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霍弋安排兵马迁徙南漳河以西的民众至东岸并沿江水部署防御欲困死西进进攻的吴兵。
谁料孙桓得到军情的一刻果断停止对夷陵的攻势率部回军来争南漳水的归属。
关城上霍金闻讯后为了保险起见也并未第一时间率部杀出追击,而是先派遣斥候紧随其后刺探沿途刺探虚实。
当探得是围困江陵的吴军大部被族弟霍弋举众杀出败走江边的情报后,他方才领麾下三百余霍家军出关追击。
并让原有的守关将士继续固守关城,不得懈怠。
吴军折返攻来,虽说时间仓促沿水防线还未构建完成,不过早在霍弋携部入驻江陵城的时候,就让主薄廖化加紧打造了攻城利器、羽箭以及准备各种守城物资。
此番亦是派上了用场,东岸的弓弩手纷纷朝着乘着走舸上的吴兵射出羽箭,“啊,啊”此起彼伏的嘶吼声顿时响彻江畔两岸。
很快,中箭者落水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江水。
由于此番西进攻夷陵,他们都是乘走舸小船沿江而进,也就导致现在发起攻势几乎无有斗舰,艋艟这般船只的掩体。
小船上的吴兵只能挤在一团各自挥着圆盾护住要害位置继续划船前进。
“咻咻咻~”
只是东岸的箭矢可谓十分充足,羽箭犹如雨点般不断落到江水中心,肆意收割着吴人的性命。
尚未登岸,就折损了将近百余人。
主将孙桓立于西岸,神情严肃,目光紧锁的紧紧抚剑注视着江上的战况,见麾下部众接连损失,内心深处无疑是在滴血。
可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攻抢占南漳水东岸,不然就会被困死于此。
荆州兵一边放箭,一面也加紧于岸上布置拒马阵、挖壕沟,设置陷阱等防线。
连续组织了数波攻势,除却将江水染得通红以外并无丝毫的战局突破。
纵然有少许吴兵划着走舸奔抵岸上,也很快被提前列阵埋伏于岸边的刀盾手,长枪兵给赶下了水。
“报…启禀孙将军,我方身后一支敌军部众正疾驰袭来,来势汹汹。”
正所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久攻不下南漳河的防御反而面临着被夹击之势,孙桓听闻着军情面色愈发胶着起来。
他快速的判断了一番局势,深知若继续攻下去被两面夹击损失会更大,权衡利弊后快速做出了决定:
“命各部暂停进攻,全体向枝江撤退,抢占城池固守。”
“喏~”
号令传下,正在江面上的吴兵宛若潮水般划船退走然后迅速集结直奔枝江城而去。
随着霍金携部奔来听闻着这消息,他于城外的霍氏庄园屯驻与吴军相对峙,并差人回返江陵禀告。
江陵城内。
霍弋从斥候口中得知孙桓部困守枝江的军情,快速回应着,“汝速速回去转达本将的指令,让霍金全权负责南漳河的防御部署。”
“如今南漳水以西皆已被坚壁清野,我军只需困守即可,无须强攻。”
“谨遵将军令,”
斥候闻讯,迅速拱手领命告退。
等到其离开,霍弋目光扫视北面静听着护城河所传来的江水流淌声,神情严肃,心下隐隐流露着不安。
“这都快将近半月过去了,按信使的速度按理已经禀告后方的情况了,为何不见援军的踪迹?”
“难道说……”
沉吟半响,霍弋内心深处咯噔一下,有些不敢细想。
而就在吕蒙败退江边水寨,孙桓部被困枝江不得动弹之时,此时的荆州下游水域只见一艘艘大船沿两岸宽阔,波涛汹涌的江水上朔江而上航行着。
一艘约莫数丈高极其庞大的楼船上,此时屹立着一位身着红色锦袍,腰佩利剑,上长下短,一双极其醒目的碧眼跟下颚颇为显然的紫髯。
此人将近四旬的年纪,浑身彰显着贵气,长相不凡,此时眯眼静静眺望远方,似是若有所思。
“启禀吴侯,前方便是陆口大营了,陆将军正携部众于营外迎接。”
随着探子迅速登上主舰面露恭敬之色的拱手禀告着。
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身份就已然呼之欲出。
他便是坐断东南,虎踞江东六郡的江东之主孙权,哦不……应该是“盛名于外”的孙十万。
随着斥候来报,孙权才从思绪中醒转过来,挥手下令道,“好~命各部将士收帆靠岸。”
“喏~”
指令传下,一艘艘水上巨无霸的楼船以及数之不尽的斗舰、艋艟等舰艇层出不穷,此时往江水南岸的陆口大营停靠。
半响功夫后,孙权才在亲卫的护佑下走下楼船与营门外相迎的陆逊汇合。
“逊拜见吴侯~”
瞧见孙权的身影,陆逊快速拱手作揖拜道。
“伯言免礼~”见状,孙权神色十分平静的挥手止住,遂才说道:“孤又集结起万余人前来相助子明攻伐荆州。”
“前番据传回的军报称,子明假扮商贾将精锐伏于商船之内白衣渡江颇为顺利的控制了沿江烽燧,悄无声息的逼近至公安城下。”
“不知如今战局如何了?”
一语吐落,眼瞅着此时的孙权还满脸喜悦似是已经在隐隐期待吕蒙于江陵城为他接风洗尘的面容,陆逊忽是神色一沉,似乎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孙权提领江东之主已是将近二十余载,如今的城府、察言观色之能都颇为深厚,陆逊表情上那细微的变化自然是被他所捕捉到,不由一脸不解道:
“伯言,怎么了?”
“可否是遭遇了变故,先前策反的糜芳并未开城投降乎?”
一言落下,陆逊沉吟半响,方才郑重点头附和道,“嗯嗯~”
旋即,他凝练过简短的话语快速将近日来的战况给如实汇报。
“啊?”良久功夫后,听闻实情的孙权瞳孔一缩,面容惊变,“怎会如此?”
“糜芳诈降?荆州军利用曹兵战俘守城还出城大败了子明所统率的主力?”
“这霍弋究竟何许人也?何以如此棘手?”
一连数问,孙权面上浮现着狐疑之色。
顿时间,周遭气氛都似是有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