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需要林宥安出口解释什么,嘴一份手一份的楚爷已经开始展示自己的高超舞艺,呸,武艺。
你说这不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吗?图雅公主可真是个大好人!
延平帝跟楚迟明令禁止的不允许,竟然被她热情的提了出来,然后勤勤恳恳把菜送到呆的碗里。
哈哈哈!
这家伙给她乐完了,好像已经看见了那群可可爱爱的黄金宝宝们,都自动自发的全滚进她的小老虎包包里来了。
哇,幸福的想晕!
图雅公主也被对方一拳敲在脑门上,给敲的懵逼犯晕。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已经被拎着来回甩了十八个圈,体验了一把如何像风一样自由。
继大盛使臣全体炸锅之后,大元使臣也不出所料的步其后尘。大齐这群损种皇子也依旧不当人,极其热情的在赛场下对大元使臣们各种围追堵截,然后与人家强行攀扯各种不存在的交情。
终于在图雅公主被揍的七荤八素,眼瞅着可能有性命之危的关键时刻,大元使臣也高声疾呼认输。
嗯,于是这场诸国大比,就在这种你不高兴我不高兴但是呆特别高兴的氛围中,完美的落下了序幕。
开头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把所有彩头全部纳入大齐国库的完美结果!
毕竟剩下的男子武道比试中,有杀神名号的沈慕风压阵,大齐不赢也完全没道理啊不是?
哇哈哈哈哈哈!
大齐君臣心里乐的肠子都快打结了,尤其是户部尚书莫大人。
如今提起那个呆唧唧又特别能打的荣昌公主,再也不是以往的摇头叹气,而是张嘴就夸我家七公主如何如何英雄了得……
什么是好公主?
对于一辈子为国家财政精打细算,殚精竭虑的莫老尚书来说。能为大齐挣回差不多相当于两年税收的公主,那就是全天下顶顶好的公主。
以后谁敢说荣昌公主不好,他咬谁!
而被众人或夸赞或咒骂的楚呆呆,如今正蹲在亲爹脚边挨训。
“你说你这熊孩子,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朕先前是如何跟你说的?”
“一场一万两!”
呆小七有问有答,伸出三根手指头再次强调。
“黄金!”
“朕知道!”
皇帝心累的攥着手中念珠,啪嗒啪嗒转的飞快。
“现在说的不是钱的事儿,说的是你怎么能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她们呢?小七啊,你不是答应过父皇肯定不打人的吗?”
理亏的小孩,心虚的收回了爪爪。
“那,不能怪我呀。是她自己要跟我比武的对不对?我都问了她两遍的,不能怨我……”
对于自己一时兴奋之下,没有把重要的事情给问上三遍这种失误,楚呆呆有一些懊恼。果然老祖宗教导的都是没错的,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问上三遍!看看看,现在这不就出问题了吗?唉。
“下次我就会记得了,一定会问上三遍再行动,肯定不会再犯!”
看着女儿那呆唧唧又认真的小脸,好像在她心里真的就是犯了这么个严重错误。皇帝只能狠狠的叹了两口气,再接着耐心教导。
“小七啊,父皇不是这个意思。你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呆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猛一下抬起头眯起了眼睛,小鼻子小眼的哼哼唧唧。
“你该不会是想赖我的账吧?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门都没有!
不,窗户也没有!
快点把我的黄金给我,否则的话我要闹了,嗬嗬嗬!”
“………我是你亲爹又是个皇帝,还能昧下你的赏钱不成?”
“那不一定,老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赶紧把黄金给我,要不然我睡不着!”
“大盛还没有把输的彩头给送过来呢,你等一等不行吗?”
“不行!现在必须给,不然我要闹了!”
“………”
无论如何也跟死要钱的熊孩子掰扯不清楚道理,皇帝最后只能心累的直摆手,让魏总管带着手谕领着呆闺女去户部。
让户部尚书头疼去吧!
等呆小七高高兴兴的蹦走了之后,皇帝便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笑容。
抬手叩了三声桌面,影卫首领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咻一下就窜了出来。
“如何?”
影一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君王那张揣摩不出喜怒的脸,他心里叹了口气,口中如实回禀。
“不出圣上所料。”
砰的一声,皇帝手边那块上好的玉狮子镇纸,被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竟然真的敢?
简直该死!”
暴怒的延平帝,所有的伤怀怒火全都没有浮于面上,他的眼中尽是属于君王的冷酷无情。
“你去告诉沈慕风,若他能立下功劳来,日后朕成全他的心愿也无妨。若是不能,那他就滚回镇南侯府去,安安生生当他的镇南侯算了!”
“是,臣告退。”
影一转身隐匿去行踪,门外的宫人没有得到主子传唤,不会有谁敢胆大包天的闯进来。
当整个上书房之中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坚韧强势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缓缓的垂下了头颅。
已经爬上岁月痕迹的手,摸索着伸向最右边的那处暗阁。手指轻轻一按,从里面掏出那只熟悉的檀木匣子。
匣子上并没有锁头,翻开盖子就能看见里面有不少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轻轻把那件扎眼的寿衣掀到一边,从最下面摸出一小块丑了吧唧的残墨。
皇帝安静的把它扔进手边的茶盏中,看着这一点点的黑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他闭上眼睛抬手盖上杯盖,不再去看这残墨会如何沉沦,也不再去想这茶盏中本来清澈的水,是不是有罪。
有些时候有些东西,该舍的时候就应该舍了,否则只会如这残墨一般,把本来好好的清水也给染成了不能见人的黑。
一抹水光自皇帝紧闭的眼帘处一闪而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是那个极其强悍坚不可摧的帝王。
哼,区区败军之将,也敢妄图来欺朕老迈无力耶?
他推开茶盏,冷酷的挑起了嘴角。
窗外,斜阳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