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女不乐意了,当即反驳:
“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话呢?谁不能生孩子了?
他们收了我20两银子,说好一个丫头,一个小子,现在搞了半天,要卖的居然不是自家的孩子!
买卖讲究你情我愿,既然人家真正的家人不同意,我看这桩买卖还是算了吧,真是晦气!”
说完,手伸到陈赖氏面前:“把银子还回来,念你是无知妇人,便不再追究耽搁时间之责了。”
陈赖氏一听说跟她要银子,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怎么可能?人就在这里,你将其带走便是。银子是不可能还的!”
人牙子被气笑了:“不给?那我们就衙门见。我姨夫在县衙当差,不信治不了你!”
一听要去见官,陈赖氏立马怂了,鹌鹑一样缩在两个儿媳妇的身后。
陈耀祖远远地剜了她一眼,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家里名声,迟早要被这死老婆子弄没了。
要是影响到两个孙子读书,非要休了她不可!
“给她!”
陈耀祖的吼声,吓了陈赖氏一哆嗦:
“吼什么吼?我这不都是为了一大家子的生活吗?如今没有了打猎进项,都等着挨饿啊?
那小贱蹄子和小崽子在家留着,迟早也是被饿死,还不如拿来换一些钱。
青松和青柏束脩又要交了,我哪里弄银子去?”
“蠢妇!”
陈耀祖第一次男人了一回,抬手给女人一个掴子:“让你拿,你就拿,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蠢货!”
陈赖氏,“嗷”的一嗓子:“天杀的啊!丧良心的玩意儿!
你是不是和那傻子勾搭上了?
不然怎么会如此维护她的崽?
不活了!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给你生儿育女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被你打!竟然还想休了我?老娘和你拼了!”
陈赖氏一向泼辣惯了,之前一直压陈耀祖一头。
突然被自己瞧不上的人下了面子,而且还是当众打脸,顿时火冒三丈!
两个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陈耀祖到底没有真正下死手,一直躲闪,脸被挠花,头发被撕得一团糟。
村长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即出声呵斥:
“住手!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把银子给人家,否则就赶出靠山村!
你们家一天不闹事,心里就难受是吧?
没有一个省心的!
平白给人家看了咱村的笑话。”
村长的话,陈赖氏不得不听。
她白了两个儿媳妇一眼,示意两人靠近自己,帮着遮挡视线。
然后,她掏啊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20两面值的银票,单手甩到人牙子脸上。
人牙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银票,朝陈赖氏脸上使劲淬了一口,拉着一直当背景的夫君,气哼哼地走了。
村民们见无热闹可看,准备离去。
陈赖氏怨毒地瞪了陈青新等人一眼,也打算带着一家子离开。
“站住!”
陈青新一个飞跃拦在了几人面前:
“我让你们走了吗?
以为我家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打了我的娘亲和弟弟,就这么走了,谁给你们的脸?”
只见她右手握着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左手手心。
那模样要多痞,就有多痞。
正欲离去的村民,一听有戏看,立马停止了离开的脚步。
陈赖氏用一根手指指着陈青新,恶声恶气地尖叫:
“你……你想干什么?
起开!你个死贱货!和你娘一样的,都是个下贱胚子!破烂玩意!”
“啪!”
清脆的巴掌声,令全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啊!啊!啊!你个小浪蹄子,竟然敢打自己的奶奶?
反了!反了!孙女打奶奶了!
大家快来看啊!亲生女打奶奶,这是不孝啊,大大的不孝啊!
我要去衙门告你!
还愣着干什么?
一起上啊!
打!给我把她按住,往死里打!
你个杀千刀的,千人骑万人捣的破烂玩意!
天打五雷轰的下贱胚子!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陈赖氏口中咒骂不停,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啪!啪!啪!啪!啪!”
这下对称了,陈赖氏现在的样子,和陈李氏有的一拼。
“好好好!”
傻娘亲居然拍起手来。
看热闹的村民又开始议论纷纷。
“我滴个乖乖!这丫头太虎了,以后哪有人敢要她?”
“打得好!这老虔婆就该有人收拾,动不动撒泼打滚,谁受得了?”
“是啊,是啊,不给一点教训,以后新丫头不在家时,说不定又来打几个小孩的主意呢。”
“无论怎么说,也不应该动手打长辈,这下大丫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你眼瞎,还是耳聋?难道你没听见,那老婆子骂得有多难听吗?那是做奶奶该骂出的话吗?做长辈的不慈,还想奢望小辈孝顺,想屁吃呢?”
“粗俗?不和女人论长短。”
“我呸!臭男人!老娘才懒得和你这种眼瞎心盲的人说话了,怕脏了嘴巴。哼!”
“事情越闹越大,不知道该如何收场?那丫头也是的,人没被卖,该庆幸才是,怎么还打人了呢?”
“没看见人家娘亲和弟弟脸都被打肿了啊?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事情没轮到自己身上,不觉得。
要是亲身体会自己亲人被欺负,你还能如此说话,我就佩服你。”
“青文那孩子是个好的,长姐没有回来之前,他一直护着弟弟和娘亲。”
“那个三丫也很聪明,小小年纪遇事不慌,知道找人帮忙。
这么多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把他们给抓走的。”
“丧尽天良的陈赖氏,为老不尊的玩意!呸!”
“她那大儿媳妇和大二儿媳妇同她是一丘之貉。
光辉活着的时候,只在暗地里虐待几个侄子、侄女,欺负陈李氏老实。
现在嘛,呵呵,连装都不想装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安静地等待事情的结果吧。”
村民们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不小,陈青新和陈赖氏等人都能听到。
忽然,陈青新向村长深施一礼道:“村长伯伯,劳烦你帮我们家和老宅断亲吧。”
众人听到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年代断亲可不是一件小事。
村长一字一句地问:“新丫头,你可想好了?”
陈青新郑重地点了点头:“青新想好了,这种随时随地都想着,拿自己骨肉去换钱的所谓亲人,我们实在不敢要,恳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