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岛津义信听的是心中暗自咋舌,这处置结果不可谓不严重,几乎是把对马藩变成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废物了。
一时间他心中有点打鼓,这位马上君主的强势和控制欲有点超出他的想象,这般安排,隐隐之中都已经是超出了一仆事二主的范畴了。
若是引夏军继续驻扎萨摩国,也不知道算不算引狼入室,而且一旦日后东瀛与夏国开战,到底又该如何站队?
不用怀疑,夏国与东瀛之间必有一战,别的不说,就这对马岛的事情,征夷大将军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颜面都不会坐视不管,就算现在忍了下来,怕也只是因为北方的夷族令他分心不得罢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当初简直是与虎谋皮,这下子是成了一条绳的蚂蚱,下不了船了,哪怕他现在“悔悟”,东瀛诸藩都不会容纳他。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啊,当初夏国可以说是威逼利诱一起上的,若是拒绝了,萨摩藩的下场更艰难。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又对伊东、菊池两家生出恨意,若非这两家步步紧逼,他又何必在乎夏国的威胁?同时又对征夷大将军生出恨意,若非他坐视不管甚至默许,又何止如此?
虽说心中对继续挽留夏军打了退堂鼓,但是一想到萨摩藩现在的处境,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当初那些人不仁,不给活路,那就别怪他了。
于是咬咬牙走到大殿中央,躬身,道:“外臣有事请求夏王应允。”
洛轩对此心知肚明,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询问道:“萨摩藩主有何事所求?”
“外臣恳请大王王师驻扎萨摩国,助外臣维护领地安稳。”
洛轩心中是乐开了花,脸上也是露出笑意,大笑几声,道:“此事孤准了,只是开城七营事关重大,也不可能停留萨摩国太久,唔……这样吧,原讨倭军不做解散,改称解忧军,以南原开国男琥达为营将,暂驻扎萨摩国,一应花费由朝廷负责,各部协调,此事不容有误。”
此话一出,当上了户部尚书的张文逸是面露苦涩,这……他一开始还以为那讨倭军只是临时编制,只是现在听大王的意思,怕不是要成为定制了。
这一下子就是一万大军的吃穿用度啊,身为户部尚书他更清楚其中压力,甚至有时候他都有冲动想劝大王裁撤军队了。
算上禁军和各地都尉府,以及这些杂七杂八的军队,再加上这即将成立或者说已经吃着军饷了的解忧营,夏国的常备军都已经高达十七万五千余人了,若是换作前高丽,财政早就崩溃了。
哪怕是夏国,说上一句穷兵黩武也不算过分,据他了解,大梁鼎盛之时,算上各地都尉府常备军也不过五十余万……
虽说如今辽州那边和异族商贸频繁发达,但是本质上辽州还是贫瘠,除了那些商税外,其他方面根本收不上来多少,大头还是靠着司隶州这边,再加上大王频频征伐,压力山大啊……
张文逸头都大了之时,另一边的兵部官员却是满脸喜色,琥达那边的军队成了定制,那武官的势力又大了几分,兵部的权力也大了几分。
兵部尚书名义上还由李靖兼任着,但是现在主事的却是他,这兵部也是奇葩,侍郎因为意外空缺,没有洛轩首肯之前也不可能任命新人,而李靖只是挂名,导致目前兵部主事者比其他人都低上一级。
岛津义信心中略作思索,也是欣然接受,这样一来也好,开城七营若是全部驻扎在萨摩国反倒是负担,萨摩国太小了,和夏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这么多人他也不放心。
而若是规模缩小到一万人,倒是在萨摩国的承受范围之内,而且一万大军也不少了,若是事情有变,不敢说北拒东瀛大军,拖延些时日足够了,到时候夏军再源源不断支援,完全来得及。
只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是将幕府当做了假想敌。
这两件事情结束后,见没什么事情汇报,洛轩便是宣布了退朝,只是各家都揣着心思,神色有的精彩,有的莫名,却是没多少交谈,各自匆匆离去,做些后手打算,毕竟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足够惊骇了。
而且不少官员大臣也看出来了,大王对东瀛有意,一时间不少武将都摩擦起了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