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朕在虎牢关可是有着足足四万大军,四万大军啊!就算是四万头猪,他夏军又怎么可能攻得破虎牢关!”
洛懿状若疯狂,嘶吼着,只是眼神却是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战报,喘息着。
虽说这般失态,气急攻心,但他也是明白,造成这般局面的,是他自己!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心胸狭隘,若非他害怕那坊间传闻,被那样的流言昏了头,下了这样的昏旨,虎牢关绝对不会失守。
不够,虽然他是明白,但是却绝不会承认!
“林瑾瑜,叛徒!陈和顺,也是叛逆!”
“都是逆臣贼子,逆臣贼子啊!”
战报上写得清楚,宋国公林瑾瑜和神武军统帅陈和顺都是被夏军俘虏了。
林瑾瑜是什么身份?大夏天子的岳父,这个所谓的俘虏,他是一句话都不信的,怕不是说着被俘了,实际上在夏军里吃香的喝辣的,甚至恶意揣测,虎牢关还是林瑾瑜顺水推舟送出去的呢!
不错,天子从来不会有错的,只能是大臣的错,若非林瑾瑜,怎会到这般地步?父皇对他信任有加,想不到是看错了人,这就是一个人中败类!
洛懿仿佛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对林瑾瑜破口大骂着,一旁的太监们则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其中没有称心的身影。
在接到战报的第一刻,那称心便是被他下令拖出去斩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那称心恐怕是想不到的,明明不久前,他还说的上是圣眷在浓,转瞬之间便是身首异处……
没有人敢去管天子,为什么突然要处决一个太监,事实上到了现在,整个长安已经失控了。
长安城里面的达官显贵都已经是看明白了,大梁真的气数已尽了,接下来恐怕就是要迎接大夏天子入主长安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很明显了,譬如怎样在大夏军队进入之前表忠心……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在乎他这个天子要做什么,而且哪怕没有人说出来,他心里也是清楚,长安之中,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特别是现在战报了这么多次,眼看着对方都要打进关中了,再加上他继位之时的特殊,天子权威尽散不是一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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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失陷了?怎么可能!”
收到战报的时候,远在临时驻扎大营的郑文远满是不可思议,他浑身都是颤抖着死死的盯着战报一字一行,读得非常仔细。
在他的预想之中,虎牢关想要守下来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就算真的守不住,拖上一段时间也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现在才过去多久,不过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关中的门户,天下有名的雄关,就这么被夏军攻破了。
难不成驻守虎牢关的梁军都是废物不成?但是不可能啊,那里的都是精锐,是现在大梁少数的能够调动的精锐,所以这一切……怎么可能!
但是当他看完战报之后,却是整个人都是怔住了,双目无神。
他看到了什么?虎牢关守的好好的,陛下……怎会去下令大军出关作战?!
如果不是那样离谱的圣旨,恐怕虎牢关根本不会被攻破,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无神之后,便是愤怒,无与伦比的愤怒,他才离开了长安多久啊?那个信誓旦旦不干涉军政任由他们发挥信任他们的天子,竟然就直接下达了这样的旨意!
一时间他感到无比的失望,甚至有些迷茫,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没有意义的……早知道会是如此,他就不会离开长安!
天子膨胀了,越过了他们所有人,也越过了他留下的人,没有去征询任何一个人的意见,乾纲独断,这是想要体现自己的天子权威么?!
“罢了,罢了……”
郑文远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把手中战报丢进了一旁火盆之中,不过转瞬之间那一封战报便是成了飞灰。
事情到了这一刻,已经是到了他进行抉择的时候了,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抉择事关长安死活。
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眼底依旧有些迷茫,但是也有了些确定。
“传令下去,大军不动,时刻注意敌军动向,旦有异动,即刻通报!”
“诺!”
他现在一走去救援关中,则宁王部被断了后路,唯有覆灭,那是大梁的军队,也是……皇室的军队!
到了现在,他的想法已然是改变了许多,想到先帝的嘱托,心有些愧疚,不过……愧疚转瞬即逝,他这般做法,也是为了保住先帝留下的基业!
不过片刻他已经是说服了自己,什么大夏大梁的,都是一家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