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兵和陈队长转头望去,只觉这些伏虎堂的弟子们竟是一群没有意识及生命的僵尸,诡异至极。
此时李瑜向石青山说道:“多谢,但我意已决,无可更改。”
石青山缓缓直起了身子,面向西南,向亭外的一众弟子说道:“随我走吧。”
王总兵等人见这伙人马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撤退,如何能让?
纷纷抢身来到石青山面前,以手中钢刀相逼,急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忽然之间,石青山的一众弟子纷纷欺身上前,阴森森的盯着王总兵。
石青山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众手下一眼,跟着向自己身旁的王总兵微微一笑,说道。
“大人若想让在下跟您打一场,那么在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只不过这要看李大人的意思了。”
王总兵哼了一声,急忙转头看向亭内的李瑜。
只见李瑜眉头深锁,仿佛心事重重。
将右手缓缓的抬了起来,在半空中摇了摇,说道:“让石堂主走!”
王总兵和陈队长都知道本地衙门的援兵应当很快就到了,甚至说不定已经进门护驾。
赶在这个节骨眼去放了对方走,却又怎么能成!
但李瑜的意思,他们可真是不敢违背,只能眼睁睁瞧着石青山在他们的眼前大摇大摆离去。
石青山及其一众手下先是快步走到墙边,跟着一个个有如腾云驾雾一般翻越高墙。
众人身影,陆陆续续的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李瑜紧握双拳,急忙转头,向金玉珠所在的卧房内快步走去。
王总兵和陈队长等人紧随其后。
回到卧房,只见负责留在房内保护金玉珠的几名士兵满脸惊愕,紧张兮兮的一齐转头看向李瑜。
金玉珠见李瑜已经回来了,本来便忐忑无比的一颗心,霎时间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急忙打量李瑜全身,一脸审视的神情,紧张问道:“没有出事吧?”
李瑜快步走到桌前坐下,一动不动。
王总兵等人见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本来以为要彻夜守候,怎知李瑜居然命他们全部退出去,只让他们将今夜的事守口如瓶,不可透露风声。
此时恰好当地衙门的援兵赶到,李瑜并没有将方才的事如实相告,只说府中闯进来了几个小毛贼,他已经全部驱逐出去了。
为首的捕头长吁了一口气,不住点头哈腰道:“李大人,实在是让您受惊了。”
“其实主要是自从汉中爆发战争以来,一直都不大安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像是盗入人家,这是常有的。”
李瑜心不在焉,满脑子全部都是刚才石青山在望江亭内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耳畔不停的回响着。
“行了,你们下去吧,辛苦你们跑一趟。”
李瑜拉着金玉珠的玉手,坐到床榻上。
这捕头满脸堆笑,离开之前特地留下二十几名士兵分别看守在府中各处。
务必要保证李瑜的安全才行。
众士兵离开之后,房内只剩下李瑜和金玉珠。
金玉珠呼吸急促起来,压着嗓子问道:“又是为了我?”
李瑜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金玉珠心乱如麻,她又怎么知道,实际上这些“六堂”之人并非听了钱副教主的指令所以才不断追杀她。
一时间心中只是又气又惧,说道:“钱远平这个阴魂不散的畜生,我都已经把当年葬身我爹妈的银子一文不少的全部还给他了。”
“他怎么没完没了了呢?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我跟他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他和他爹怎么就……”
李瑜斩钉截铁道:“躲在屋顶的人,是五斗米教六堂之一的伏虎堂,堂主石青山其实并无敌意。”
“他告诉我,葛云也好,周守道也罢,全都跟钱副教主没有半点关系,并非受了钱副教主的指命。”
金玉珠立刻花容失色,急道:“什……什么?跟钱远平他爹没有关系?”
李瑜点了点头,长话短说,道:“不错。钱副教主追杀咱们,到底是不是为了追回儿媳,其实都不好说。”
“而奔雷堂、苍龙堂和伏虎堂等众,不顾跟我作对,决心追杀,一心一意是为了得到你。”
这些多年来名震汉中的江湖人物,可真是把金玉珠吓得不轻。
金玉珠一再告诉李瑜,说道自己普通民女而已,更是根本不认得他们江湖上的人。
他们究竟因何要抓她,她实在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李瑜望着依偎在自己怀中,小鸟依人一般的妻子,心中已然全盘否定了她对自己有所隐瞒的这一猜测。
那么既然金玉珠根本没有对自己隐瞒什么,六堂之中的这些江湖上的高手到底为何要抓到金玉珠,便成了一个无解之谜。
李瑜等人在成固县短暂休息三天。
到第四日上,一大清早,李瑜便拜别对他仰慕已久的成固县县令陈敏。
率领士兵,再次上路。
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众士兵一路向北,道路显然比之前平坦了许多。
由于在成固县歇脚的这三日悠闲得很,每一名士兵都已经恢复了元气,行进的脚步比之前担惊受怕的那两日更是快了许多。
李瑜命大军一刻不准停,务必要在日落之前,赶到下一座城池。
走到一半,发现囚禁钱副教主的铁笼严重影响了士兵们的行进速度,于是李瑜便想要将钱副教主当场杀死。
反正这老头早一刻死晚一刻死,都是难逃一死。
命王总兵吩咐下去,开笼斩首,将钱副教主的尸身简单埋于荒野。
王总兵立刻领命,正要快步跑过去,忽听得远处车阵队伍最前列的数十名士兵“啊”的一声尖叫,跟着断臂断腿漫天飘扬。
如同当场爆炸一般,身强体壮、如狼似虎的数十名士兵顷刻间竟惨死在当场。
李瑜等人大惊失色,只听得一阵阵嚣张的大笑声,由远而近,在众人耳边弥漫开来。
声音听来甚为沧桑,十之八九是一群年入古稀的花甲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