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第一时间,将倒在地上挣扎的孙自勇,扶了起来。
仔细看了看,他中箭的情况。
好在孙自勇非常的有毅力,也跟自己一样,天天穿着一件二十多斤的夹砂衣,努力在提升自己的体力。
虽说,他这夹砂衣单薄了一点。
但也起到了防弹衣的作用,阻挡了利箭,直接射进肉身。
“自勇,你忍着疼,我给你拔出来。”
“没事,你拔吧,秀才公,我挺得住!”
孙自勇庆幸的看了看,透过夹砂衣,插在腹部上,才插入不到一寸的箭杆。
就在孙山等人处理后事时,苏远带着一大帮人赶到了。
他先是高喊了一声:“山哥儿,你们这是怎么啦?”
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从大青马上翻了下来。
“没什么,有人想找事。”
孙山将目光从面色变得乌青,并且,整张脸划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本来样子的死尸身上,收了回来。
刚才,他已经看过了,这个死士嘴里含毒。
在失败之后,咬碎了藏在嘴中的毒囊,服毒而尽。
接着,盯着苏远惊诧的眼睛,呲着雪白的牙齿说道:“我们走吧,将这尸体带上,正好作为你的见面礼,一会你亲自带到巡捕房去。”
作为在巡捕房里工作了十多年,虽然没有掌握过很大权力,但也见识过不少的苏远知道,这是自家小舅子,要借这次刺杀的机会,力挺自己,强势插入衡州府的巡捕衙门。
这些日子,包括在来的路上。
孙伯河一再的教导了他,要全心全意的配合好孙山,争取将衡州城的地下势力,一网打尽。
至于将来,再视情况而定。
“好的,我知道了,一会你看我的!”
苏远咬着牙,亢奋的叫了一声,又看了看受伤不怎么重,已经包扎好的孙自勇:“自勇,你要是没事,也跟着我走一趟,这里你比我熟悉。”
孙自勇摸了摸伤口,看着孙山正想说话。
只见孙山阴沉着脸,摆了摆手:“你一会回去,让杨可华派一个大队,跟着我姐夫,直接去找王大山,就说我说的,如果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会向王爷,向陈知州好好的请示----”
此话说得苏远心头一热。
先前,他还只是道听途说,以为自家才二个多月没见的小舅子,可能只是混得还可以。
没想,竟然能直接与王爷和知州大人,搭上话。
既然有如此的关系,那我苏远还怕什么?
“好的,秀才公,我这就回去。”
说着,孙自勇看向一脸亢奋的苏远:“苏大人,那我先进城准备去了,一会我直接带人到巡捕房门口等你。”
“好的,你回去小心点,咱们巡捕房门口见!”
“这你放心,在衡州城里,可没人敢乱来的。”孙自勇笑嘻嘻又自得的摆了一下手臂,双腿一夹赤黄马,一溜烟,就往城内驶去。
苏远现在还不知道孙山的布置,也不知道,孙山所说的一大队人马是多少。
等到他,见到100个穿着整整齐齐,身穿夹砂黑衣,左手提着铁力木盾牌,右手握着白蜡棍的大汉时。
简直,惊诧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要知道,这可是在湘南府的府首之地,能成建制的公开出现在衙门暴力机构的门口。
这是何等的霸道与公开。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转眼间,孙伯河带领族人,赶到了十里凉亭。
“三爷爷好!一路辛苦了!”
孙山见到阔别已久,虽长途跋涉,却精神愈发抖擞的孙伯河,带头跪在凉亭外,高喊迎接。
“好!好!”
孙伯河连连叫了两声好,在苏远的搀扶下,利索的落到了地面上,先是扶起孙山,然后喉咙都嘶哑的叫道:“大家都起来,你们都是我们白沙孙家的骄傲!”
这话说得,十几个白沙孙家子弟,一脸傲然。
原本在泥地里讨吃的汉子,现在来到衡州城,虽说训练得非常刻苦,但为家族尽力,能得到族长的认同。
还能拿到高工资!
这已经是完美的人生了!
“山哥儿!你是好样的!”
孙伯河重重的拍了一下,才二个多月没见,又长高了二三寸,身体更是结实得像条小牛犊子的孙山,乐呵呵的赞美道:“我本以为你够出色了,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们孙家,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现在我们孙家因为有了你,家家户户都丰衣足食,都在翻新房子。”
说着,孙伯河看了看眼前,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孙家子弟,又看了看,远在十里外,却已见到的衡州高大城墙,感慨道:“没想到,我孙伯河在年近七十,还有再来衡州的机会,想当年呀-----”
说着,孙伯河老眼眨泪,说不下去了。
“三爷爷,你身体还好得很,我们白沙孙家还需要你的带领。”
孙山已经了解到,曾在军队中厮杀过十来年的孙伯河,想当年,也是鼎鼎有名的一条汉子。
只可惜,身后无人支持提拔,不得不带着一身伤疤,饮恨回归故里。
然后,孙山指了指,凑到了跟前的孙平,亲切的笑道:“三爷爷,这是郴州孙家的孙平叔父,他代表老太爷前来迎接你!”
已经观望了好一会的孙平,乖巧的再次跪在地上,一边连叩三个响头,一边和身后的两个族人齐声山喊道:“郴州门下孙平,参见华阳族叔!”
“好!好!”
孙伯河先是不知道孙平几人的身份,没想到,整个孙氏家族中,鼎鼎有名的郴州孙家,竟然也派人前来迎接自己。
这无疑比自家子弟,更让他亢奋。
直乐得他老怀欢畅,一个箭步上前,亲手一一将郴州族人扶了起来:“都起来,都起来,都是我们孙家的好孩子!”
“谢谢族叔,祝族叔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在好一顿寒暄之后,二道清脆的女声喊了起来:“山弟,我们也来了!”
“二姐好!三姐好!”
孙山其实早已见到了,将头探出车窗外的二姐孙紫香和三姐孙月香,以及,那个不受自己待见,长得一身肥膘的三姐夫张铁蛋。
“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吧。”孙山一边笑嘻嘻的走到马车前,一边向站在马车外手足无措的张铁蛋,打了声招呼:“三姐夫,你也来了呀。正好娘亲在家里念你们呢。”
这话说得,孙月香几个人,将心落到肚子里。
原来,这次孙月香的婆婆,听说媳妇家的弟弟,去了衡州之后,混得风生水起。
听说,买了一幢老大老大的大院子。
好像,每天还能赚到上百两的银子。
我的天!
她老婆子,恐怕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赚不到100两的银子。
便天天怂恿着媳妇,趁着二姐一家子来衡州,也跟着一起过来。
不然,等到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虽说,孙山来衡州之后,也吩咐孙自勇,带给了二姐二三十两的银子,给她零花备用。
可哪有来城里,享福的自在。
现在,见到孙山看到自己,不但没说什么,并且亲切的称呼起自己三姐夫。
这让,自结婚之后五六年了,都还没听过一声姐夫的张铁蛋,泪水汹涌。
就连孙月香,也跟着一起又哭又笑起来。
这一幕,让站在一边的孙伯河愈发的开心,摸着发白的胡须,呵呵长笑起来。
直到,孙兵在他的耳朵边,将刚才孙山被刺杀的一幕告诉他。
才阴沉着脸,心里暴怒不已。
现在的孙山,可是他们白沙孙家的命根子。
谁要是碰一下孙山,就等于挖断了白沙孙家的根,孙家又将回到泥地里,去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