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今后宫,自从皇后娘娘仙逝之后,皇后之位早已空缺多年,众人猜测恩宠正盛的鲁妃娘娘怕是会登上继后之位。
如此在后宫风光无限的人,一个小宫女怎么敢轻易用下毒这样容易查出来的法子害人呢?而且经年累月这么久的时间,要多缜密的心思啊。
瞧着宁潇然思索琢磨的表情,松山在他面前摆摆手说:“想什么呢,跟咱们可没关系,赶紧熬完这三个月赶紧走,回青玄宫自由自在的才好!”
宁潇然回过神来,嘿嘿一笑说:“我才不想呢,我刚恢复精神还不太好,我睡会啊师兄。”
“就知道偷懒!”松山嫌弃地瞟了一眼宁潇然。
脱下道袍躺在床上的宁潇然枕着手臂,怎么想都感觉这件事情并不是鲁妃娘娘苛待宫女这么简单啊……
鲁妃娘娘的地位是一个小宫女敢去撼动的吗?
想着想着,宁潇然突然意识到,鲁妃娘娘可是二皇子的生母啊!
如果鲁妃娘娘死了,最受伤害的人是谁?那不就是二皇子吗!
所以这件事一定不是小小宫女自作主张完成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从手法,到毒药供给,都做得天衣无缝,会是谁呢?
这皇宫中暗自与二皇子为敌的人定不在少数。
宁潇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心里想着:他真的会这样做吗?
再回想到葛天一提醒他自己的话,也有人在他身上下毒,会不会用的同样的伎俩,利用常用的物件来下毒?
那那个人一定是他亲近或常接触的人,又会是谁呢?
许是身体高热确实没恢复的原因,想着想着宁潇然就真的睡着了。
稀里糊涂做了许多梦,梦见许多人从自己身边路过,没有一个停留,突然他好像回到了那个小院子,他杀人的小院子,远处模模糊糊有个人影朝着他跑过来。
梦里宁潇然着急得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却在即将拨开迷雾的时候看清楚的时候,被人叫醒了……
“宁潇然,宁潇然?”松山一脸担心地坐在床边看着他,摇晃着他的手臂问,“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宁潇然睁开迷茫的眼睛问:“嗯?”
松山见他醒了,松一口气说:“吓死我了,你做噩梦了?额头上都是汗,嘴里还哼哼唧唧问你是谁。”
感受到一阵头疼的宁潇然抬手捏了捏眉心,坐起来说:“没事,我出去散散步。”
“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都说了这两天皇宫不太平!”松山拉着宁潇然的手臂说,“而且你身体看上去不太好啊。”
他其实还是关心宁潇然的。
宁潇然明白,拍了拍松山的手背说:“没事,我就在院子里走走透透气,别担心。”
他说完站起来穿上外衣,耷拉着肩膀出去了。
看着他萎靡不振的背影,松山也是无奈叹口气,他是知道宁潇然身份的,刚刚听宁潇然梦中哭腔喊娘,也是让人心酸,今晚便由着他去吧。
出来散步的宁潇然当然不会真的出来散步,三两步跃上房顶,便去了皇上的书房外。
远远的,宁潇然就不敢再靠近了,因为这里四周到处都是守卫,一个个带刀侍卫目露凶光,时不时还会有人抬头巡视。
宁潇然趴在房顶上偷偷观察着,一时间找不到可以进去的守卫漏洞。
不愧是皇上的地方,守卫如此森严,想进去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了一会儿,宁潇然试图记住守卫们巡逻的规律,打算明天晚上再来看看。
可当宁潇然第二天晚上再来的时候,发现又换了一种守卫规律!
“当真是守着秘密……”宁潇然趴在房顶上不免感叹。
一连几个晚上宁潇然都回来观察守卫,却发现他们的巡逻的轨迹一会儿一变,根本找不到规律!
沮丧的宁潇然躺在房顶上看着点点繁星的夜空,心里想着,风满楼那边没有音讯,玲珑阁又进不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心烦意乱之中,宁潇然来到了百里子钦的院子里,一屁股坐在桌边连喝了几杯茶,才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百里子钦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问。
宁潇然沮丧地摇摇头,想起什么问:“对了,八公主下毒那件事最后怎么处罚她了?我当晚就出宫了,后来也没听说,上次来找你也忘了问。”
百里子钦如实回答:“父皇罚了八姐姐禁足还有月钱,赏了些首饰给仙儿。”
瞧着百里子钦的表情,宁潇然不解地问:“仙儿收到了赏赐,不好吗?怎么看你一点也不开心。”
百里子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修长的手指摩擦着茶杯边缘,垂眸轻声说:“这样的事从小到大数不胜数,父皇从不过问,这次也是因为连累了青玄宫的道长,父皇才会如此处理,赏赐仙儿,也是为了给旁人看的。若不是你,我们兄妹只能继续吃这哑巴亏。”
他说着,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恨意。
瞧着百里子钦的眼神,宁潇然联想到了什么,端起茶杯似不经意地问:“对了,鲁妃娘娘那件事怎么样了?她身体可已恢复?”
百里子钦饶有兴趣地看着宁潇然问:“宁兄也听说了?”
“这宫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宁潇然学着松山那样夸张的表情说,“听说那小宫女严刑拷打都不改供词呢!啧啧啧啧,没想到一个小小宫女竟有如此铮铮铁骨。”
百里子钦看着宁潇然夸张的表情轻笑说:“改什么供词?那宫女就不能说的是实话?被压迫久了,总是想要反抗的。”
他说完这句话,看到宁潇然用一种认真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己,于是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问:“宁兄为何如此看着我?”
宁潇然盯着百里子钦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些答案,随后又恢复吊儿郎当模样,摆摆手说:“没什么,看你生得英俊而已。”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一定不是小宫女突然想要反抗这么简单,但仔细想想,就算这件事情跟百里子钦有关系又怎么样呢?
也许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被压迫久了想要反抗,便做出了这件事。
不过皇上都没有怀疑到百里子钦头上,宁潇然自然也不便多问,省得再给百里子钦找什么麻烦。
“对了。”宁潇然放下茶杯想起什么,又盯着百里子钦的眼睛问,“我出宫的那几天,百里兄可有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