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这才知道原由,他尴尬的笑笑,随后沉下脸问赵银,“赵银,你为什么要干这等坏良心的活?赵朗若不能按时交付五万斤酸菜,就得赔七百五十两银子!
那可是七白五十两,你知不知道交付不了的后果?那是要家破人亡的!”
赵银辩解道:“里正叔,我……我没有,是赵朗污蔑我!”
“你没有?那你解释解释,大半夜的不睡觉,提着一壶油过来撬我家门是为了什么?”
“我……我就是……”
“作为农民,我们都知道,酸菜一碰到油腥就会坏,你这是打算让我的酸菜都烂掉,让我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赵朗越说越愤怒,要不是答应了赵金,他今天非要将赵银送进大牢不可。
赵有根夫妻俩举着火把从远处走来,见村口围满了人,立马跑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村里进贼了?”
两人扒开人群一看,顿时愣在当场。
赵有根媳妇惊呼一声,“小银,你怎么了?怎么在捂着屁股跳大神?”
她跑过去一把拉开赵银捂在屁股上的手,待看清他灰色裤子上的那片血后,尖叫出声,“啊!:儿啊,哪个天杀的这么祸祸你啊!”
赵银:……
赵银:“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
“是什么?难道……”她脸色一僵。
下一瞬,她又震惊道:“难道你是自愿的?!”
赵银一跺脚,“哎呀你在胡说什么!我就是想去祸祸赵朗的酸菜,被他一箭射中了屁股,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赵朗射了你一箭?”赵银的娘一听不愿意了,他指着赵朗愤愤道:“好你个赵朗,我家小银又没招惹你,你干啥要射他!”
赵银娘心中气愤不已,要不是小金还在给他干活,她非拿箭捅破赵朗的屁股不可,让他欺负自己儿子!
赵有根拉了拉媳妇。
赵银娘一甩胳膊,“你干啥,人家都让咱儿子见血了,我还不能说两句?”
“你没听儿子说吗?是他准备祸祸人家的酸菜,人家才射他的。”
赵银娘:???
赵银娘:!!!
有人问赵银,“赵银,你个混球干啥要去破坏人家的酸菜?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赵银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这是准备让赵朗一家家破人亡啊。”又有人说道。
赵银娘急了,“也没有那么严重,而且这事儿不是没发生嘛,也算是皆大欢喜。”
里正叹了口气,“唉,咱村人虽然穷,但是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小银这次做的确实太过了。
今晚幸好小朗在,若他不在,赵银就得逞了,若如此,后果不堪设想啊。”
“就是,这批酸菜要是坏了,赵朗就要赔偿程家七百五十两银子,咱全村的钱加起来都没那么多,到时候赵朗赔不上,可不得卖婆娘孩子抵债。”
“这赵银是真心黑啊,就他和赵朗之间的那点小恩怨,至于这么下狠手吗?”
“怪不得赵朗要拉他去县衙,要是我我也要将他送官,让他牢底坐穿。”
赵有根脸色一变,他走到赵朗身边,木着脸说道:“赵朗,这次确实是小银做的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次吧。”
“对对对,小银他知道错了,你饶他一次吧,我和他爹回去好好教育他。”
赵朗望着赵银没说话。
赵有根见状,一把拉过赵银,“你个混账玩意儿,还不给小朗道歉!”
赵银娘也反应过来,她上前两步,抬起巴掌就往赵银背上拍,“你个臭小子,还不快认错!”
她的手高高扬起,轻轻落下,拍在赵银背上连个响都没有。
赵银脸色难看,他刚才情急之下承认了自己干的事,导致这会儿想赖账也不行了。
如今只能先赔礼道歉保全自己,否则去县衙就得蹲大牢。想到这儿,他声若蚊呐般开口,“对不起,我错了。”
赵朗掏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对不起,我不该祸祸你的酸菜。”这次声音大了不少。
“听不见。”
赵银咬牙瞪着赵朗,“赵朗,你不要太过分!”
赵朗冷笑,“我看我们还是去县衙吧。”
“对不起!我不该抱着让你赔光家底的想法祸祸你的酸菜,我错了,求你原谅我!!”赵银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他是真怕去县衙,听说赵老太一进县衙就挨了十大板,打完屁股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他去了县衙能有好?肯定会被赵朗伙同捕快,将他的屁股打的皮开肉绽。
赵有根阴沉着脸,“赵朗,小银也认错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对啊,你看小银的屁股都被鲜血染红了,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了。”
赵朗呵呵一笑,“婶子,你要这么说,那咱还是去县衙吧。”
赵有根瞪了自家婆娘一眼,随后望向赵朗,“小朗,错在小银,他受伤是他咎由自取,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们夫妻俩管教不严,没有教育好儿子,才导致了今天的事,我们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过好在你及时发现,没有造成大的损失,你看能不能看在同村的份上,给小银一次机会?
你放心,这样的事绝不会有第二次,再有下次,我们老两口也不为难你,你直接将人送到县衙去,让县太爷判他个十年八年的,我们绝无二话。”
赵有根知道这会儿保住儿子比什么都重要。
赵朗沉思片刻,说道:“既然有根叔这么说,那这次我就不报官了,但是绝没有下次,否则,咱们县衙见。”
赵有根松了口气。
赵银娘松了口气。
赵银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去县衙蹲大牢了。
里正见赵朗决定不予追究,心下也是一松,他沉声对赵银说道:“小银,这种事可不能再有下次,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赵银沉着脸点了点头。
大伙儿见事情解决了,都唏嘘着离开了村口。
赵有根夫妇扶着赵银,一瘸一拐的也离开了,赵朗则拎着那根沾血的箭返回作坊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