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
听到这个名字,郑渊心中就是一跳,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出现。
这么多年来,白樱樱可从来没有在大半夜来访皇宫,这一点就连他母后在世时也是一样。
不过他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于是便按捺住疑惑,对林公公点了点头,示意其把人带来。
老实讲,郑渊离开京都这么多天,还是蛮想念白姨,打算这两天去一趟皇业庵,却没想到佳人不唤自来,也省得他跑一趟了。
嘎吱,房门开启。
一名身姿高挑,肤白如雪的美妇人冷着脸走了进来。
“白姨,您怎么知道朕出关了啊!”郑渊扬起笑容,热情地迎了上去。
可走到一半,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脚步立即却是一顿。
因为面前女子的脸上不但没有笑容,反而满脸严肃地看着他。
“陛下,您这段时间都去哪里快活了?”白樱樱红润的朱唇微微开阖,语气却是无比的冰冷。
“额,快活……白姨此话何意?朕不都一直是在闭关吗?”一滴冷汗从脸颊滑落,郑渊莫名地感觉压力很大。
白姨说话的语气,简直跟他母后一模一样!
连带着一些不好的记忆,也开始陆续浮现在脑海中……
“闭关?呵呵……”白樱樱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看来陛下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白姨,您这是怎么了,朕好不容易出关一趟,别一见面就给脸色啊……”郑渊热切地走上前去,随后抓起妇人的手,说道:“白姨,您坐下歇歇,千万别累着了!”
白樱樱却是不吃这一套,她反手推开郑渊,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厉声说道:“臭小子,别嬉皮笑脸的,快给老娘从实招来!”
“哎呦……白姨快放手,我招!我招还不行嘛!”郑渊吃痛之下,连连求饶。
白姨不愧是母后多年的姐妹,这熟悉的手法,简直与母后当年如出一辙,直击他的命门要害。
同时他也明白,白姨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他这段时间不在京都,而是外出去了……
“快说!”白樱樱见其服软,这才肯松手,不过脸上的寒霜始终没有消退半点。
“白姨,其实朕去天华各地游玩了一圈……”郑渊揉了揉耳边,嘴里嘟囔道。
“你还不说实话!”白樱樱美眸圆睁,满脸的煞气,眼眸中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朕都已经说了实话了,白姨咋还不信呢?”郑渊面色正常,心里却有些心虚。
他可不敢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出来,不然的话又要被教训一顿,自己是被白姨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她面前还真没什么底气可言。
反正事情也过去了,再说出来反而有些危言耸听……
“陛下要是还认我这个白姨,就最好别再犟嘴!”随着急促的呼吸,白樱樱饱满的胸脯起伏不停,似乎极为生气。
“白姨,小子真的说实话了啊!”郑渊显得极为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你……”
白樱樱语塞当场,气结的浑身发抖,但她又拿郑渊没什么办法,只好恨恨道:“好好,陛下既然不肯认我这个小姨,那我们以后就一刀两断,永世都别再相见了!”
说着,这位素衣美妇人便负气的转身,向门外走去。
“白姨,白姨,您别生气啊!”郑渊还是头一次见白姨发这么大火。
自知闯祸的他连忙上去抱住了白樱樱,不让她再向外走去。
哪知道白樱樱身上浮现出一道纯白色的气浪,直接将其震的后退几步。
而白樱樱的手也已经放在门上,准备推门离去。
“白姨白姨!您别走,我说,我老实说就是了!”
直到此刻,明白白姨生气的郑渊,已经开始慌了。
他本以为白姨只是做做样子,可刚才那一下却是震的他手臂发麻,浑身酸痛,甚至在短时间都不能正常活动。
要知道,现在他可是吐霞境巅峰的存在,白樱樱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可想而知,二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那你可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明白了!”
听到郑渊妥协,白樱樱的脚步停了下来,冷着脸转身说道。
“是是,白姨您坐下来,听小子慢慢说!”郑渊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臂,然后走上前,重新扶着白樱樱坐下。
为了表示诚心,他甚至还主动端起茶,递了上去。
见他如此表现,白樱樱脸色也有所缓和,接过端来的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白姨,其实前段日子,朕出了国境,去了太玄海……”
郑渊微微一叹,讲述起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说明自己龙傲天的身份,只是用其他身份代替,而去太玄海参加比试,力压众敌的事,也变成了技不如人,中途淘汰的结果。
直到后面他讲述到那片莫名出现的漆黑空间,以及那颗巨眼时,白樱樱才愕然色变。
“那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白樱樱急切问道。
“是一道皇家世代传承的秘术,才让朕躲过一劫……”郑渊想了想,便换了个方式回答。
“秘术……上苍保佑!”白樱樱一愣,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回答她自然是相信的。
天华皇室一脉传承了几千年,类似的秘术绝对不少,相对的,修炼成的门槛极高,也会有相应的代价!
而郑渊能炼成此法,也侧面说明其悟性、天资极高,否则不可能从那等存在手上逃脱!
虽然很好奇是何等术法,但她身为外人,对于这等绝世秘术也不好刨根问底,只能略过。
“这个秘术使用过后,朕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直到一对老夫妇发现了……”
接下来的时间,郑渊将他在大炎的经历一一述说。
当然,其中还是省略了在大炎皇都在众多佳人身边游走的情节。
不过这也难免有经历的空缺,所以郑渊就临时编了些比较惊险的情节,说给白樱樱听。
白樱樱不疑有他,是听得身临其境,神色从一开始的从容,变得紧张不已。
郑渊滔滔不绝地讲着,直到林公公找到他,来了个金蝉脱壳,离开了大炎皇都这处龙潭虎穴,回到了天门关后,才停了下来。
“真是娘娘保佑!”
故事的最后,白樱樱虔诚地向皇业庵方向一拜,似乎在感谢妤姷娘娘的神威庇护。
“白姨,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所以朕才隐瞒了此事,却也没想到这一次外出会遇到这种大难……”郑渊叹息一声:“您也别怨朕刚才故意隐瞒不说。”
白樱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娇美的面容上满是伤感:“小渊子,在这世上,白姨可就你这么一个可以牵挂的人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白姨也不会苟活于世的……”
“白姨,你可别说这些话,朕不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嘛!”郑渊心中也是愧疚不已。
他拿出手帕,温柔地擦拭着美妇人布满泪水的脸颊。
“以后可别这么任性了!”
白樱樱哽咽的语气有所缓和,无奈道:“堂堂天华少帝,居然来什么微服私访的那一套,还参加什么比武大会,半路还输了比试……说出去岂不是成了人家的笑柄!”
“所以朕才要微服私访嘛!”郑渊讪讪一笑,随后做了个鬼脸。
“你……”白樱樱被这一幕逗得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姨,朕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冒险行事了!”郑渊抓着美妇人的手,郑重说道。
“少年冲动是常有的事,但你是天子,天华数十府道可都扛在你的肩上,为了祖宗的江山,可不能意气行事!”白樱樱语重心长道。
“明白明白!”郑渊如小鸡啄米,一直点头。
“还有,你都已经有了三个即将过门的妃子,还自降身价,去掺和太玄海的事作甚?”白樱樱无奈道:“难不成那龙女敖媗还能比幽蝶、妗姒、花姻三人更加貌美,更加贤惠?”
“这……”
一听到敖媗这个名字,郑渊心里就不禁涌起一阵失落。
是啊,自己身边都已经有了这么多女人,都已经应付不过来的地步了,还去招惹敖媗干什么……
这种行为简直太过不智!
罢了罢了!
大不了,就当是做了一场香艳美好的春梦……
“白姨教训的是,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此类错误!”郑渊严声说道。
“能听进去就好!”说着,白樱樱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腰。
那美妙的曲线,丰满的弧度,挺拔的峰峦,让旁边少年看的眼睛发直。
“白姨你今晚……”
郑渊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樱樱打断。
“今晚白姨还有事,就先不打扰陛下休息了,告辞!”白樱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施了一礼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唉……”郑渊满脸失望,心知白姨去意已决,悬在半空的手也逐渐落下。
这个时辰有些尴尬。
由于他起的很晚,所以现在精神是异常的饱满。
即便是躺回床上,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还不如把精力花在该用的地方。
至于与月婵月溪行那欢爱之事……由于昨天太过激烈,导致他现在还处在贤者时间,所以暂时没这个心思。
思量再三,他便拿起一旁为数不多的条文,开始批阅。
烛火摇曳,夜色逐渐变得愈发深沉。
郑渊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把剩余的事务做完。
在此期间,月婵月溪分别送来的晚膳。
由于二女精神比较萎靡,接连打着哈欠,郑渊就让她们先回去休息,只留林公公一人在门外候着。
“嗯,再找点别的事吧……”
或许是长时间没干活,一碰这些东西,郑渊的精神变得异常的亢奋,完全没有任何睡意。
左思右想下,他突然记起自己在天门关时,曾答应给邢峰写一副寿联……
“邢将军劳苦功高,这点要求确实该好好满足他!”
郑渊打定主意,于是便手执笔墨,再拿出一张上好的金缕纸放在桌案上,缓缓写了起来。
几点笔墨落下,就是一道巍峨高耸的山峰,再落几笔,一列飞雁便跃然纸上长空,笔锋一转飞流之下,又是一条长河浮现。
随着笔墨不断加深、描绘、点缀……
松直立顶峰,水滔滔翻涌,山磅礴成岳,河浩瀚如海!
不多时,一幅美轮美奂的水墨画,跃然于纸上。
在停笔的最后,郑渊在画的空白处,题上了两行大字!
【福如东海长流水】
【寿比南山不老松】
“完美!”
郑渊扔下笔,拍了拍手,喜滋滋地看着面前这幅大作。
且不说这幅画本身的画技与两行寿词如何,单单他郑渊亲笔所著,就价值无量!
但最后,郑渊左看右看,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东西。
“哦,忘记盖章了!”
郑渊嘿嘿一笑,从书架上端出一个精美的木盒,打开盖子后,拿出了里面一块充满古朴气息的玉石!
“邢老将军,这一下,朕可是给你把牌面给拉满了!”
随着郑渊的自言自语,玉玺盖在了这行寿词之上!
做完这一切后,郑渊把林公公叫了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
林公公推门而入,恭敬问道。
“把这幅图,送至天门关,务必要在邢峰老将军的寿辰之日送到!”郑渊将画递了出去。
“是!”
林公公满脸羡艳地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可当看到空白处的红印之后,瞳孔是连连收缩,心里翻起了无尽骇浪。
“这幅图价值连城啊!邢峰这老家伙真是命好!”
林公公退出御书房,夜深人静下,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牢骚。
屋内。
郑渊睡意不减,他坐了下来,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窗外夜风阵阵,树影沙沙作响。
不知不觉中,他眼皮缓缓合上,打起了瞌睡。
“嗯……”
忽然一阵寒意袭来,郑渊打了个冷战,从瞌睡中惊醒。
“这是……在哪里?!”
看着眼前的环境,他满脸的骇然。
原本身处御书房的他,不知在何时躺在了一处阴寒的地宫之中。
而道路前方的一块牌匾,更是将他吓出一身冷汗。
“阴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