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老大都动手了,下面的小喽啰们还能干看着吗?两方人马又掐到了一起。
楚呆呆蹲在草丛里抠了会儿脑子,突然就把刚才这些人的话给捋出了一点头绪。
“刚才那个被砍了一身血的倒霉鬼,是不是说他押送的东西,是要送给皇帝的寿礼?”
“是的,娘。”
虽然小朋友弄不清楚啥叫寿礼,但是年轻的耳朵很好用,保证刚才没听错一个字。
盘踞在楚呆呆脑子里的黑白老登,穿着华丽的长袍,扑棱着镶满了宝石边边的翅膀,一左一右的趴在她耳朵旁边,帮着捋关系。
那人说,都是送给皇帝的寿礼哎。
皇帝是谁?
暂时是她亲爹。
亲爹的家业楚爷都应该有一份,那送给亲爹的寿礼,当然也应该有楚爷的一份啊!
所以换算一下因果关系之后,所有的事情一目了然,楚呆呆她飙了。
“嗬嗬嗬!”
你敢抢我的家业?!
把怀里的幼崽掏出来塞给虎子,开动脚下的虎头鞋,以最大的马力炫了出去,对着领头的那倒霉鬼,卡拉蒙塞就是一串连环踢。
踢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的扑倒在地哇哇吐血。但是不行,还是好气哟!
扭回头从那个一脸懵逼到怀疑人生的世子手里抢过长枪,顺便不高兴的使劲白了他一眼。
你个没用的玩意儿,连我的家业居然都看不住?到底是谁叫你押送的?要不是楚爷今天运气好碰上了,是不是就要痛失一批家业?
光想一想,她就觉得心痛的睡不着觉!
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愤怒的人间凶兽,拎起长枪冲向了对面那群可怜弱小的蒙面人。长枪虽然没有棍子趁手但是好歹也算是近亲,串着用也可。
棍起棍落间,血花飞满天。
刚刚想窜出去的两个暗卫妹子,又静悄悄的收回了脚。怎么就忘了她们如今跟着的这位主子,不是个平常女子来着?
像这种小场面,根本用不着她们上去丢人现眼。很明显这一帮子混江湖的小可怜,都不够公主殿下一个人塞牙缝的。
那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断的惨叫求饶,震惊了耿绍君的眼珠子。
“娘咧,老子居然就这么死了?”
不太敢相信的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觉得大概是濒死之际产生幻觉了。要不然他那柄打小就跟随着自己的长枪,竟然能有这么出息的一天?
枪出如龙,所向披靡!
这不一直是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美梦吗?所以指定是临死之前产生了幻觉。
贴身侍卫苟延残喘的扭过头,瞅了瞅许是已经神志不大清醒的世子爷,非常有职业精神的提醒了一句。
“世子,咱们大概是得救了。”
眼珠子木愣愣的盯着前方那已经杀倒一大片的彪悍身影,耿绍君干巴巴的嘀咕了一句。
“哦,我没死啊?”
那,他现在看见的这不太像真实场面的场面,就确实是真实的场面了?
“我的爹我的爷,我的裤子我的鞋!”
耿绍君狠狠一拍大腿,呲牙咧嘴又疼又高兴的指着前方,脸上的笑看着都有些梦幻。
“耿大叔耿二叔你们快瞅瞅呀,你们瞅瞅这位姑娘,不不不,这位好汉!瞧瞧她这一套枪法给耍的,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我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呀?”
两眼瞪的跟铜铃似的,里面写满了对强者的崇拜,和极力想要跟人家碰瓷硬贴上关系的渴望。看着那眼睛里的光,灼热的都有些可怜。
暂时命大还活着的这几个侍卫,都不怎么想搭理这时不时就要抽风的世子爷。也是难为他们家王爷了,硬是吊着一口气,在病榻上死撑着都不敢咽下去。
这回更是搜罗光家底儿的给皇帝送了重礼,就是求着人家能不能看在往昔的情面上,把袭爵的折子给批了。
唉,谁知道他们这一路上千防万防,历经艰险的好不容易抵达了京城,竟然在快到门口的时候翻了车?
耿大看了看世子爷,要不是碍着主仆尊卑,他可真想吐槽一句。
你心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时候是该碰瓷认亲的时候吗?
“世子,您让耿七找谁求救去了?”
“还能有谁?我在京城里头又没啥熟人,除了沈慕风那个瘪犊子,我还能找谁救命啊?不过那倒霉玩意儿怎么还没来?他是不是故意等着给本世子收尸呢?”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提鬼。
这不话音刚落,沈慕风就带着手底下人随机闪现。山林这边没啥正经路,不可能骑马上来,一群人弃马地奔。
蒋大黑一向眼神儿贼拉好,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一片厮杀的战场。
“主子,在那边呢!”
耿世子果然一如既往的会逃命,被人从官道一路追杀进了山林里,居然还能硬挺到他们过来。就是命硬啊!
再走近了一点之后,蒋大黑突然觉得前面那一群干架的人里头,有个身影瞧着好像有些眼熟。
“我怎么看着那个像……”
没说完的话,被他大哥冷着脸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像什么像?那就是!
没看见主子都飞过去了?还不赶紧过去帮忙,搁这儿瞎叨叨什么?”
蒋大白一向言之有物,话虽然不多但人家句句都能砍在点子上。
他那主子,可不就飞过去了吗?
沈慕风冷着一张俊脸,抽出玉鸣剑接替下楚楚的工作。
手起手落,干净利索。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顿的砍瓜切菜。
随着最后一个小可怜安详的闭上眼睛,搭上地府紧急拨过来的死亡马车逃离人间之后,楚呆呆也收回了血迹斑斑的长枪。
敢抢楚爷家业的人收拾完了,她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差点弄丢了楚爷家业的没用玩意儿。
拎着长枪,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看着救命恩人越来越近的身影,耿绍君激动的浑身都开始打摆子。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生命的光辉朝自己走来了!
也许是太激动,也许是伤势太重,也许是楚呆呆身上的血腥味太浓杀意还没散。
反正在她刚走到那人跟前的时候,对方两眼一翻白,咣当一声非常利索的躺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