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勇的心中,有点不安。
这是一种战场上独特的直觉,只有快速渡河,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搞什么鬼,只要从一个地方渡河就可以了,快速一点,等老子冲过去,把中原人全杀了。”尔尔冲军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也去集结了自己的一万人。
准备直接从跌倒的地方,一股脑的渡河。
这种河水的深度,战马完全可以奔跑起来,只要冲过去,那些中原人就是绵羊,根本不足为惧。
鲜于勇不管尔尔冲军这个傻缺,对鲜于木林说道,“哥哥,把这个河道,留给尔尔冲军,咱们从其他地方渡河,几万人铺开,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渡河。”
“好!”
鲜于勇想的很明白,如今的河水深度,能渡河的地方太多了。
完全足够几万人铺开渡河。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派人去上游看看。”鲜于勇咬着牙说道。
与此同时。
在堤坝北岸。
张羽看着临时建立的堤坝,将一百投掷手安排了上来。
利用土制炸弹,安放在堤坝各处河水触及不到的地方。
“你的人,可以撤走了,回到你们刚开始部署的位置。”张羽对努真雷说道。
“张羽,你究竟在干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你到下游自然就能看见了。”张羽平静的说道。
眼见着张羽不肯说,努真雷只能带兵离开。
七万人轰轰烈烈的回到了一开始部署的位置。
张羽看着东南方向。
他在等传令兵的消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进行决堤。
来个水淹七军。
下游河道的情况,是南边的地势比北边的地势要低很多。
一旦决堤之后,河水就会疯狂的涌向南岸。
片刻后。
一个传令兵冲到了张羽的面前,“报!主公,南岸胡奴已经开始集结。”
很快,又有传令兵冲了过来,“报!主公,胡奴大军已经冲到河岸边。”
“报!主公,胡奴开始渡河。”
张羽算着时间。
当机立断,回头对一百投掷手点了点头。
投掷手毫不犹豫的点燃了那些炸弹。
轰!
轰轰轰!
疯狂的爆炸声传来。
新建的堤坝,顷刻间就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河水疯狂的从缺口汹涌而出。
用麻袋临时堆填的堤坝,很快就被恐怖的水压冲垮了。
汹涌的河水,从上游河道,一股脑的冲了下去。
顷刻间。
张羽的眼中的草原,就变成了一片汪洋。
与此同时。
下游,胡奴渡河的河道。
尔尔冲军因为行动迅速,大半狼骑已经过河。
鲜于勇这边,因为过于谨慎。
他的人这时候才终于开始渡河,虽然几万大军铺开渡河。
但是,想过过河,还是需要花一点时间的。
谨慎的鲜于勇让鲜于木林留在了南岸,自己亲自带着人渡河。
这是为了保险起见,若是自己在河对岸出了什么问题,左贤王王庭,还有鲜于木林,那就还有希望。
鲜于勇的战马,踏入河道,却震惊的发现,这次中原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像是全然不知道他们的狼骑在渡河。
难道是知道河水水位下降,知道挡不住他们,已经跑了?
鲜于勇又觉得不可能,张羽这个人,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
处处都显示着反常。
但鲜于勇还是身先士卒,率先渡过了河道。
可是正当他的战马站在北岸,开始甩掉身上的河水时。
他突然听到了大地在震动。
就像是有无数的战马,朝着这边奔腾而来。
鲜于勇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渡河的狼骑,突然怒目圆睁,“撤回去,快撤回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
数万人都拥挤在河道内,想撤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洪水来的极其迅猛。
所有的草原狼骑,很快就看见了西北方向,几个人高的河水,宛如恐怖的凶兽,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撤不了就往北岸走,快冲过来!”鲜于勇瞠目欲裂。
他疯狂的嘶吼着。
那些狼骑也没见过这种阵势,一时间都乱作一团。
极少数人,能听从鲜于勇的命令,冲到了北岸。
突然,鲜于勇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的面容,他朝着南岸喊道:“哥哥!快过来,快过来!”
“王子,来不及了,快走快走啊!”到了河对岸的狼骑,冲上来,拉着鲜于勇就走。
虽然北岸的地势较高,但是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河水依然可以淹没。
不跑他们也要死。
鲜于勇大声的哭嚎着。
眼睁睁看着河水扑过来了,很快就将河道之中的狼骑以及南岸的狼骑,全部淹没。
恐怖的河水,依然追赶在他们的身后。
跑了足足五百步,河水恐怖的势头,才降了下去。
可是当众人抬起头,朝着北边望去的时。
却猛然发现,正前方,有一道长长的马车阵。
中原人就躲在马车阵的后面,恐怖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砰砰砰!
众多胡奴立足未稳,就听到了那种恐怖的声音。
一排接着一排狼骑倒了下去。
“该死的中原人,我杀了你们。”尔尔冲军已经癫狂,带着不足一万人,朝着马车阵冲了过去。
鲜于勇当机立断,“我们走!快离开这里。”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切都是张羽的圈套。
河水水位下降,中原人后撤不阻击,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鲜于勇带着人跑了。
只有尔尔冲军傻傻的带着人冲了上去,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排拒马阵。
战马根本冲不过去。
拆是可以拆,但草原狼骑要下马,顶着中原人的拒马去拆。
这又变成了一道天堑。
狼骑冲到拒马阵面前,脸上都露出了浓浓的恐惧。
神机营的兄弟,则是一脸冷漠的扣动着扳机。
只要他们扣动扳机,总有一个倒霉蛋被射中,倒下去。
偏在此时,又有恐怖的马蹄声传来。
“将军,是努真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