娇想了想才说,“陈大夫说,这是要动刀子的,或许会失败!”
苏四郎虽然有些疑惑妘娇为什么会知道陈大夫和他说的话,却摇头回答,“不动刀子,这手也废了!”
“试一试,或许还有的救!”
可听他这口气,压根像是没抱任何希望一样。
苏四郎这次动刀子,怕只是想给他自己一个彻底死心的借口罢了。
“肯定有的救!”
妘娇回答。
她可是自带了一座医院的人,这现代化的设施,救一个人还难吗?
而且她也查看过苏四郎的右手,就算是彻底断了,她也有办法给接回去,这血管和经脉都没彻底坏死,怎么就救不了呢?
在妘娇这里,她有把握的手术,就没有失败的。
“我陪你吧!”妘娇说,“我可是家属!”
“陈大夫说,做完手术后,要家属陪伴!”
苏四郎转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妘娇愣了下,这才反应自己说漏了嘴。
“我问过了!”她咳嗽了下,掩饰自己的尴尬,“陈大夫就告诉我了!”
苏四郎却有些质疑。
陈大夫是个十分有医德的人,怎么会什么事情都告诉妘娇?
他明明嘱咐过陈明,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他家人。
苏四郎怕家里人担心。
他看着妘娇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