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沉吟着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还有吗?”
朱棣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太子和汉王,很快他就发现了汉王的不对劲。
这小子,都快当着自己面睡着了。
太子和赵王两人也顺着朱棣的目光看过去。
接着,太子用胳膊撞了一下汉王以做提醒。
汉王顿时将自己的眼睛睁得老大,他觉得自己回到了上学时偷偷打瞌睡的时候。
他一抬眼,就见朱棣面色冷峻,在瞪着自己。
于是故作尴尬的轻咳一声。
一旁的赵王搭腔,“二哥,你跟府上的嫂子晚上那啥,也要有个度啊。”
太子接话,“是啊,老二,要保重身体啊。这长此以往,这身子亏空了可如何是好。”
汉王见自己打盹被发现,也就不隐藏自己了。
大大方方的打了一个哈欠。
“多谢关心。”
眼下,还是得先把朱棣的心病解决,自己好回去补觉。
“爹,您刚刚说到哪了?”
一旁赵王搭腔,“用刑。”
这时太子又出声,“这使不得吧……”
汉王斩钉截铁的接话,“确实使不得,要是他跟咱来个鱼死网破,可不好。”
汉王知道,朱家人里面,多数都是硬骨头。虽然他没有怎么接触过建文,可是他的命只有一条,要是真鱼死网破,那就是将这个利益小化了。
朱棣看着汉王参与进讨论中,瞥了他一眼也就不再说话。
汉王看懂了朱棣警告的眼神,于是强撑着精神,睁大了双眼。
再被朱棣发现摸鱼,那自己不是罚跪就是挨打了。
那更惨。
汉王想了想,开口问道,“爹,你的原始诉求是什么?”
一旁的太子帮着回答,“传位诏书。”
朱棣顺着太子的话说下去,“当年,我一直以为我爹临死前会召我们兄弟回去看最后一眼,朝中也有人给我透露消息说,皇上可能会传位给我。”
“直到收到建文登基的消息,我才如梦初醒……原来你们爷爷是看不上我。”
一旁的太子连忙出来安慰朱棣,“爹,可能皇爷爷是在遵循立长立嫡的祖训吧。”
朱棣听完,脸上闪过怒气。
“我知道我不如大哥,但是大哥二哥三哥都死了,我才是长!我出身虽是庶,但是我最后是被记到了母后名下,我也算是嫡啊!”
朱棣这些无意间的话,让汉王那酒蒙子的脑子里闪过些什么,他皱着眉仔细回想着。
突然,他开口,“爹,爷爷驾崩时,大明边境安稳吗?”
朱棣没有想到汉王会突然问这种不着调的问题。
一旁的太子则是一脸好奇,“老二,这跟传位诏书有关系吗?”
汉王压下心中的震惊,转头看向太子。
“大哥,说不定有。”
朱棣开始仔细回想朱元璋驾崩的那段时间,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他都有些忘却当时的朝中政事了。
但是他好像记得,在朱元璋驾崩那一年,以瓦剌为首的北方边境并不是很太平,那时他都以为朝廷要派他出去攻打瓦剌了。
至于为什么派他,那是因为朱元璋那时已经将朝中勋贵武将都杀干净了。
就是为了给建文那小子铺路。
最后只剩仅仅不足五位可用的武将,若是那些勋贵武将还在的话,朱棣知道,自己不一定能造反成功。
朱棣回忆起来后,告诉汉王,“那时边境确实在动荡。”
汉王顿时困意吓走了一大半。
这……
要是真按自己想的那样,那朱棣岂不是一个大冤种?
汉王继续问,“那时的边境动荡严重吗?”
朱棣沉吟一会儿,“那时,漠北草原各部族的奸细,传回了老皇帝身体有恙的消息,所以那群狗贼蠢蠢欲动,都开始集结大军了。只是后面被藩王挡住了。”
汉王仔细回忆各藩王就藩的明地形图,顿感不妙。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朱棣,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朱棣登基后虽说是善待了自己的兄弟,但是暗地里也是将兵权收回了的。
朱棣这不是把朱元璋的排兵布阵给自己破了吗。跟建文做出了一样的蠢事。
但是好在朱棣是个武皇帝,多次出兵北伐才将这个漏洞补上了。
“爹,建文帝是人如其名,尚文轻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皇爷爷走时,边境如此动荡,爱民如子的他,真的可能将这动荡的江山交给一个文皇帝吗?”
朱棣听到此话,陷入深深的沉思。
当时他一心埋怨朱棣,却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来建文登基便开始削藩,他根本没空细想这种种。
如今想来,确实不对劲。
朱棣的眼睛眯起,全神贯注,而后和汉王心意相通。
“你的意思是?”朱棣的嗓音中难掩激动。
汉王点头,“当年我们燕王府,距离京都太远了,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再加上皇爷爷走时,已然神志不清,当时京城全是建文势力。天时地利人和,他要骗天下人,不是办不到。”
听到此话,朱棣原本浑浊的眼睛,罕见的发出精光。
此时装傻的太子也听出了汉王是什么意思。
他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是那一双肿泡的眼里,也满是不可思议。
赵王则是听得似懂非懂,他好像猜到汉王的意思了。
但是因为太过匪夷所思,他又不敢确定汉王就是这个意思。
朱棣的面色大喜,“哈!”
虽然他不敢确定,但是眼下汉王又给自己了一丝希望。
汉王沉思一会儿,继续开口,“爹,这只是儿臣的一个猜想。您还是别高兴得太早了。”
“再者,儿臣还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朱棣一挑下巴,示意汉王继续说。
于是汉王便继续开口,“当初建文登基时,儿子为了您的大业,让您不受建文桎梏,费尽千辛万苦的带着大哥和三弟逃回了顺天府。才让您无顾虑的开始靖难清君侧。”
“儿仔细想想,不对劲,这建文就算有黄子澄等人的挑唆,他也不该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削藩啊!”
“这种迫不及待,反倒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又或者,他害怕出现变故。”
“既然他害怕出现变故,那么若真如儿子猜想的那般,此事一定是留下了证据。”
“建文,他怕,夜长梦多……”
朱棣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厚,他看着汉王只觉得满意。
如此的胆大心细、思绪缜密……
真像他娘……
“那咱试试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