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私下谋划达成一致后,也快速实施起来。
随着霍弋领本部潜藏城上,廖化又严令麾下将士封锁消息,城内官员倒也丝毫未察觉到他已经率部入城。
能够如此有效的隔绝消息,其实还是跟江陵城的布局息息相关。
目前霍弋所部隐藏于城北旧城,但自从关羽总督荆州诸军事后就主持了对江陵城的扩建。
数载下来,于城南修筑起新城,让旧城、新城紧密相接构成了江陵的防御。
也由于荆州官员们都迁至了新城居住,这倒是给了现在霍弋封锁消息的便利。
而随着廖化秘密差人分散于城南新城糜府四周暗中监视,不出两日就发现了端倪。
“绍先,果然不出你所料啊,近两日来糜府周边的确有可疑人员活动频繁出入府内,看来南郡太守果真与江东有所勾结。”
“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随着廖化将于糜府四周搜集到的情况向隐藏城楼上的霍弋娓娓道来并问策后,霍弋一时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半响功夫后,他目光明亮,神情严肃道:“元俭兄,暗中派人于城外江边隐藏,等江东探子欲图渡江东下时全部截获。”
“好~”
廖化也深知自己好友的聪慧,听闻此话后也是十分配合的回应着。
江东密探与糜芳达成共识后,也相继出府准备悄然回到下游汇报军情,可他们却丝毫未察觉到城外早已布置了伏兵。
刚至江边,多人的探子便被一网打尽!
廖化随后也手拾着从探子身上截获的信件找到霍弋颇为郑重的说着:“绍先你且看,这就是南郡太守糜芳的字迹。”
话音刚落,霍弋接过书信查阅,看罢后神情顿时就阴沉了起来,厉声道: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大王待其不薄,竟欲与江东鼠辈勾结献荆州投降。”
“如今关将军出征在外,糜芳贵为南郡太守,荆州一应事务都由他主导,我等如何才能阻止他投敌?”
廖化这时也有些束手无策,实在是糜芳的官职太过重要,地位也颇为尊崇。
霍弋见状,面色舒缓了下来,挥手十分轻松的回应道:“无妨~元俭兄不必担忧。”
安慰一番稳住其躁动不安的心绪,他脑海里才开始思考着从夷陵至江陵的路程所需时日。
许久后,霍弋心里有数,遂道:“元俭兄,你今晚趁夜色大肆派遣军中精锐伏于糜府周边潜藏。”
“明日一早,弋亲自登门拜访糜府,若能说服糜芳放弃投敌最好,如果此人执迷不悟,那便杀进府内强行控制于他,接管城池防务。”
“绍先此计甚好,化这就去挑选精锐安排。”
听闻着此良策,廖化也犹如有了主心骨,快速回应道。
定下计略,霍弋方才走出城楼昂首立于城头眺望着远处的江水声,神色凝重,心思颇为活络。
他知晓,下游的吕蒙怕是已经做好了白衣渡江袭来的准备,要是此番不能迅速控制住内奸糜芳掌控江陵城防,荆州估计将难以保全了。
驻足许久,他回到阁楼里找出便宜老爹霍峻留给他的内甲披在最里面,身上也穿着战袍,腰间佩着利剑。
次日,他全副武装领着数人径直奔往新城的糜府。
这时候的糜府内,上首正居于一年过五旬,鬓发斑白,下颚胡须也花白,身长七尺五的老者穿着寻常衣袍伏于案几上进食。
刚吃了几口饭食,厅外似是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随后,一身穿粗布麻衣的下人快步走进来拱手高声禀告道:
“启禀府君,枝江霍弋正于府外求见。”
“霍弋?这小子不是在家中为父守孝么,怎么来江陵了?”
此言刚落,糜芳面上浮现着些许狐疑,随即陡然心中一动,暗暗道:“不会是我与江东那边暗中联系之事被其察觉到了吧?”
稍作沉思,他遂否决道,“不可能,这小子远在枝江如何会知晓江陵的情况?”
暗自沉吟一阵,糜芳抬首相问道,“他与何人前来?”
“禀府君,就霍弋与麾下数位侍从。”
下人如实禀告着。
听闻这话,糜芳方才放下了戒备,思索片刻便做出了回应:“既如此便引其进来吧。”
他也明白如果闭门不见,反而容易引起猜忌,暴露与江东暗中苟合之事。
倒不如大大方方相见,反正他位居南郡太守,如今关羽不在荆州,那一切就是他说了算。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下人临退之时,糜芳也命其悄然集结起府内亲兵埋伏堂外以摔杯为号。
安排完一切,占地不小,颇为气派的糜府大门才缓缓打开。
方才的下人走了出来,面露恭敬之色道:
“霍将军,请入府~糜太守正在大堂等候。”
“好~”
霍弋见状,面上颇为冷静不疑有他,跟随着下人的步伐走进府内。
待其入内,糜府大门再度紧闭起来。
此刻隐藏外围的廖化瞧见此幕后,也迅速低声传下指令:“命各部做好准备,随时杀入府中援救霍将军。”
“遵命,”
就在府外的廖化下令时,入府后的霍弋麾下侍从也被隔绝院落里,只许霍弋独自一人进入大堂相见。
见状,霍弋对糜芳的算计心知肚明,但他毫不畏惧的大步走进堂内。
刚一入堂,就见到了面上颇为放松正在进食的南郡太守糜芳。
霍弋遂自顾自走到一侧的席间落座,毫无拘束。
糜芳见此神色不由一凝,瞧着其竟然对自己视若无睹,面上浮现着数分怒意,沉声道:“汝见到本太守为何不拜?何故如此无礼!”
谁料霍弋毫不理会,讥笑道:“本将已受大王之命敕封为裨将军一职,奉命携部听命于关将军。”
“汝不过一太守,还想本将参拜?”
话音一落,他神色也严肃起来,厉声道:“何况糜太守掌管南郡一郡之地,却不思治理郡县,安定民众,却滥用职权,贪墨军资。”
“若不是仗着大王恩宠,汝何至于今日还能占得一郡之守的位置?”
话语之中流露着浓浓的火药味。
霍弋亦是并未轻言轻语,直接一上来就表明了强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