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省,冰城市-——
【北海道札幌】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冷穿过大洋。从库页岛,直怕扑北海岛,岛上被白雪覆盖,虽然已经三月,但依然没有完全化开的痕迹。
只是能从雪地流淌出的雪水中,看出春天的痕迹。
好在像这种地方其实主要集中在野兽出没的山区,大多数地区,尤其是最重要的冰城平原,却是被一片绿草覆盖,上面养着奶牛,附近的城镇内,还有几家以奶制品加工为主的食品企业。
从经济的角度上看,也算是当地的支柱产业了,更是当地除煤炭产业以外,最大规模的产业。
该地所产的奶酪,奶粉,牛奶,奶糖,多销售到日本,朝鲜两地的市场,为当地提供了上万人的就业。
要知道整个北海省,按照北海民政厅的统计,截止龙武十三年二月底估算,总共也才不到八万人,万人规模的就业,已经算是支柱中的支柱了。
也是因为这个情况,今年年初上任的郝巡抚,就定下了,三个战略方针。
其中放在首位的就是移民,或者说是,如何高效的从移民部手中截取移民,靠着停泊的机会,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靠着四处卡油,硬生生弄来了三万人口,要知道在有原来,整个北海也不过几万人口,按照比例看,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是新来人口,这对于当地人的冲击是史无前例的。
或者说是对当地阿依努人来说,他们的生存空间在大量移民抵达后,遭受到了严峻的挑战,也是因为这个情况,最近巡抚衙门才搞了一出教化蛮夷的“好事”。
毕竟用这位郝大人的话讲就是;
“我等为阿依努夷族,教习文理,迁移他们到平原分地耕种,岂不是践行了圣人教化,至于他人所诽谤之残暴,劫掠,都是假的,只有教化之心是真的!!”
而就在一片教化之中,阿依努人日渐减少,至于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通婚”,“自愿融入”,以至于后世之人翻开这段史书都很奇怪,怎么动不动就是“大概”,“可能”,“教化”这些词,就没有其他的吗??
而除去人口以外,发展的第二步其实就是:“财!!”
无财英雄气短,有财狗熊变英雄。
也是因为这个,北海当地把发财放在首位,当初授权给那些开采的公司的煤矿,除去一些不能“碰”的,大部分都是“和善”的收了回来。
收回来之后,当地成立了一家由北海当地控股的北海矿产公司,该公司拥有当地一半以上的煤矿,以及其他资源,甚至为了便于整合,还将其他的铜矿,硫磺等当地拥有的矿产都加了进去,用某些人的话讲就是:
“府衙如商,商如盗!!”
当然,这都是某些利益受损之人的一面之词,大部分还是持欢迎态度,就比如那位从神州金陵逃到北海的周举人,就非常喜欢郝巡抚的手段,称之为“有勇有谋”,“国之良臣”。
良臣不良臣不知道,反正据私下说,两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也有人猜测,这不过是朋友间的吹捧罢了。
除了经济和人口以外,最后一个其实和经济有着很大的关系,那就是市场!!
因为北海当地人口少,物产主要以矿产牛羊奶制品为主,当地人根本就消费不了那么多东西。
所以发展外部市场就成了必然的选择,甚至尤在移民之上,毕竟现在是工业社会了,把人招来了,真是分地放牧,真这么搞,信不信过不了几年就有买本土的船票,“开润!!”。
想要留下人就得让他们的生活有“奔头”,什么是奔头,其实说难听点,就是活下来!!
或者说有尊严的“活下来”。
在工业时代,经济就成了衡量这一切的指标,又或者说是对工业品的消费量。
按照汉国最新统计,汉国本土,消费水平的是汉州以及幽州这两个地区,再其次就是像九原,漠南这种地方,再后就是漠北,安西等地,俄勒冈三省最次。
至于说北海,不存在名单,给出来的解释是,太少了,没有办法统计。
甚至就连兰芳都是北海的至少十倍,甚至十五倍。
而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当地唯一的办法,走完全的外向型经济。
出口大量的奶制品,皮革制品,肉制品,矿产,换取外界的布匹,稻米,轻工业,重工业,乃至热带的水果,香料。
而要进口这么多商品满足内部需要,自然就要“创汇”。而如何创汇,自然又成了当地的一个难题,虽然当地的产品在日本,朝鲜等市场,挂着汉国的牌子,销量也还不错,但是随着未来人口的加大,自然而然,所需的资源和经济也就越大。
所以摆在目前北海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发展”!!
而北海的发展也从龙武十三年正式起步。
——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
“呜呜-——”
少年挥舞长鞭,“驱赶”还在吃草的牛群,按照草原的规矩,一块草场,不能一直吃下去,得让他们缓一缓,长一长。
也是在这种“习俗”的束缚下,整个北海的畜牧业才在今年开始,进入了高速增长期。
当地的牧官,甚至专门从国外引进种牛,种羊,运回北海,开拓了官营牧场,开展了“热火朝天”的育种运动。
当然,因为只进行了不到半年,哪怕牛羊繁殖能力强,也连第一批还没有。
当地牧民所放的牛羊依旧是美利奴羊,以及荷兰奶牛,或者法国肉牛。
至于本地牛羊,对不起,还没出生呢!!
牧牛少年,骑在一匹漠北马上,戴着牛皮帽子,面庞虽然稚嫩,但是手法却是极为熟练,甚至给人一种“老道”的感觉。
但见少年挥舞长鞭,牛群往南奔逃,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不管,随又挥鞭,“七赶八赶”,将这队由百五号短角肉牛组成的队伍,赶到了西面的的长坡上,之所以如此,因为再去,就去别家了,为了不引起“纠纷”,也只能在赶牛看牛的时候上心一点,毕竟草原上的人性子急,家家持有猎枪,“防熊”,若是出了事,防熊变防人,也是瞬息之事。
待牛群安定好后,少年下了马,伸手揉了揉,已经酸痛的屁股,最后找个能看到牛群的坡上坐了下来,像往常一样,拿出口风琴,开始他“对牛弹琴”的生活。
“嗯嗯-——”
好似“嗯嗯”,却又带旋律,借助口风琴,传遍了整个山坡,只不过那些蛮牛可听不懂,甚至还很烦躁的“甩了甩”尾巴,以此发泄内心的难受。
对于这些,少年自然不知道,继续吹着,差一点“跑调”的乐曲。
最后,以一个比较低沉的声调收场。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山头上传来一阵“踏踏”声,似是马蹄声,不,就是马蹄声。
当马蹄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只见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载着一个年龄约莫十四五岁,身着黄衫的少女,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少年面前,差一点冲散了牛群。
看到少女,少年脸上露出了喜色,正欲打招呼,就听少女喊了一句:
“兵哥,你爹上山狩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现在村长正在带着全村搜山,你快回去。”
听到这句话,小名兵子,大名江兵的少年吓得直接下了马,“踉踉跄跄”的来到少女的马前,紧张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少女不假思索,直接回道;
“就在十几个分钟前,村长带人刚刚上山。”
“你快去吧,要是真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少女不敢再说下去了。
江兵喊了声“看牛”,随后快速的翻身“上马”,一挥马鞭,只见胯下黑马“嘶鸣”了一声,就飞快射了出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江兵,少女目光中带着担忧,最后拿起“他”留下的长鞭,驱赶牛群,准备再赶一阵就回去。
而挥鞭,驾驭快马的江兵一路奔驰了几里地,来到了附近的牛角山。(因地方放养退化进入山林的野牛得名)
来到山脚下,看到一群被看守的马匹,江兵将马交于对方,最后问了几句,只得到了“上山”,“熊”等有用,但让人担忧的消息。
最后,接过对方借的双管猎枪,上了山。
还未完全化雪的山,是一种什么感觉呢,作为刚刚上山的江兵最有发言权。
踩在“咯吱”做响的雪叶地里,身旁是一片光秃秃的针叶林,以及零零碎碎的松子树,路过时还能听到树洞里“摩擦”的声音,大概里面应该是松鼠或者小鸟。
而在穿行整片树林的时候,还能闻一股血腥味,应该是刚刚某个野兽做的“暴行”。
“吱吱”,踩过一片由白雪覆盖的枯叶地,终于听到了人的声音,江兵竖起耳朵,还能听到“那边”,“这边”的声音。
正当他打算和大部队汇合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一种陡然升起的危机感,根据他的那个猎人父亲的“教育”,背后差不多就是熊之类的野兽了。
此时,回头和不回头,在江兵的脑海中不断变幻,最后勇气覆盖了懦弱,手持双管猎枪,“猛”的一下,回过了头,刚回过头,枪口就对准了身后。
刚刚回过头,对上的就是一个巨大灰棕色身影,北海特有的棕熊,也是当地食物链的顶级掠食者。
“咕噜”,喉咙来回咽了几次,江兵就这样拿着猎枪与那头狡猾的棕熊对峙了很久。
之所以不敢开枪,除了怕打不准,还是因为棕熊的体积,实在太大了,一但打了不死,还让它冲起来,到时候根本来不及装弹的江兵敢肯定,他会死的很惨,他会成为一道看起来“不错”的晚餐。
“呲呲……”
棕熊用熊爪摩擦了地面几次,泛黄的眼珠看了看对面那个直立动物,最终还是被祖先遗传的“基因”吓到,总感觉不走会有危险,最后,慢慢离开了这片森林。
“啪……”
江兵待棕熊彻底走了,“轰然”坐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了雪土上,整个人好似经历剧烈运动,喘着粗气。
待那些人赶来,看到的是表情慌张,半天说不出话,直到喝了口水,才说出一句的江兵。
而江兵说的第一句话是:
“好大!!”
最后,他的父亲在一处雪化后的泥巴地里找到,人当时已经不省人事了,好在那里很多都是泥巴和荒木,也没有几个野兽愿意来,所以江父最后才捡回一条命。
最后一问才知道,是为了采人参,冬天过后的人参,好似有一股冬去春来的生机,让人有一种枯木逢春的感觉。
自那日以后,江父也就很少上山了,甚至还出资建了一个牛头山山神庙,作为活下来的感激。
纯朴村民相信一切都是神的保佑,但对于经历与巨熊对峙的江兵来说,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束缚。
最后,实在忍不住的他对父亲提出了想去大城市,不想一辈子放牛的打算。
说完后,就战战兢兢等着父亲训斥自己“好高骛远”。
而出乎意料的是,江父只是拿了杯当地的烧酒,喝他喝了几杯,喝到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的说:
“家里还有五百存款,伱拿三百,剩下的我给你存着,留着娶媳妇。”
说完,便拿着“长鞭”走了出去,自此之后,他重新捡起了当地在漠北的老本行。(原来是漠北的移民,因为北海待遇更好,又移居到了这边,将那边的土地分给了其他几个兄弟)
看着还未收拾的酒菜,江兵好似长大了不少。
在走的前些天,还特意把家里收拾了一番,最后当他准备乘着城际马车去冰城的时候,等待的是上次的那个少女,那个叫黄玲的少女。
离别时,只是一句:
“你什么会来,我什么时候嫁!!”
相拥片刻,江兵上了马车,留下了流着泪,目送他离开的少女。
这个时代的爱情总是那么纯朴,没有什么爱恨纠葛,也没有什么经济矛盾。
对于北海牧人来说,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什么扭捏的。
这里的巨熊,这里辽阔的草原,不允许他们低下头!!
………………………………………
咔嚓……
坐在环海铁路的江兵兴奋的看着外面的景象,作为“内岛人”的他,从未见过大海,或者说这样的大海,只有在移民时,看过几次。
而眼前的景象,就像是里的场景。
蜿蜒的铁轨在海岛周边行驶,周围是翻滚的海浪和飞鸟,以及岛上的绿树和小屋。
当目的地抵达后,江兵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幻中,就像他回忆:
“那一天是我娶黄玲之前,最快乐的一天,我吃到了从未吃过的美食,玩过了没有玩过的游戏。”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城里真的不需要放牛,或者真的就像他们所说,每一个牧场少年,心里都一个都市,一个遥远,但又唾手可得的大都市!!”
而就在那一天,海城市迎来了新一批移民,就像命运的安排一样,在像江兵这样的年轻人不愿意在骑马放牧,向往城市的时候,一群从神州而来,破破烂烂,面黄肌瘦的灾民,被安排进了还没有分好的地方,他们将在那里开启新的人生,也将拿起类似江兵这样年轻人丢下的“长鞭”,把放牧大业,进行到底!!
(北海道港口城市小樽)
而在一家奶酪加工厂内,江兵“如愿”却不是很“自愿”的干起了他不喜欢的工作。
直到多年以后,江兵回忆起那一段经历都有些无奈:
“一个没有任何技能的少年,来到大城市,总是要做出一些牺牲,是自由,还是理想,答案是全部,毕竟,你别无选择!!”
而在此刻的巡抚衙门,郝大人正在为如何发展,伤透了脑筋。
“各位,光是靠放牧,搞食品皮革,是不可能撑的起一个还要加速引进人口的北海的!!”
“我们必须想点办法,煤炭早晚有一天会挖完的,到时候,我们拿什么养活所有人。”
大堂内,充满了郝大人“无奈”的声音。
最后还是一个姓欧阳的官员,主动建议:
“大人,既然煤炭不持久,牛羊又满足不了后来移民,以我看,不如另开财源。”
郝大人闻言皱着眉头,跟着问道:“如何开辟??”
“以在下之见,如今之日本,朝鲜神州,虽然有些富裕之人,但生活习惯多是在旧代,不符合当代潮流……”
“我观日本朝鲜,对我大汉多有推崇,不如发展城市,引进本土服装,制造公司,旅行公司,再辅以赌,色,故而……”
说到这里,这位欧阳大人就没有说下去了。
郝大人的脸色“变化”了好几次,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最后吐出一句:
“此事有几成可能??”
“五成以上!!”
最后,郝大人“叹”了口气,最后发出:
“为国,为北海未来,此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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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