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尘的话,看见扔过来的麻袋。
那几个暴怒的村民止住了脚步。
而后方马背上的萧渔,此刻也是疑惑不解。
对于麻袋里的东西,也十分的好奇。
根据她对苏尘的了解,这麻袋里的东西,必然就是其破局的关键。
但是,什么东西能够化解这些年来自牢寨欺压残害这些村民的怨气呢?
自古以来,王朝更迭,大多原因便是激起了民愤。
民愤是历朝历代,高居上位者最恐惧,也是最不易解决的问题。
萧渔想了又想,最后无奈的捶了捶自己的小脑袋,她想不出来。
而此时,停住的村民,看着那麻袋,想要上前打开,却有很是忌惮。
在他们的认知中,土匪都是些狡猾残忍,心黑手恨的家伙,比狼险恶,比毒蛇还要狠毒。
因此,他们搞不懂苏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轻易涉险。
“不敢打开吗?”
“连麻袋都不敢打开,那如何敢杀我呢?”
苏尘直接道。
“谁不敢打开!”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此刻,一个拿着镰刀的中年汉子径直朝着那麻袋走去。
一瞬间,众人的眼光全都聚集在汉子身上。
汉子手上很麻利,三两下便将绳子解开,只是当他看向麻袋里面的东西时。
下一刻,汉子脸色瞬间铁青起来,手快速的将麻袋扔了出去,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被吓得不轻。
看到这一幕,苏尘眉头皱起。
这些村民,即便招收了,也要加以训练,不然根本没有半点战斗能力。
苏尘想着,来到被汉子扔飞的麻袋前,双手捏住麻袋的两角,用力一甩。
下一刻,一颗提溜滚圆,带着血痂,散发着恶臭腥气的人头滚了出来。
“徐,徐家茂,这是徐家茂的人头。”
“徐家茂死了,这个天杀的死了!”
有人眼尖,一眼看清楚了那人头的身份。
听到这话,众村民齐齐朝着那人头看去。
确定了那是徐家茂的人头后,有的人开怀大笑,有的人直接瘫坐在地上眼角有浊泪涌出。
“这个天杀的不得好死,抢我粮食,还毒打我和我老婆,可怜我那孩子,还没有出世就……”
“就是这个狗东西,把我女儿拉上山,被欺负致死,尸体更是扔进了山里,喂了豺狼虎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让我见一眼!”
“死的好,死的好,早就该死了!”
此时此刻,众多村民见到徐家茂的人头,不由大声呵斥,抒发着这些年的怨气。
“我,输了!”
“这个混蛋,当真是聪明啊!”
马背上,看到这一幕的萧渔忍不住叹道。
历朝历代中,不乏发生天灾人祸,民怨沸腾,被称为上天的警示。
这时,作为王朝统治者,为了安抚民心,一般会大规模举行祭祀,向上天虔诚祷告。
直到一位功勋卓著的武帝出现,施展了三公消消乐之术,动不动就三公祭天,法力无边,以此消除民怨。
苏尘这一招,便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谓是高明至极,用徐家茂的人头,来驱散村民的怨气,更甚至,作为捅死徐家茂的当事人,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苏尘是这些村民的恩人。
百姓不是傻子,对待恩人,难道还用刀枪吗?
如此一来,苏尘和村民最大的矛盾便迎刃而解。
只可惜了徐家茂,被苏尘捅死不说,尸体还被徐家茂拿来做文章,不过,徐家茂犯下如此罄竹难书之罪,能够宽慰这些村民的心,也算是废物利用,死的有点价值了。
萧渔联想起了昨晚上的赌约,想到苏尘昨晚上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震。
苏尘先是踏着徐家茂立威,而后除去徐家茂,掌控自牢寨,再用徐家茂人头消除村民怨气,一石三鸟,天衣无缝,这一步步恐怕早就在心中已经计划好了。
一时间,萧渔心中感到了一丝恐惧。
与虎谋皮,与狼共舞。
萧渔心中不由生出了这八个字。
而此刻,苏尘并不知道萧渔心中所想,此刻他看向众多村民。
“你们,还要杀我吗?”
听到这话,众村民没有了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一个算一个,将自己手中的家伙事都收了起来。
百姓大多是善良的,他们或许没有读书写字,不懂得那些高深莫测的大道理。
但是寻常的是非曲直,人心中自有一杆衡量的秤。
甚至那几个暴怒差点和苏尘动刀的村民,脸上多了一分不好意思。
看到这一幕,苏尘不由感叹,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百姓。
自己是要招收他们,但同样的,自己也要让他们在这个乱世过上‘人’过的日子。
想到这里,苏尘看向众村民。
“尧村的村民,我是自牢寨的新任寨主苏尘。”
“我知道,自牢寨的土匪对你们做过天理不容的事,尤其是徐家茂这个天杀的王八蛋,更是祸害了不少人。”
“因此,我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弄死这个乌龟王八蛋,为你们出气,为你们除掉这个祸害。”
苏尘神情诚挚,言辞诚恳,他并没有用一些文绉绉的话语去说出来。
而是用各种脏话,各种接地气的话去说,面前的这些人,都是些没受过教育的百姓,太高深的话,只会起反效果。
“他该死,这个天杀的真的该死!”
“苏寨主,你给我女儿报了仇,我给你磕头了。”
一个老汉直接跪在地上,就要给苏尘磕头。
“你给我女儿报了仇,救了我们的!”
“我也给你叩头了。”
老汉带动之下,又有人跪在地上!
“你们严重了,我杀了徐家茂,只想给乡亲们出口气,若是我知道徐家茂这王八蛋,这么对待你们,我应该早点来,早点弄死他,这样你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
“从这一点来说,是我对不住乡亲们,我给大家赔罪了!”
话音落下,苏尘重重的对着众村民拘了一躬。
在苏尘鞠躬的那一瞬间,不光村民们,连旁边的萧渔和小青都愣住了。
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年代,百姓如同贱草,苏尘身份虽然也不上档次,但也是一寨之主,麾下也有几十号人马,身份地位与百姓相比,必然要高出许多。
可是,苏尘就这么对着一群百姓拘了一躬。
这是这群村民不曾见过的,更是萧渔和小青不曾见过,也绝不会做的事情。
“这家伙,行事狠辣,对待百姓却如此真诚,到底哪个才是他的本色!”
萧渔心中大受触动,不由疑惑道。
而那些村民,此刻看向苏尘的眼中,再无半分对待土匪的愤怒,满满的都是善意。
看到这一幕,苏尘知道,该把正事摆出来了。
“徐家茂盘踞自牢寨多年,在山寨盘踞多年,手底下有不少心腹。”
“我把那狗东西杀了,而且还不许让自牢寨的人做抢劫乡亲们的勾当。”
“现在,自牢寨的土匪,恨我恨的牙痒痒,巴不得我死掉,甚至有人想要暗地里杀我,我怕真有那么一天,,再也见不到乡亲们了。”
“我死了不要紧,但是我死之后,这些土匪势必要再度抢劫行凶,祸害乡亲们。”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听到这话,一瞬间,众多村民眼神中满是急躁。
如今的苏尘,在他们看来,就是绝无仅有的好寨主,不光替他们杀了徐家茂,还不让土匪抢他们的东西,这样的寨主哪里去找。
他们不愿意苏尘死,也不愿意再过那种被土匪奴役,残害的日子。
“苏寨主,你是好人,你不能死!”
“怎么样,你才能好好的活着!”
此刻,有人双眼通红的问道。
这话一出,马背上的萧渔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知道,招收乡民的事成了,自己赌输了。
此刻,她有些想哭,自己可是提出来,只要苏尘赢了,任意要求都要满足他啊!
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