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惊无险。
苏意拜别虞贵妃后,刚穿过宫门,便被一个丫鬟扯住了衣角。
“姑娘!
求你将这封血书,务必交给太子殿下!”
说完,她立刻将手中一团不明的锦缎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苏意的袖中。
苏意诧异。
刚想问话,便看见不远处,几个小黄门鬼鬼祟祟地围了上来。
苏意担心会引来麻烦,只能扭头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出宫去。
太监们立刻将宫女围起来。
霎时,苏意的身后响起拳打脚踢的声音。
不多久,传来太监们恶狠狠的逼供声。
“就你还想逃出宫报信,我看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
贵妃娘娘下了命令,你啊,就甭想活到明早上了!”
苏意不敢回头看,不由加快了步子。
*
上了马车,苏意这才能长舒一口气。
她仔细看过血书,原来是宫女发现了虞贵妃与太医勾结,蓄意给萧齐下药的事情。
她看得脊背发凉。
难以置信,当今的陛下萧齐病中,竟然遭到虞贵妃的软禁,且还在不断服用能够致人死亡的慢性毒药。
虞贵妃要谋反不成?
她不禁这样想。
可还未等她离开,禁军忽然出现,拦住了去路。
瑱王身着甲衣出现在马车前,居高临下的语气道:
“朱二姑娘请下车来接受检查。”
苏意立刻将手中的血书藏入怀中,转身下车道:
“颜衣见过瑱王殿下。
不知殿下要检查什么?”
萧广河在马背上俯瞰苏意,道:
“不过是宫中遭了贼,有些物品被人夹带了出来。
宫里的东西,是绝不能流到宫外去的。”
苏意浅笑。
“王爷是在怀疑颜衣吗?”
萧广河勾起嘴角,拉着缰绳道:
“朱二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只是在奉命行事。”
说罢,挥手示意身边的副将,去检查马车内的东西。
二人之间的气氛略有紧张,苏意不由捏紧帕子。
半晌,只听检查的副将禀告:
“王爷,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萧广河似乎还是不甘心,他依旧用略有寒意的目光审视着苏意,片刻后道:
“搜一搜朱二姑娘的身上。”
“放肆!”萧百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宫门外,高声呵斥道。
萧广河略有惊讶。
他跳下马来,走到萧百川的身边道:
“殿下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日顽疾发作,还在东宫养病吗?”
说罢,他目光变得犀利异常。
萧百川轻咳几声,摇晃的身子被言禄搀住。
“我虽然病了,却不是死了。
朱二姑娘是我的未过门的正妃,便是再无礼,也不该怀疑到朱二姑娘的头上。
王爷如此阵仗对一个弱女子,会否小题大做了些?”
萧广河却不在意,浅笑道:
“殿下说的是。
可朱二姑娘也是从宫内出来的。
本王身兼数职,既然身为禁军的统领,宫中失窃,理应盘查清楚。
还请殿下不要为难。”
说罢,递给副将一个眼色,让他给苏意搜身。
萧百川呼吸急促,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苏意挡在身后道:
“此乃本宫未过门的正妻,谁敢乱动?”
就算如此,周围的人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还请殿下让开,不要让属下为难。”
萧百川目光如刀,冷声道:
“放肆!
你怕不是分不清这宫中谁是主子了不成?”
副将慌忙跪地,不敢上前。
萧广河见此,低斥一句废物,转而道:
“真是想不到,殿下一向与娈童为伍,更是屡屡传出有龙阳之辟。
如今不过数日,便要将朱家的二姑娘选定为太子妃。
殿下是储君,未来是要继承我大宁的江山的。
如今为了一个女子,便挡在禁军之前,不顾礼法,不顾宫规,会否太疯癫了些?”
疯癫?
萧广河要给他扣上一定疯癫的帽子?
萧百川凝视着不远处的萧广河,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下一刻,只见萧广河大手一挥,立刻便有几个禁军上前,不但见萧百川羁押,还扣押了苏意。
“宫中失窃乃是大事。
传本王的话,太子以权谋私,阻拦公务,今日起软禁东宫,等候陛下处置。
至于朱二姑娘,因身陷宫中的失窃案,暂留宫中,与太子一同羁押在东宫之内。”
言禄见此,怒道: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此乃太子殿下。王爷怎可僭越?”
僭越?
萧广河冷眸看向萧百川道:
“不过一个行将就木的病秧子,白白担了太子的虚名。
兄长若是不服,尽可去父皇面前分辨,倘若父皇愿意信你,本王自会将兄长的禁制解开。
只是兄长要想清楚。
过了今夜,恐怕父皇也帮不了你了。”
他收回目光,重新上马道:
“将人押送到东宫,其余的人,封锁全部宫门,一个人都不准离开!”
“是!”
*
朱府。
听到消息,欧阳氏急得如坐针毡。
“我就说朱颜衣不行,你们都不信,现在好了,被扣在宫中,还因为宫中失窃。
这宫中失窃怎么偏偏在她去的时候发生呢?
真是让我们朱家蒙羞!”
朱纯抿一口茶,愁眉紧锁。
看现在的架势,恐怕事情真的会朝着萧百川预料的方向发展。
很明显,瑱王萧广河已经等不及了。
朱纯起身,准备给阿羽写信。
可欧阳氏却有些不依不饶。
“你做什么去?
我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朱纯抿唇,不耐烦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自己的女儿手不干净,头一次进宫便去偷宫中的东西?
我告诉你,就算你信,我朱纯绝不信!
颜衣她虽然自小因为先天之疾,鲜少出门,但是怎么说她都是我朱纯的女儿,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摆明了是在构陷!”
构陷?
欧阳氏不屑哂笑。
“你倒是对你的女儿自信得很呢!
她现如今只觉得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早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再说,她离家五年,又是在偏僻的山中养病,谁知道那清虚观中都是些什么人进出?
你就这么肯定,你的女儿还是原来的那个只听你话的,乖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