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王爷。”三位家主恭敬地上前行礼。
杨斐淡然地摆手:“三位不必多礼,本王只是随意看看。”
随着杨斐的步伐前行,三位家主紧随其后。
他一路观察,不久后在某处停下脚步,询问:“你们这可有谈事之处?”
“有,请王爷随我等来。”
走了一阵,一个简易的帐篷出现在前方。
众人落座后,杨斐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修建水泥路有几项注意事项,你们记好,回头交代下去。”
“王爷,请明示。”
孟雄立刻取来纸笔,开始记录。
杨斐说道:“水泥路的建造不同于一般房屋。首先,它的设计应中间稍高,两侧略低,形成一个约两指至三指高的落差。”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路面有高低落差,一旦下雨,水就会顺着两侧流走,不会堆积在路中间,即便大雨天,赶路之人也不用担心踩到水坑。”
“其次,鉴于这条路是连接岭南雪糖工坊的交通要道,路面宽度需足以让两辆马车并行而过,避免碰撞。”
这两点很好理解,三位家主齐齐领命,孟雄也一字不漏的记录了下来。
杨斐其实还想在路两侧增设人行道,但考虑到当前预算有限,决定暂且留待日后完善。
接着,他继续吩咐道:“在铺设水泥路时,切记每隔一段距离要留出一道一指宽的缝隙,不可连续性铺设下去。”
关于杨斐所提及的铺设水泥路的方式,杨钊恭敬地起身询问:“王爷,请恕在下愚昧,铺设水泥路时,为何要选择留有缝隙,而不是一路铺设过去?”
留缝隙哪有一路铺设过去方便,这么做会增加不少工程量。
杨斐只是微微一笑,解释道:“本王此前曾无意中发现水泥遇热膨胀,遇冷则收缩,岭南虽常年高温,却也有温差之变,如若铺设水泥路时不留缝,水泥路面可能会在温差作用下出现裂缝甚至崩坏。”
三位家主听闻此言,面面相觑。
他们可是知道强如韩勇,也未能敲开水泥,可王爷却说温差之变能够崩开路面。
他们三人对王爷无疑是极为信任的,可王爷说的这事委实太过玄幻,一时间让三人难以置信。
杨斐理解他们的困惑,并未过多解释,而是直接下令道:“你们只管执行即可,不得偷懒。”
三人虽心存疑虑,也只能拱手领命:“是,王爷。”
杨斐又补充了一句:“不必刻意留缝,只需在水泥中嵌入拇指粗细的木板,待其快凝固时取出,便可形成所需的缝隙。”
随后,杨斐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工地。
回到郡守府,衙役禀报韩勇求见。
韩勇平日里都在军营待着,偶尔也会去灾民区巡视,郡守府反而来的少,他现在天天盼着杨斐早日出去巡视。
在南海城待着,都让他淡出个鸟来了。
虽然有个霍平能过过招,但切磋与杀敌建功并非一个概念。
“请韩将军入内。”杨斐落座后,对衙役吩咐道。
不久,神色慌张的韩勇急匆匆地小跑进来,一进门便急切地呼道:“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杨斐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在岭南竟有人敢杀你?”他略带惊讶地问道。
韩勇面露苦涩,开始解释:“王爷有所不知,咱不是前阵子在王爷的相亲大会上娶了妻吗?”
“这事我肯定要告诉我爹,于是写了一封信回去。”
“信是送到了,我爹也快气死了。”
“我娘派快马送信告知我,说我爹准备年后亲自南下岭南,拿刀砍了我这个不孝子。”
杨斐:“......”
早劝过你纳个妾满足满足生理需求就得了,你偏要明媒正娶,现在报应来了吧。
“这事你找我也没用啊,我若是替你求情,怕是你爹要连我一块砍了。”杨斐连忙推脱。
这事他也愁啊。
相亲大会是自己主持的,结果给韩勇弄了个妻子,如果不是自己有楚王的身份,韩石开真能一刀给自己剁了,哪里还敢去劝解韩石开?
韩府自韩擒虎开始,就是寿光县公,多年来圣恩不断,从韩石开的御林军统领一职就可以看出来。
御林军可是天子近军,能当上御林军统领一职之人,无不是皇帝最信任的。
这样的高门大户,娶的妻子不提能与韩府平起平坐,至少也得是个郡公之女,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平民女子,不气炸才怪。
韩石开想砍了韩勇,杨斐不帮忙递刀就算好的。
“王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韩勇人都麻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已变成了灰色,王爷竟然选择见死不救。
杨斐摊开手,无奈道:“之前本王就劝过你,可你不听。”
韩勇欲哭无泪:“我没想到我爹会真杀到岭南来啊。”
杨斐强忍住笑意,安慰道:“放心吧,你爹还真能砍了你不成,顶多就是把你腿打断,你娶都娶了,你爹拉不下脸让你始乱终弃。”
韩勇满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杨斐:“王爷,你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杨斐沉吟片刻,道:“本王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韩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头如捣蒜:“听,听!”
杨斐清了清嗓子,道:“你这段时间抓紧跟你夫人要个孩子,有了孩子,你爹就算想砍了你,也要顾及顾及你那还没出生的孩子。”
韩勇一听,顿时犹如活了过来,拔腿就跑,只远远传来他的声音:“王爷,我请个假,现在就回家努力。”
杨斐不禁扶额,随后才喃喃自语道:“看来元宵一过,本王就得即刻出发巡视诸郡县。”
人韩石开放心将儿子交给自己,结果一转眼儿子就娶了个平民为妻,不跑路都没法交差。
倒也不是杨斐对平民女子有什么轻视,实在是韩府高门大户,你这身份落差太大了,没法交差啊。
当然,也就是杨斐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事,不然他完全可以阻止这一切。
恰逢此时,薛明走进了房间,好奇问道:“王爷,韩将军这是怎么了?”
杨斐无奈摇头,将韩勇之事说出。
薛明听后,不禁轻拍脑门,带着一丝庆幸说道:“幸好家父开明,臣也是寒门出身,倒没这方面顾虑。”
杨斐眼中灵光一闪,提议道:“子清,今年本王初至岭南,许多地方治理的不尽如人意,待明年咱们将官道修一修,再将你们的家人接过来,一起过个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