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班对草菅人命的土匪极其厌恶。
若是昨天张羽跟他坦白身份,他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可是昨天已经满口答应,再加上他是真的想知道那把神刀的打造工艺,此时此刻赵小义的人也开始为他搬运东西。
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被赵小义拉上了马车。
一路上云班的心里面满是阴郁,犹豫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留给他犹豫的时间并不多,很快赵小义就带着他来到了瓦岗寨。
看着高高的寨墙,云班的心里面骤然一紧。
随着寨门打开,众人走进了瓦岗寨里面。
目之所及,是一批忙碌的土匪,有拿着工具刨木头的,也有搬运木头的,还有不断往土瓮里面加木材的。
在云班的印象里,土匪应该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此番景象倒像是官府在运行某种项目。
“你们打造那把神刀的作坊在何处?”云班直接问道。
“云老莫急,我们大当家说了,一定会带您详细的了解整个流程。”赵小义微微一笑。
“他人此时在何处?”云班急切的问道。
“大当家的此刻并未在寨中。”赵小义说完,便扯着嗓子吼道:“兄弟们抓紧干活,过些时日大当家的回来,要检查工期的。”
众人吼了一声,作为回应。
赵小义翻身下马,作请势道:“云老这边请。”
云班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跟在赵小义的身后。
来到了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作坊内。
此时此刻正有几个人在里面挥动着锤子,哐哐的打造着横刀。
而云班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旁边的土瓮上,只见这土瓮里面都放着一个陶瓷碗,碗内都有如同液体一般的火红液体。
“这是何物?”云班好奇的问道。
“这正是铁,液化之后的铁。”赵小义激动地介绍道:“此法正是出自我们大当家之手。”
“铁,能够液化?”云班难以置信的问道。
“用寻常之法,自然不能,所以我们大当家的又发明了制碳之法。”在赵小义的指引下,云班又被拉到了另一个土瓮的面前。
只见这个土瓮,几乎全部被密封,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口子正在冒着浓烟。
赵小义来到一个已经冷却好的土瓮前,扒开之后,里面露出了整整齐齐的木炭。
看到木炭之后,云班顿时抓耳挠腮,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用这样一个小小的东西,就可以让铁变成水。
变成水之后,又可以像蜡烛一样倒入模具当中进行冷却,冷却之后进行锻打,居然就可以打造出一把神刀。
更让云班惊讶的是,这一整个营寨的土匪,居然有一大部分都配备了这样的神刀。
“云老若是想问其中原理,还是要等我们大当家的回来,我是不能为您作答的,我们只是按照此法,便可轻而易举,造出横刀。”赵小义解释道。
“他几时能回来?”云老此时此刻心里面痒痒。
这就好比一个大美人摆在他的面前,衣服都快脱光了,就剩下最后两件遮羞布,可他就是摘不下来。
如此令人抓狂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此时此刻马上就见到张羽。
“从今日起,这个作坊就全权交给云老,您需要人手,可以在寨中随意抽掉,大当家的说了,速度不用太快,一日五把便可。”赵小义点了点头,就留下云班一个人,转身忙去了。
云班按照赵小义介绍的流程,自己亲自做了一遍。
只觉得精妙无比。
他脱下了上衣,从一个人的手中接过一把锤子,亲自尝试断打一把横刀。
与此同时。
平川县城。
“听说了吗?有人出一个月二两银子招收木匠和铁匠,我们快去瞧瞧。”
“二两银子!我的天哪!那可是一百多斤粮食了,”
这么多粮食,完全够养活家里人了。
“我祖上就是木匠,必须去瞧瞧。”
……
平川县城其实不算大,一点小事眨眼间便传遍了整个县城。
在主街道的一个木桩前,王定勇站在高处,举着手扯着嗓子喊道:“我家主人近日要修建房子,急需一批木匠和铁匠,一月二两银子,若是活干好了,我的主人还有赏钱。”
“二两银子是不是真的啊?”底下有个人激动的问道。
此时此刻,王定勇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只要你们真的有手艺,我家主人说了,愿意跟我们走的,先赏一百文钱!”
“我去!”
“我也想去,带上我!”
…………
王定勇此言一出,就像是一点星火,点燃了干柴一样,众人疯了似的,向王定勇压了过来。
好不容易一个一个登记,一个一个考核之后,王定勇终于带着二十六个木匠和铁匠,离开了平川县城。
二十六个人坐在马车上,手里都捧着一百文钱,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原本在这个时代,不种田,靠一门手艺,活着挺难的。
在急缺粮的时代,平头老百姓对这些手艺的需求急剧下降。
所有人都想活着就行,非必要,绝对不多花钱。
王定勇直接开出一个月二两银子的价码,让这些人怎么能不疯狂?
与此同时。
张羽就站在酒铺的门口,目送着王定勇等人离开。
这批工匠一旦送到瓦岗寨去,那瓦岗寨的建设速度,将会极大的提升。
距离跟赵家摊牌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
张羽轻松的深吸了一口气,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穿锦衣的男人,气势汹汹的从赌场里面冲出来,将守在门口的婢女推倒在地上。
“赔钱的玩意儿,害老子输了那么多钱,老子今天打死你。”男人抬起脚,疯狂的踩在这个婢女的身上。
婢女只能尽力的蜷缩着身体抱着头,任凭这个男人如何殴打,她都没有丝毫的反抗。
可是用脚踩男人根本就不解气,他突然从旁边的铺子里面抄起一个木板凳,高高的举过头顶,倾尽全力往婢女的头上砸来。
要是砸准了,这个婢女的头必定开花。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臂突然将这个木板凳拦了下来。
“何故伤人性命?”张羽紧紧的抓着那个木板凳,冷声问道。
“滚开!我教训自己的婢女,关你什么事?”男人恶狠狠的说道:“再不滚,老子连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