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将嘴中的最后一块烧饼咽下去,“大侄子,对二叔再不满,你也得收敛点。万一被老爷子看见,那多不好。”
如今朱瞻基的身上也有点子功绩了,上次江西瘟疫和现如今的筹措灾粮,都让内阁中的几人对朱瞻基颇为赞赏。
汉王如今说的这话,就是在敲打朱瞻基。
朱棣要是知道叔侄不和,那么对谁都没好处。
朱瞻基反应过来后,转过头去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几个太监。
回过头来就是一脸的微笑,只见他把手中的烧饼放回了汉王手里。
“二叔,侄儿还不饿,您吃。”
汉王一脸孺子可教的点头,正准备把这剩下的烧饼吃了,就被太子抢过放进了嘴里。
“老二刚刚吃过了,孤也没吃饱呢 。”
近几日,因为胖得走几步就会气喘吁吁的缘故,太医要求太子减肥,于是太子妃便命人去控制太子的饮食。
一顿从之前的八碗饭,变成了如今的四碗饭。
太子每每感受着饥饿的感觉,都是苦不堪言。
朱瞻基见自家老爹还这么爱吃的样子,默默叹了一口气。
赵王见自己给汉王带的吃的,半数都进了太子的肚子。
“嘿!你这……御膳房是没给你们东宫送饭还是怎么的?”
……
因为离得远的缘故,那些朝中的站前排的大臣们只是知道汉王在吃东西,并听不见这里说话。
另一边的武将们,看着汉王伟岸的背影,也知道了倭国的战役。
他们全都认为,这事就是汉王干的。
汉王的兵法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精进了许多,纷纷都悄悄看着汉王。
甚至有一些原本跟汉王熟悉的武将,心里还有一点埋怨,怨汉王有这么好的事情,给了郑和做,不带自己玩。
而文官那边大多数,看见汉王也来上朝了,纷纷精神抖擞。
因为每一次汉王上朝,总会提供一些关于治国的好策论。
但是,这次,让他们失望了。
上朝之后,汉王全程埋头,一言不发。
众人心里纳闷,一向是显眼包的汉王如今怎么这么低调?
难道是江郎才尽了?
其实汉王他,只是睡着了。
没错,站着睡着了。
昨晚因为那顿火锅的缘故,可能是配方不对,也可能是太辣了。
汉王昨晚起夜拉了几回肚子,根本就没有睡好。
偏偏今早是禁足解除后,第一次上朝,还不能请假。
于是他上朝上着上着,耳边都是那些催眠的话,他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重。
就埋头闭眼,开始打盹。
朱棣眼尖看到了这一幕。
“汉王。”
汉王的身后,赵王戳了汉王一下,小声道:“爹叫你呢。”
谁知这一戳,直接把汉王戳倒了。
汉王先是倒在了朱高炽的身上,又倒在了地上。
开始了打起了呼噜。
朱棣皱眉,汉王喜提禁足又一月。
……
次月。
那倭国的金银已经顺利入了国库,朱棣乐了,圣心大悦,众臣也跟着乐。
圈禁在府的汉王:你们的悲欢与我无关。
汉王跟朱棣上折子,内容就是别的不说,那三月的俸禄得还回来。
朱棣给驳回。
汉王在府中破口大骂朱棣过河拆桥。
一个月后,汉王的禁足解除,再次进宫。
“爹,这金银都运到国库了。儿子的赏赐呢?”
朱棣冷着脸,“你还好意思说,上个朝你都能睡着!”
汉王撇了撇嘴,“御医不都说了嘛,那是儿子脾胃不调!”
“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朕收回你的赏赐?”
汉王张了张嘴,又闭上。
朱棣继续说道:“等马保回来再说,是赏是罚,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那儿子明天还上朝吗?”
“马保不回来,你就别上朝了,碍朕的眼!”
汉王接旨,“得嘞!”
又过了一月。
天空中已经下起了皑皑白雪,汉王将自己改装的弓弩图纸随手一扔,便走到了窗边。
此时的汉王披着雪豹皮做的裘,屋内已经点上了银丝碳。
这两月,朝中并无大事,只是朱棣闹着要去北征。
因为边境的村落被瓦剌部族侵扰,朱棣恼怒。
只是眼下,朝中国库的金银是能买下不少的粮食,但是能买回的粮食也有限,而且全部运去山东河南赈灾。
朱棣非要去北征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朝野上下又要不安宁了。
这段时间,汉王在府中通过味觉去改善火锅的味道。
才知上次自己拉肚子并不是因为吃辣,而是其中放了一味调料,与其中某一种相冲。
才导致自己拉肚子的。
汉王想起那晚上,也不知道于谦第二天是怎么能坚持上完朝的。
汉王想到此,忍不住笑了出来。
于谦是真有那个大冤种的体质。
一股寒风袭来,暴烈的风雪灌进屋内。
汉王连忙把窗户放下,然后钻到了自己的炕上,一股暖意瞬间从屁股传来,温暖了汉王的全身。
汉王爷没有想到,明代居然就有炕了。
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还是强大的。
不过汉王爷还是画了一张钢炉的图纸出来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一边可以送柴火,与下面隔断开来,上面有个烟囱,直连屋外。
明天铁匠就能按照这个图纸送来,到时候,钢炉一烧烫了,那就可暖和了。
汉王坐在炕上,一手拿着最小号毛笔,一手拿着一本书,书上面有一张纸。
他时不时在上面添上几笔。
“王爷,门外有人想见你。”
汉王头也不抬,“谁啊。”
“他是在侧门敲门的,戴着纱帽,奴婢也看不清是谁。但是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汉王终于抬头,是一个纸条。
上面画着一个镰刀和锤子相交的旗子。
汉王猛的抬头。
这这这………
又来一个穿的?
但是为什么这个人也知道我是穿的呢!
汉王愁眉不展,“让他进来。”
“是。”
汉王盘腿坐在炕上,不一会儿一个一身黑,带着帽围看不清相貌的人就进来了。
汉王打量着此人,随手挥了挥,王管家便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许是此人气场有些不一样。
在房梁上的李冤顿时跳了下来,手摸着刀柄,像是随时都能抽刀。
汉王开口了。
“你是……”
那人掀开了帽围,汉王瞪大了眼睛。
“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