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走的慢,一行人到达县城时天已经黑了,城门口的士兵正准备关门。
赵朗赶忙喊道:“等等,等一下。”
“喊什么,城门已经关了,要想进城,明天再来吧。”有个士兵一边推门一边说道。
“单虎,你这城门不还没关上呢吗?等等,让我等进去。”
推门的小兵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转过头一看,见身后站着的是赵朗。
“赵教习?你回来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问道。
其他三个士兵也停了动作和赵朗打招呼,“赵教习好。”
“赵教习好。”
“赵教习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朗点点头,“回来了,牛车走的慢,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这几人都是第五大队第一小队的人,如今都跟着赵朗晚上加练呢。
“还好,城门还没关,您再晚一步城门就关了,到那时就算是县令来了都进不了城。”单虎拍了拍门,“兄弟们,来,咱使点劲儿,将门推开点,不然后面的车过不去。”
几人合力,将关了一半的城门重新打开。
赵朗道了声谢,让赵大牛先进,他跟在后面赶着牛车进去了。
临走,他拿出两盒点心递给单虎,“辛苦了,这些点心你给大伙儿分了,晚上加个餐。”
单虎也不客气,喜滋滋的接过了点心。
等赵朗赶着牛车离开城门口后,林安凑到他跟前,小声问,“姐夫,守城门的士兵都听你的?”
“哪能啊,我刚好是他们的教习,他们给了几分薄面罢了。”
自己现在连个小队长都不是,说是在军营当教习,实际上手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爹爹是最厉害的。”豆豆窝在林念的怀里,脆生生道。
赵朗哈哈一笑,稍稍有点郁闷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到了小院,林念等人开始搬东西,赵朗则趁着还未宵禁,赶快出去买吃食。
城门关闭后过不了多久就要宵禁了,宵禁之后还在街上走的,轻则罚款,重则入狱,再严重点,甚至会丢了性命。
他也没走远,就去附近的酒楼买了一些烧饼和几道菜,提着回了小院。
回来时两辆马车上的东西都已经搬进了屋,林念和李寡妇正在打扫房间,豆豆在院子里追黑炭,赵大牛和林安在规整院里散乱的木材,赵小柱拿着一把草,正在喂笼里的兔子。
“先别干了,都过来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再慢慢收拾吧。”
路途颠簸,所有人都是身心俱疲,赵朗只想吃完饭就睡觉。
大伙儿也是累极,见赵朗回来,都撂下手里的活儿去厨房吃饭。
吃饱喝足,赵朗将笼里的兔抬进偏房,打开笼子的门让它们出来活动活动。
这笼子还是当初他怕那一只野兔和八只小兔子打洞才做的,当初看着挺宽敞,如今装进去六十来只兔子,已经挤的不行了。
若再不将它们拿出来,估计都要挤死了。
见蔫不拉几的兔子们从笼里出来后活泼了不少,赵朗这才放下心来。
他往地上扔了两把路上割的草,见兔子凑上去开始进食,便放心的关上门出去了。
今晚人多,但小院有三间上房,挤吧挤吧也算是睡下了。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赵大牛就先行离开了。
临走,赵朗给了他一百文钱的路费,赵大牛死活不收,赵朗硬塞给了他。
赵大牛放下拉人的生意过来给自己跑长途已经够可以的了,自己可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送走赵大牛,赵朗又去了伢行。
他原本是想去伢行租一套小院用来养兔子的,但出租的小院都在市井当中,赵朗怕兔子的那股骚味会扰民,思来想去还是花一百七十两银子买下了一套院子。
这套院子比较偏,在县城的西北方向,离军营不远。
司马南征没来之前,军纪散乱,经常有士兵借着巡逻的机会骚扰民众,住在军营附近的百姓更容易被骚扰。
有些人不堪其扰,只好搬去了别处,空下来的房屋就挂到了伢行,准备卖掉。
司马南征来了之后大力整顿军营,清除了不少兵痞,留下的也被狠狠敲打了一番,如今很少有士兵扰民的事发生,但是,搬走的居民回来的也不太多。
所以这一片民房有不少都空着,赵朗看中了一套周围人比较少的小院,但这套院子的主人不租,只卖,赵朗想着房产也是个好东西,便掏钱买了下来。
这套院子的布局和他家的小院有点像,同样是三间正屋,左边有厨房和柴房,右边是两间偏房。
除了柴房,其他都是砖瓦房,年代有些长,屋上的瓦片碎了不少,但住人是没问题的。
选好了房子,赵朗回去将兔子抓到了这边的偏房里。
偏房的地上都是青石板,不怕兔子会打洞。
给兔子安置好新家,赵朗和林安去城外给兔子和牛割草,林念和李寡妇则开始收拾这套屋子。
李寡妇站在正屋里,讷讷的问林念,“念念,这套房子真的给我和小柱住吗?”
她有点不敢相信,赵朗买了一套院子,却将房子给她和儿子住?
虽然赵朗说的是帮他养兔子,可是一只兔子才多少钱?十年也挣不来买这套院子的钱吧。
林念拍拍她的肩,“李嫂子,你不要有负担,就算你不住进来,其他养兔子的人也会住进来。
给谁住不是住?咱们知根知底的,不比别人用的放心?”
她知道李寡妇这是又钻了牛角尖,以为赵朗是因为可怜她和赵小柱,所以才买了这么好的院子给他们住。
李寡妇听她这么说,心里的负担轻了不少。
两人将屋子打扫干净,又将被褥铺好,原本灰沉沉的屋子一下亮堂了不少。
赵朗和林安出了城,在郊外割了一车草拉回了院里。
如今已经深秋,草色都已经泛黄,两人也只能挑了一些相对来说不那么黄的草带回去。
等两家人都彻底安顿下来,时间也快到了中午。
赵朗走进偏房,瞅准一只蔫头耷脑的公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提着出了偏房。
他心心念念的红烧兔肉,该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