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霍弋决定入江南伺机袭击江东郡县的计划披露过后,这事也无疑是惊动了新城的安汉将军糜竺与主薄廖化。
二人听闻后也都顿时面色惊变,遂纷纷奔至旧城前来相见。
听闻俩人到来,霍弋翻着白眼瞅着旁边的族兄有些苦笑不得,“兄长,这事是你告知的吧?”
“嘿嘿~”霍金侧首嘿笑一番,挠头道,“这么大的事也得让糜将军他们知晓嘛~”
“嗨~弟并非不告诉安汉将军,只是暂时还没想好措辞,现在他们听闻我要主动出击肯定心急如焚了。”
霍弋面露无奈之色。
“那不好意思,为兄没想那么多~”
霍金一脸不好意思的回应着。
“不妨事~”见族兄似是隐隐透着几分自责,霍弋面上浮笑挥手说着:“反正早晚都要告知没什么影响的,咱们去迎接吧。”
“好~”
兄弟二人刚走过来迎面就发现早已等在城楼下的俩人面色间流露着一脸紧促。
“弋拜见安汉将军~”
“元俭兄~”
“绍先免礼。”糜竺见状,神色严肃,摆摆手示意免礼就颇为正色的切入了正题,“阿弋,听闻你欲主动出击否?”
“是~”霍弋嘴上郑重回应着,还招手将俩人往城上的阁楼里引,众人一边经过守城将士的身后,一面轻声交谈着。
“想来关将军派遣少将军领两万水师乘船南下却受阻江津渡被吴将蒋钦拦截一事都已经知晓。”
“吴军此举的意图便是要持续给后方施压让江陵时刻陷入兵力空虚的局面。”
“若是主力时间一长还无法回返,那先前因弋数败吴军所震住了城内众人欲图苟合江东的心怕是会再度活络起来被吕蒙挑动引起动乱。”
“江陵乃州府所在,尚且如此。”
“弋推测或许江南的武陵,零陵二郡被渗透的程度也不会低。”
“时局僵持下去于于我方不利,到时等江东阴诱荆州众官员时那就坐以待毙了。”
一席话落,诸人也缓缓走到了阁楼之内。
分主次坐定,位居最上首的糜竺听闻着这番话神情一时间也颇为凝重,沉吟不语。
“局势现在当真有那么严峻么?”
一侧的廖化面色紧绷,相问道。
“元俭兄,弋绝非危言耸听!”
“主动出击势在必行,与其困守城池被动守城不如伺机破局。”
说罢,霍弋面上浮现着浓浓的笑容,颇为自信道:“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忧,此番吴军主力几乎都集结于江边与我方对峙。”
“江南之地势必空虚,恐怕孙氏上下也断然难以预料到城内守军并不充足的情况下还敢主动朝他们发难。”
“有道是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一语吐落,廖化闻之有理,经过这近日来的霍弋守城各种战绩本就对其颇为敬佩此时也渐渐被说服。
糜竺眉宇紧锁,思忖了良久。
“霍元甲能在绍先离去后担起守旧城的重任否?”
好半响,他面露郑重之色侧首相问着。
“我……”霍金正欲回应,从旁的霍弋挥手压住,暗暗道:“你都说他叫霍元甲了还能守不住,小心到时一拳就把吕蒙送走~”
“懂不懂霍金的脑子+霍元甲武术的含金量啊!”
不过内心深处调侃归调侃,表面上则是十分肯定的拱手道:“请安汉将军相信弋族兄,必能扶保旧城的安危。”
一语落下,眼瞅着霍弋一脸坚定的目光,糜竺稍作思索也表示了相信附和着,“既然绍先信心十足,那就这样吧~”
“多谢安汉将军的信任。”
闻听其同意了自己的方案,霍弋面露喜色拱手抱拳感谢着。
商议完毕,糜竺与廖化也深知新城的重要性不能于旧城逗留时日太久便一起起身告辞。
临行前,廖化严肃的面容中似是闪出一丝喜悦,拱手道:“化先再此祝贺绍先能够马到成功,搅乱吴人欲鲸吞荆州土地的部署。”
“元俭兄放心,必定功成~”
“事成之后,我们在一起把酒言欢。”
言语落下,霍弋信心满满的回应着。
众人分离后,时间紧急之下,霍弋也快速召集部众于军校场上集结亲自挑选精锐随行。
花费了良久功夫,才选拔完毕。
霍氏部曲总计八百余众,霍弋领五百余随军,留三百人给族兄压阵守城。
然后又从曹兵战俘挑选了数百孑然一身,并未有家眷于北边被扣为人质的兵卒。
一无家眷的牵挂,二有许诺。
连日来,霍弋的信誉于战俘中可谓是颇为良好,所以众人都十分相信他所说只要此次能够立下功勋待江南诸郡夺回,江东豪族的土地就会按功分配。
这无疑是让被挑选的曹兵精锐战意满满,斗志昂扬!
千人挑选过后,霍弋就安排各部先行歇息待夜色较深时再行出发。
毕竟城外还是遍布吴人探子,白天目标还是太大。
虽然早晚都会被发现,但霍弋觉得能够多瞒江边大营的吴军一时对时局都是十分有利的。
冬季的夜晚来得很早,也十分漫长。
在上空飘着鹅毛般雪花的气候下,霍弋这时内穿软甲,身着锦衣貂袍腰挂利剑的携部于城门处集结。
临别之时,霍弋颇为郑重的握着族兄双手紧紧凝视着道,“兄长,弟离去后,旧城的防御就全权交托于您了。”
“阿弋放心,大丈夫既领重任,除死方休!”
谁料霍金一听,陡然心存死志,拱手领命道。
霍弋听罢剑眉一凝,“兄长何故言死?除此不吉之语?”
“无妨的,有自发组织的乡勇以及战俘守城就以目前吴兵数战数败的低落士气难以破城的。”
“弟向兄长保证,只要能够坚守一月,必有转机!”
“好~那为兄就静候阿弋的佳音了。”
此言落下后,霍金也似是受他这番话所鼓舞,神色不自觉的就自信了数分故而颇为激昂的拱手回应着。
“兄长保重!”
“阿弋也是~”
兄弟二人告别后,霍弋便领部出了城登上走舸的小船沿江水西进,逐渐消失于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