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建邺……
“真是千载春秋眨眼间啊!!”
“一晃眼,这商国都变的有些不认识了。”
魏阜城看着眼前的商国首都建邺城,尤其是看到那高耸矗立的“云湖大厦”,更是连连赞叹其雄伟。
(超过二百五十米的超高建筑,是商国目前的地标性建筑,主要由商国自身承建,和坊间所传的私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谓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看商国是几月一变啊!!”
雷衡奇跟着开口。
两人很快拦下了一个出租车,坐上车的那一刻,雷衡奇感叹的说了一句:
“世界浩浩荡荡,真希望我周国也是如此。”
“唉,还是等等吧,咱们这位周王,根本就没有发展国家的心思,要不是周国家底厚,没准真被他搬空了,而且我听说他最近还要修建什么空中花园,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空中花园,算了,多说无益……”
“只怪当初分错了!!”
魏阜城叹了口气,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了。
而在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在听到刚刚的话后,紧跟着搭茬:
“两位是从周国来的??”
“看我们两个这个样子,不是周人,又是什么??”
雷衡奇扯了扯自己的花衬衫。
(周国人性格相比于重工业,性格严谨的商国人,更加散漫,多数人干活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甚至有的三次才撞一次。)
“两位来商国玩,还是做生意??”
“做生意,不,是玩!!”
魏阜城提前回答。
“玩,那玩的可多了,我和你们说,我这就有些门路,不知道你们玩不玩??”
出租车的话让两人有些懵,最后还是雷衡奇开口:
“先说什么东西??”
“澳洲野马,你懂的!!”
司机一副“大家都是男人”的笑容,显露在后视镜上。
魏阜城皱了皱眉头:
“我们对野马没有兴趣,但我们对商国的地铁很感兴趣,你能带我们去吗??”
“地铁,对不起,那东西刚建到一半,还那样运营,你要想做,可以先做城轨。”
“诺,就是那个东西。”
出租车驶过一处桥洞的时候,桥上是一辆穿梭在城市内的蓝色列车。
这种列车,也就是所谓的城市轻轨,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一個城市列车,主要的作用,其实就是解决城市交通不便的问题。
其实最早是打算用公交车解决的,但商王刘洪坚持使用轻轨,并认为使用轻轨,更容易解决交通堵塞问题,也更美观。
主要其实还是后面那个观点,相比于乱糟糟的公交车,看起来颜色鲜艳,威武霸气的轻轨,更加容易吸引目光。
商王做事,其实更多的还是关注第一性原则,也就是怎么好用怎么来。
至于说类似周国那些既浪费经费,又搞不出什么东西的投资,刘洪连批都不会批的。
甚至连看都不会看!!
魏阜城和雷衡奇看着高架桥上的轻轨,互相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出双方的“惊讶”,甚至是艳羡。
别的不说,这么个搞法,一般人绝对想不出来,就算想出来了,也很难建,因为搞一个轻轨,可比买几辆公交车难多了。
一般人可是很难抵御这样的诱惑,别说商王了,就是他们,也很难直接拒绝用廉价的公交车换造价昂贵的轻轨。
而偏偏这位商王还就干了,而且干的非常彻底,甚至给人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等出租车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雷衡奇指着街上的一栋建筑:
“这是什么??”
“那个啊,那是新开的百货大楼,我和你们说,这家新美洲的百货,据说还是从汉国专门请来投资的,说是当初连水电都减免了三年,甚至还减了税,要我说,这也太不划算了吧,费这么大精力,就为了干这个??”
“这个商王,就是这点不好,就喜欢搞一些用力过猛的事情,就因为他修了轻轨,我生意都差了,原来生意多好啊!!”
(还是殖民地时期,有公交车,但不成体系)
听着出租车司机的抱怨,魏阜城和雷衡奇相互摇了摇头,他们算是明白什么叫“愚昧”了。
可惜,他们周国不是商王来管要懂是商王,日子得多好过,周国可比商国有钱多了。
别说一条轻轨,就是十条都能轻易建起来。
一路上连续度过了七八个红绿灯,终于在一处庄园前停了下来,庄园上书:
“钱府!!”
…………
“这就是你们做的南洋模型??”
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有大海和岛屿,以及一大块突出的半岛,刘洪忍不住指着其中的一块说:
“这里是日属新本州,但如果我没有记错,再往下就是南太平洋诸岛,而再往下就是澳洲,怎么只知南太,而不见澳洲,这又是什么道理??”
“回禀商王,这搞的是南洋,澳洲何曾在南洋过??”
刑树台看着对面这个挑刺的商王,只能尴尬的拱手而回。
刘洪瞄了对方一眼,手中的把玩的小如意往前一指:
“那是葡属东印度吧??”
“是,正是葡属东印度,商王记性真好!!”
刑树台逮着机会,献媚刘洪。
后者皱了皱眉:
“离的这么近,不好,不好……”
刑树台眼眸一颤,紧跟着表示:
“我愿资助大军五百万讨贼,助我商国收复蛮夷所占之故土!!”
刑树台很聪明的把葡属东印度称为故土。
“五百万,算了,你一个商人,赚钱不容易,我就算再没钱,也不可能找伱们要。”
刘洪这句话不仅没有打消刑树台捐款的心,反而更强烈了,甚至直接表示:
“我愿捐千万与商军购置武器。”
刘洪这次终于动容了,有些“惊讶”的说:
“哦,这么多,爱卿真是爱国之商啊!!”
短短几秒钟,这个刚刚还在因为献南洋模型被刘洪挑刺的外贸商人,就成了所谓的“爱卿”“爱国之商”。
“我是商人,为商国效力义不容辞,别说千万,就是全捐出来,又有何不可!!”
刑树台跟着说了句漂亮话。
刘洪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的玉如意递出:
“宫里带来的小玩意,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玩玩。”
刑树台大喜过望,连忙双手接过,嘴里还在喊:
“商王厚恩,树台没齿难忘!!”
“唉,什么大德不大德,你为大汉发展外贸,那才是德,我嘛,一个闲散之人,有什么德行可言啊!!”
“你好好干,为我商国的出口,多想想办法,我明年给你封爵。”
刘洪“封官许愿”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甚至他后面还跟着表示:
“外贸会刚好空个会长,你去干吧,不要让我失望!!”
“是是是,我,臣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商王大恩!!”
刑树台激动的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而在他对面是刘洪则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对方爬起来的时候,才露出了笑容:
“前段时间有一帮日本银行给我们融了三亿华元,你认为这笔钱应该花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刑树台低着头,不断的回忆商国可能需要建设的地方,最后干脆拱手表示:
“臣认为与其直接搞基建,不如直接补贴!!”
“补贴,是何道理??”
“我商国是个岛国,人口大多数都在沿海,所谓基建创造经济,那是在大陆地区,我们这里充其量就是修修路,搞搞水利,然后呢,什么也做不了。”
“臣认为,与其把钱花在根本无法创造实际收益的基建上,不如把钱花在更成熟,更需要发展的企业上,以这些企业为龙头,发展经济。”
刑树台此刻完全是一副臣子为君主着想的模样。
而在对面的刘洪则是看着对面那个巨大的南洋模型,尤其是其中商国所在的岛屿:
“你说的对,一个岛,确实不如大陆方便!!”
“不过如果给他们发放补贴,谁能保证这笔钱能用到正路,钱拿了,事不办,又或是办了,不奏效,岂不是白搞了,还欠了三亿……”
刘洪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为人圆滑的刑树台立马附和:
“不如从中挑几个顺眼的,重点扶持,用大集团力量,拉动经济!!”
“哦,大集团……”
刘洪略微沉默,随后开口:
“若是日后势大,绑架商国,不可治,怎么办??”
“商王您会让他们不可治吗??”
刑树台笑着看向这位“人精”似的商王,他就不相信对方会真的放手。
果然,只见刘洪大手一挥:
“王室注资,商国贷款,他们继续管理,三方共促发展!!”
刑树台低头拱手:
“商王英明!!”
刘洪这次倒没有自谦,反而很大方的表示:
“这件事也交给你去办,办好了,孤不吝赏赐!!”
听着话里的“孤”,刑树台眼神闪动,随即上前表示:
“王室之命,臣愿效死力!!”
“嗯”的一声,刘洪就让刑树台离开了。
而在对方离开后,刘洪转而看向那块巨大的南洋模型,尤其是在葡属东印度的那一块。
(后世东帝汶所在区域)
“当初为什么不把这块地区拿下,迟迟留在今天??”
刘洪嘴里念叨着不解,毕竟当年也不是没有打过葡萄牙,连远在非洲的莫桑比克都抢了,自己家门口的殖民地反而不拿,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尤其是从商国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更是如此。
这其中但凡没有一点猫腻,他是不相信的。
“既然大汉不拿,那就我商国拿,所谓子承父业,我看啊,这件事还得我来办!!”
刘洪眼神里闪现着“野心”,只不过当他再往下看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个真正渴望的大岛,只是一些零散的岛礁。
“真是可望不可及啊……”
刘洪的叹息声,传遍了整个宫殿,最后又消散在空气之中。
…………
“阜城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换,倒是衡奇你,变化真快,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钱华岸看着对面的两个从周国跑来找他的老朋友,看似是在叙旧,其实也是在疏离。
魏阜城眼睛眨巴几下后说:
“钱大人从西京退到这商国,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什么大材小用,我是小材大用了!!”
“在这商国的一亩三分地,我是每日锄田五百下,做个逍遥客!!”
钱华岸的话让两人本来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最后还是雷衡奇开口:
“我看啊,还是工作好,陛下不是都说生命在于运动吗??”
“钱大人你老是在这种地方缩着不行啊,你得去更大的舞台,实现自己的包袱,所谓臣效君事,方为正道……”
“周王这次请你去,正是这个道理啊!!”
雷衡奇的话让钱华岸直接笑出了声:
“周王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他是看我那在帝国银行当差的小儿子上了高位,想拿贷款罢了。”
钱华岸的话让两人微微变脸,其实对于周王刘器,两人也是颇有怨言,要不然也不会在出租车上那样含沙射影,但真到干正事的手机号,他们又将周王看做是“主君”,是明主。
钱华岸望着两人:
“周王和商王最大的区别就是,商王做事严谨有效,周王轻浮不定,看似有时剑走偏锋,得了些好处,但终究属于运气,治国不能光靠一时的突发奇想,更不能将所谓的治国,当做自己玩乐的游戏。”
“周王可以说把所有的毛病都犯了一遍!!”
“我不去周国,更不重新入仕,告诉周王,不要觉得现在周国财富殷实,就沾沾自喜,大肆营造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天下大势变换莫测,又有几人可以知道未来怎么样……”
“周王若是肯励精图治,改掉那些毛病,借着周国的家底,别说商国了,就是非洲那几个国家,都不一定能比的上……”
“若是周王还是耽于享乐,我看啊,早晚得被时代的洪流抛弃。”
钱华岸的话让场上的气氛瞬间焦灼,魏阜城主动站出来:
“告辞!!”
“我的话,一定要告诉周王,若是你们怕得罪,我亲自写信,明日你们走的时候,一同带上……”
魏阜城扯了扯嘴:
“钱大人有心了,这种事,自然是我们这些周臣劝谏,就不劳烦你一个退下来的人了。”
“也对,我啊,就是个农夫,农夫只知道耕田,不知道其他。”
钱华岸的话让魏阜城和雷衡奇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快步离开。
而在两人走后,后面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眉宇间和钱华岸有几分相像。
“父亲,刚刚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周王是王,父亲是臣,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大儿子钱立本看着自己已经快七十,还能被请出来的父亲,他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有这个本事。
“王与臣,我是汉臣,不是周臣,何来王臣之说??”
“再说了,这位周王就算是大汉藩王,也管不了我,我从内阁退下来后,齐成栋找我一次,希望我可以去赵国做国相,我拒绝了。”
“知道为什么吗??”
钱华岸的每一句话,看似平淡,但如果再外人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为什么??”
这件事钱立本还真不知道,他直到现在还以为,周王才是第一个找自己父亲的人。
“因为退下来了,就是退下来了,再上,就是为老不尊,断后人去路,要被戳脊梁骨的!!”
“可是姜子牙不也是这样吗??”
“世上有几个姜子牙,我不是姜尚,我就是个农人,农人锄田,看着禾苗茁壮成长,那才是真快乐,至于说国事,还轮不到我上来说三道四!!”
“你记住,你是我儿子,别人我不管,你只要记住了,我们钱家永远不做商臣,要做就做汉臣。”
“父亲这是何意,商就是汉啊!!”
被戳破心思的钱立本有些慌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商王远比周王聪明老练,他要是周王,段然不会直接找我,而是先找我身边的人,我老了,可是你们还年轻,你弟弟立太在帝国银行当主官,往后还要进阁,我们钱家的富贵,五代人都享不完……”
“你记住,要三思,套克制自己!!”
“不要以为入了商国,就是好事,咱们家来这里是为了避嫌,是为了躲是非,不是制造麻烦。”
“商王为人坚毅,看似是个明主,但这自古以来,最可怕的就是明主,今天你帮他,他记你的情,明日你犯了错,他照样要杀你,拿你祭旗……”
“相比于商王,我反而推荐你去周国,周王性情活跃,看似有些任性,可是这种人反而最好打交道。”
钱华岸不断的教育自己的儿子。
“父亲不是说周王不如商王,刚刚还骂了……”
“骂才对了,不骂你进不去。”
“更受不到重视!!”
钱华岸随后又说:
“我不去,有我的道理,你不去,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