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关羽在青城山被李瑜擒获一事,相当惊骇。
心想关云长武功盖世,无人能敌,万中无一,怎么可能会被对方生擒呢?
多年来关羽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从来不给敌手机会,此次栽在李瑜手中,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实属从来没有过之事。
刘备不由得沉声一叹,心想他们兄弟三人自从当年桃园三结义以来,一直相互鼓励,互相扶持,不分彼此。
现在二弟既然已经落入李瑜之手,那么他这个当大哥的决计不可以袖手旁观。
众人发呆之际,忽听得“唰”的两声清响,抬头只见刘备猛然将腰间悬着的双股剑拔了出来。
面红耳赤,脚步奇快,以最快速度走到门口,朗声叫道:“李瑜,你这狗贼!速速放了我二弟!”
众人见大事不好,一齐扑将上去,环绕刘备的身畔四周跪了满地。
赵云一声惊呼,道:“主公,不可贸然行事!”
张飞虽然也因为关羽想要单枪匹马冲入敌方军阵,将二哥从李瑜手中救出。
但现如今兵临城下,两军交战多日,不分胜负,不分高下,倘若在这个节骨眼冲动行事,很容易酿成无法回头的血光之灾。
张飞双拳紧握,跪在刘备面前,面上水迹遍布,却不知那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众人将刘备的双腿紧紧抓着,刘备根本动弹不得,嚎啕大哭道:“你们赶快给我让开,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一再阻拦我,别怪刀剑无眼!”
一名将军急道:“主公,关将军落入敌人之手,我等都很是焦急,但有些事不可做,一旦做了,那就是覆水难收啊。”
刘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成都面临强敌,麾下的士兵日夜全力抵御。
自己这个当主公的倘若此时冲进敌方军阵,任凭自己武艺高强,任凭自己想要将关羽救出的心如何迫切,却也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刘备挣扎片刻,分毫动弹不得,无奈沉沉的一声叹息,说道。
“落入李瑜之手的人是我的二弟!我刘备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护我二弟周全,大不了死在敌营也就是了。”
“我死之后,就让我的儿子刘禅承继大统,他今年已有十六岁了,完全可以继承我刘备的帝位!”
众人都从刘备的这番话中听出哭音,心知刘备已经在心中做下了一去不复返的准备。
他为了关羽,视死如归,甚至想要让他刚刚年满十六岁的儿子刘禅接替他这主公之位。
在场众人霎时之间瞠目结舌,张飞声音颤抖,说道。
“大哥,刘禅年纪还小,现在国家尚未安定,您不可做出这样冲动的决定。”
刘关张兄弟三人情如手足,张飞的这番话便如一声警钟般,在众人心中敲响了。
众人皆知,张飞言之有理,其实也不仅仅是刘禅年纪尚小,关键是刘禅从小到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相比起他的父亲刘备,实在不是差的一星半点。
倘若将这尚且还不稳定的政权交托在了他手里,对于众人而言,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当然,这都还在其次。
最重要的是,刘备身为众人的主公,是大军的灵魂人物,刘备一旦出事,可以想见,大军一夜之间便会土崩瓦解。
前不久的汉中王张鲁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刘备想要将关羽从李瑜手中解救出来的心是如此的迫切,见眼前的这些部下仍旧紧紧抓着自己,令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不由得勃然大怒,猛然将手中的宝剑狠狠插入身旁的立堂柱中,咬牙切齿道。
“你们到底给不给我让开,倘若再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刘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热泪顺着眼角潸然落下。
此刻他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落入敌人之手苦受百般欺凌的关羽,一颗心备受折磨。
赵云跟身旁的几人相视一望,咬紧牙关,用力摇头,说道。
“主公,关将军我们自会去救,您一定要坐镇成都,不可贸然行事!”
刘备突然间感觉一股暖流有如迸发一般在胸口弥漫开来,不知怎么,冥冥之中似乎感觉心脏隐隐作痛。
“你们……你们到底让不让开,说话,说话啊!”
刘备身形猛然一晃,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缓缓低下头来,五官扭曲,双手用力捂着胸口,疼痛不堪。
“不能让,我等坚决不能让开,主公,属下们都是为了你好!”
赵云等人不假思索,异口同声道。
刘备突然啊的一声惊呼,一句话尚且还来不及说,立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当刘备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只见自己身在寝宫中。
身旁围满了郎中,他的家人和部将们集体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我……我这是在哪儿啊?”
刘备昏迷整整两天一夜,现在刚刚苏醒,身子还很是虚弱。
透过一名侍女手中高高举着的铜镜,他见到自己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羸弱不堪。
众人见他终于醒了,都是长吁一口气。
一名郎中缓缓起身,向刘备三叩九拜,跟着二话不说,转头向寝宫外面走去。
走到半路上,向赵云和张飞递过去一个眼神。
赵云和张飞对刘备的安危相当挂牵,急忙跟随在郎中身后向外面走去。
一行数人来到寝宫门口,郎中压低着声音,说道。
“两位将军,主公他……唉!事已至此,小的也不能隐瞒,不然误了大事。”
张飞听了,立刻愣在当场,双目瞳孔持续睁大,宛如一尊雕塑一般伫立于此,一动不动。
“你……你说什么?我家主公到底有没有事!”
赵云心急如焚,双手用力抓住郎中的胳膊。
郎中和其他人一样,都知道在刘备的众多手下之中,跟刘备感情最为要好的便是关羽和张飞。
虽然赵云也很是关切刘备的安危,但郎中还是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张飞的身上。
“直说无妨!”张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