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家,你们是无法无天了吧,竟然敢杀这么多人!”
王大山带领几十个捕快,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盯着一脸无所谓的张学友。
“王捕头,你这话就没道理了,我张家睡得好好的,青龙帮的人摸上来杀我们,难道我洗干净脖子,干等着他们砍我的脑袋不成!”
已经年近五十岁的张学友,还是头一次,这么硬气的顶着王捕头。
要知道,王捕头可不是一般的捕头!
他是衡州府城的第一号捕头,要是在千年之后的话,那相当于地级市的公安局的正副局长,或刑警大队长这一级别。
再加上他王家100多年的衙役世家,可以说,在衡州这块地盘,抖一抖脚,也得晃一晃的人物。
没想到,自己一个乡下的土财主,竟然,也会有如此硬气的一天!
“可以呀,张学友,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杀害这数十条性命,够你们张家诛三族了!”
王大山一见,平时见到自己低头哈腰的张学友,竟然如此嚣张,气得连连咳嗽起来。
而张家的父子,听了王大山的话,脸色一下变了。
下意识的向着,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孙山看去。
只见,孙山无所谓,面带蔑视的盯着咳嗽不已的王大山。
在孙山的眼里,王大山和王家,已成了一条死狗。
就算自己不弄死他们。
衡州城里的老爷们,哪个也不是傻子。
这时候不找机会将已是落水狗的王家吃了,难道,还等着他从水里爬出来。
要是自己的话,面都不露,直接连夜准备逃跑。
省得丢了性命,也让上面的官老爷面子,不好看。
毕竟,这事大家都明白是你王家弄出来的。
成功了,故意可以花银子解决。
失败了,就要接受失败的后果。
其实,和孙山有一致想法的,是王家的老爷子王子平。
此刻,已经连夜打包家族的贵重物品,打算在天亮的第一时间,就准备逃出城内。
只不过,他狠心的丢下了大儿子,没有告诉他而已。
而是让他替王家出面,顶在明面上。
“你就别说这么漂亮的话了,这事情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可是有人证物证的,我大隋帝国,没有哪一条法令说,我张家只能等着挨死,而不能还手!”
见到孙山的样子后,张学友大感安定,底气十足的顶了起来:“别说,我就杀这一点人,王捕头,我杀光了如何!”
“我这是正当防卫!”
这话刺得王大山的脸色更白了,又勾着腰子,咳嗽起来。
而张学友借势扯起脖子,冲着围观得水泄不通的群众喊道:“各位乡亲们,你们说青龙帮这些卑鄙的下三烂,该不该杀!我张家是不是就应该等死不还手!”
“该杀!”
“张东家,你杀得好!”
“杀死这些王八蛋,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时,王大山也反应过来,在这鲜血滚滚的现场,自己拿被侵袭的张家,没有太多的办法。
更何况,孙山那坏胚,还在冷冷的看着自己,好似一条毒蛇一般,发出嗜血的光芒。
何况,孙山家那边还死了很多自家的子弟和仆人,万一,有什么人落在这坏胚的手里。
至于青龙帮的人,死了就死了。
最起码,明面上和自己牵挂不大。
想到这,他凌厉的咳嗽了一声,冷冷的巡视着四周:“叫什么叫,官家办事,也是你们这泥腿子能干扰的么?”
这话可没说好,平时的话,孙山要是不在,倒是没人敢反驳他。
“什么是泥腿子?”
孙山一声暴喝,抓住了他的漏洞,喝斥道:“你一个卑贱的衙役,也敢喝斥我大隋帝国的良民?”
“要是没有我们这些良民泥腿子,在土里泥里刨食,你们去吃屎呀!”
我靠!
这话多失礼?
这就像我张学友歌神在电影演的那样,指着你的鼻子骂道:“你食屎呀!”
竟然当着上千人的面,指责我公安局的局长?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虽说,衡州府的各种刑事和缉拿案件,多数都交由刑房巡捕来处理。
但大隋帝国的法制上,身为下九流的衙役们,是没有审判权的。
这就造成了帝国的法制漏洞,让这些手握实权的衙役,无法在明面上,公开的与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秀才以上级别的读书人,有较量的资格。
所以,还没等到王大山出口,孙山紧接着喝斥:“至于怎么断案,我们的黎民百姓,我们青天大老爷,自有分辨-----“
说着,嚣张至极的指着已经气得发抖的王大山,语气轻蔑的蔑视道:“这容得你一个贱役出身的差人,可以青口白牙吗?”
“你,你你----”
王大山哆嗦的咳嗽了一顿,同时,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平时嚣张不已的衙役们,也和自己一样,被训得像三孙子一样。
一阵无力的悲伤,涌上心头。
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又或拥有多少家产,在明面对着这些一口之乎者也的穷酸们时。
就像被阉割了下面的太监,没有根本,硬不起来。
“你,你什么你,还不赶紧带着这帮地痞流氓离开,我听说,我家院子里也遭了贼,正要回家看看,看是不是也是一伙的?王捕头,你要跟着过去么?”
王大山缓过神来,难道,孙山不想将事闹大?
想隐瞒些什么?
作为混迹最黑暗地段几十年的王大山,马上反应过来。
扯了扯嘴角笑道:“孙公子说得对,小人刚才一下子急了,说话不对。”
先是赔了谦,然后面带亲切的说道:“青龙帮这帮操蛋玩意,早就该收拾了,张东家能为民除害,我代表巡捕房,表示深深的感谢。”
说着,王大山也不等孙山等人回应,向着身后大手一挥:“将人都押了起来,带回去好好的审问,我倒看看这帮王八蛋,是不是吃了犳子胆,竟然敢伤害我大隋良民商家。”
过了一会儿,王大山领带着二三十个衙役,将已经死伤得不成样的青龙帮众,绑好了之后。
他扭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孙山,讨好着说:“孙公子,你看这处理如何?我现在带人回去,等明早你再来看结果?”
“呵呵-----”
孙山见这王大山倒是个人物,心思也灵活,知道彼此不想事闹大,瞬间明白过来。
他王家呢?
是这场重大伤亡案的幕后指使人,当然,恨不得所有的人员和物证,都立马销声匿迹。
而自己作为一个,还要向上爬的读书人。
当然也不想将事闹出来闹大。
省得在科举和官场中,留下一个杀人悍夫的名声。
“这事你和张东家说了就行,我可是读书人,管不了这事。”
孙山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然后,拔腿向自家大院走,同时,不经意的轻声说了一句:“我家那边好像没什么事,可能是家里人玩高兴了,一不小心把柴房着点了。”
说完这句,孙山提着铁棍,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只留下王大山,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无力的挥了挥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