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陷落之后,各方势力对于李源称帝以及大唐立国这些事,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未免有些震动。
三月初,李元徽踏上东返的道路,除了原本隶属于江淮军的五大总管和一众幕僚之外,段武达、娄浚、尉迟恭等东都降将,慕容三藏、黄君汉、陈登云等瓦岗降将以及他们所统率的部众,全都归属李元徽统辖。
在临行之前李源又给李元徽加了官职,扬州牧,都督扬徐青豫四州军事。
看起来是加了两个州,豫州和青州也成了他管理的地方,但是青州在杨氏手中,所以实际上也就多了个豫州。
还是个百姓流离失所,人丁稀少,大片田地荒芜,狐兔丛生的豫州。
其中豫州大部分地区在此前就已经处在江淮军的控制之下,并且在李元徽还没回去之前,汝南郡、陈郡、梁郡、陈留郡加上整个徐州,都开始跟江淮一样准备进行屯田。
前燕的徐州都督裴敏之,在李源本人到达洛阳的时候,很有眼色的投了,还跟着一起去关中参加了李源的禅让大典,随后被封为徐州刺史,其子裴行严则被留在长安中军。
这次裴敏之也一并跟着李元徽东返。
裴敏之对都督变成刺史这种事说不上满意,但又明白,彭城是个孤城,他所谓献出彭城也算不上什么功劳,因为当时瓦岗都归附了,彭城等于是被包围之势,还肯让他担任刺史,无非是念在他也跟李源有些交情,也算是厚道了。
并且因为徐州都督是李元徽兼任的,这也就代表徐州统兵还是要他这个刺史来负责。
也算是有不少实权。
此外,豫州刺史一职,李元徽举荐的人是李药师。
当然,这人现在还在洛阳狱中,等着李四过去提他。
而按照李源对几个儿子的安排,秦王、晋王、齐王三大王府,是可以开府的。左右六护军府、左右亲事府、帐内府。
整个齐王府,其左右护军府护军各一人,掌率统军已下侍卫陪从。副护军各二人,长史各一人,录事参军各一人,仓曹参军事各一人,兵曹参军事各一人,铠曹参事各一人。
统军各五人,别将各十人,分掌领亲勋卫及外军。
左二右二护军府、左三右三护军府,各减统军三人,别将六人。余职员同左一右一府。
李元徽的左护军是韩全,右护军是王佛保,左二护军尉迟恭,右二护军谢叔方。左三护军薛万彻,右三护军段武宣。
其中谢叔方是陈郡谢氏人,颍川之战时投奔而来,李元徽听闻其姓名,立即收入麾下的。因为此人是忠义之士,清正之辈。那是得到过验证的。
薛万彻虽然是降将,但同理是得到过验证的猛将,骁勇绝伦。他的兄弟薛万钧在二哥的秦王府任职。
段武宣是前燕辅国大将军,令支王段义弘的儿子,早年在长安城中为郎将,以勇力著称。
后来前燕梁逆慕容盏入长安,因为当时段义弘当时正在洛阳,于是他带着全家跟着李二的队伍出奔,入蜀避难。
因为段义弘的原因,一直没出仕,后段义弘和段武臣父子身死洛阳,四弟段武达降唐,他也上书请命从军报父之仇。
不过因为段家的尴尬处境,所以也不受重视,后来还是四弟段武达跟李元徽举荐了他,这才引入齐王府。
除了齐王府的诸护军之外,李元徽另外还以镇军大将军的官职进行开府。
大将军府置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并掌通判府事。军咨祭酒二人,谋军事,赞相礼仪,应接宾客。
典签四人,掌宣传导引之事。
主簿二人,掌省覆教命。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掌书疏表启,宣行教命。功、仓、兵、骑、铠、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
等于是齐王府的诸护军以武事为主,镇军大将军府则是一套完整的行政班子。
当然,扬州牧还是可以开府,不过其权责就仅仅针对于扬州的事务。
因此,李元徽在大唐建立之后,统辖的军队和州郡都扩大了许多。
军队方面李元徽江淮的十余万大军,又分到了三万多降兵。
其中还包括名满天下的幽州突骑两千余众,以及大燕的中军精锐余人。
其中具装甲骑是李元徽特意跟李源要过来的,因为他手下骑兵较少,重骑才八百,颍川之战还消耗了好几百。
按照父子几人和一众元老们的商议,接下来的大唐的战略,首先是青州。
其次是河北河东两地,而威胁最小的东西两魏,可以放在最后。
而李元徽和他手下的江淮军在未来的两年时间里主要的用兵方向就是青州。
至于河北河东方面,李源还在等拓跋氏、赵翊以及刘玄机的反应,在做决定。
目前赵大只剩下魏郡,未必能熬得过武德元年。
若是他上表称臣,李源或许会出兵相救。但对于刘玄机,李源已经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异地处之,手握河北将近两州之地,麾下有十几万大军,会不会甘心情愿的俯首称臣呢?
李氏众人,包括李元徽都觉得他应该不会。
另外并州的拓跋氏兄弟,拓跋浚和拓跋天保,几乎是形同陌路了。
李家的策略是,拉一个打一个.
而接下来,李元徽最主要的事情,并不是打仗,而是恢复徐州豫州的元气,让这两地重新恢复战争潜力。
得益于之前在扬州的治理经验,加上现在所能调用的人力物力更胜从前,李元徽也是很有信心能够让豫州徐州逐步恢复。
徐州其实还好些,豫州这几年被各方势力霍霍的够呛,想要恢复正常状态,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
李元徽坐在宽大的马车上,正思考着接下来对于整个大将军府的构建,以及各军的将领任用,提拔等问题,马车突然停下了。
有侍卫打探了消息,随后回报道:
“禀报殿下,前方是段护军家人的马车,坏在当道了,车上是女眷,携带了不少细软,正在换车,装卸,因此堵了道路。”
李元徽闻言,直接从马车上来,步行了数百步上前。
段家的马车坏的很是地方,正好是一处狭窄的山路,可能因为车上的细软太多,车轮现在坑里,车轴也断了。
李元徽上前,段武宣急忙过来请罪。
“殿下,都是末将安排不周,以至道路阻塞,耽误了行程,还请殿下降罪。”
李元徽笑道:“些许小事,不必在意,耽误个一时半刻也无关紧要。”
段武宣道:“多谢殿下体量。”
“去忙吧。”
“是。”
李元徽站着看了看,如同大多数人看热闹一样,段家的护卫和仆役则在迅速的将马车上的东西搬到临时调过来的一辆辎重车上。
而段武达段武宣兄弟则在指挥着,一旁还站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穿黑色素净的长裙,披着白色狐裘,形成了一个强烈的黑白反差。
映着那张俏脸,格外的动人。
好像是察觉到这边有人再看她,那女子侧过头望过来。
两人一对视,李元徽立即就认出了此对方的身份。
段义弘之女,段矜。
几年前长安艳名远播,却无人敢招惹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