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王能够在两天之内筹齐如此多的粮草,夏国到底有多少存粮?”
押运着军粮,林瑾瑜却是眉头紧皱,心中不断盘算着,也就洛懿完全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是兴高采烈,觉得自己完成了父皇交代的任务,定能得到赞赏。
“有兵,有粮,而且雄厚……”
林瑾瑜有些胆战心惊了,夏国内也是缺粮的很?这样的鬼话他是半点不信的,他知道这六十万石粮草不可能影响到夏国根本,甚至只是随时可以拿出来处理的一部分。
他绞尽脑汁都无法想出这夏国怎能有如此多的粮草,辽州虽说广阔,但是夏国占据时间却是不长,且大量荒地,需要开垦,甚至需要朝廷倒贴钱粮,想来夏王要汉家百姓也是为了填充辽州。
那就只能是半岛八郡了,只是……那里良田应当不多才是……
他却是不知道,如今大规模种植红薯,倒是让夏国粮食数量丰富了许多,便能代替一部分以往的粮草,存进国库之中。
事实上要不是洛轩拦着,专门划定区域和份额种植其他如水稻什么的,那些只被高产的红薯吸引的农民百姓全都要换种这玩意了……
毕竟,除却最开始的不相信之外,后面的收成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说百姓短视,但是不能说蠢,收成少会挨饿和收的多能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红薯被官府朝廷严加管控,再加上此前长安注意力不在此处,短时间内未曾知晓那里有着如此高产良种,但是想必瞒不了多久,但是能瞒一时是一时。
“夏王殿下竟然是……”
“夏王殿下当真仁义。”
“夏王殿下……”
正当林瑾瑜思索之际,却是突然听到冀州百姓的窃窃私语,尤其是看到他们押运粮草的车队之时,更是赞叹有加。
这让林瑾瑜是一脸疑惑,这……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人,去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瑾瑜察觉不对,连忙吩咐下人去打探消息,朝廷对夏王的态度复杂,但是至少不会宣传,怎得这么多百姓在谈论夏王?其中定然有问题。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下人便是回返,神色紧张,有些支支吾吾。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瑾瑜不满的冷哼一声,下人这才说道:“属下去问了一圈,却是从前段时间开始,不知道哪里传出消息,夏王是当初长安的三皇子,因受冤枉排挤这才被赶走,但是夏王仁义,知道如今朝廷缺粮,特送来粮草……”
林瑾瑜目瞪口呆,洛懿则是整个人都傻了,这这这……实在是太无耻了!
夏王仁义?知道朝廷缺粮特送粮来?难不成那些汉家百姓都是不用给的?!
这和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最关键的是……看这些百姓那兴奋的模样,这牌坊立得恐怕是相当的成功。
而最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夏王居然把自己是当初三皇子的身份传的天下人皆知,他这是想要干什么?长安稍微有点势力的都知道这层身份,但是不代表这就是什么天下皆知的东西!
“这些话传的有多远?”
“属下不知,只是属下走访了数个村子,皆是在谈论此事,想必周围数个郡都已经是传遍了,很快便会四面八方的传播……”
“他这是在赚名声!”
这句话倒是洛懿喊出来的,颇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不错,洛懿现在确实便是气了,实在是他感受到了危机,他长在深宫里,对这种争权夺利的东西最为敏感,本来老三孤悬塞外他并不在意,也很乐意与其交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父皇夺回长安,太子被废是肯定的,若无意外的情况下他会继承太子的位置。
而在这样一个敏感且关键的节骨眼上,他的那位三弟在大梁的土地上赚名声,着实让他心中难安,更别说对方身上还流淌着大梁皇室的血!
别说什么对方已经被贬为庶人了,贬为庶人又如何?如今对方有着雄霸之基业,没看到他那父皇都在刻意忽视这点么?若是一个处理不好……
在他神色阴晴不定之际,林瑾瑜也是神色古怪,他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难道他那个女婿……当真有如此想法?
一时间他态度复杂了起来,真要论起来,他是对方的岳父,他的女儿是夏国王后,且夫妻恩爱,若是洛轩登了大宝,他便是外戚……
而且,哪怕他嘴上不说,却也是明白他这位女婿的能力远在他身边这位齐王之上,别的不说,若是把这齐王丢出去,他能够自己打下这两个州的地盘?
而现在太子谋逆,被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而当初坚持的那件事情或许便不是那般不容置疑,或许……可以为自己的女婿翻案,还他个清白?
对于此事他还是希望能够做成的,否则自家女婿背着这样一个污名,而自己女儿是对方王后,说出去也不好听……
一时间洛懿与林瑾瑜各怀心思,只是互不揭穿,押运着粮草返回洛阳,却是没了最开始时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