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心下感动,王长清这个表哥对自己非常不错。
“走,咱将这套院子登记到你的名下,然后你将地契拿走。”
赵朗跟着王长清去了师爷那儿,韩玉听王长清说,要将肖家在林榆巷的那套院子过到赵朗名下,立马麻利的开始登记造册。
很快,在赵朗签过字后,那套院子的地契就到手了。
赵朗谢过韩玉,和王长清一起离开。
出了韩玉的办公处,赵朗问王长清,“表哥,怎么不见县丞?”这些活儿应该是县丞的工作,怎么一个师爷在管?
之前税收也是,本该是县丞的活儿,可他来交税,收税的也是这个韩玉。
王长清随口道:“他已经辞官了,新的县丞任命很快就会下来,让韩玉先熟悉着。”
“辞官?”现如今还有辞官的人?不都是挤破了脑袋想做官的吗?
“嗯,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你运送一批青菜回山泉村,却碰上了山匪劫道?”
“记得,那帮山匪是黑风寨的人,要不是县衙衙役和军营士兵赶来,我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王长清说道:“司马南征在得到消息后,原本是要快速出发的,结果被县丞拦住去路,以商量公务为由,拖住了他的脚步。”
赵朗点点头,这事儿何捕头当初跟他说过。
王长清冷哼一声,“那厮收了江杰的银子,故意拦下司马南征的。
我知道了这件事,本来是要向朝廷揭发他的,但他求我放他一马,他愿意辞官。
我想着,他在县丞的位子上待的久,怕他在朝廷还没做出处理之前生出什么事端来,便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当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赵朗这才明白为什么总是不见县丞,原来已经被打包批发了。
两人返回书房后,赵朗说道:“表哥,司马将军今天带我交接工作时,我在军需处仓库里发现了很多粮食,大约有一千石。
司马将军说军需处的那一千多担粮食是给我的,我拒绝了,但是他并没有生气,还说让我好好操练营里士兵,对我有大益处。
我心里没底,想着问问你,他什么意思?”
他知道司马南征是想拉拢他,但是自己并没有收下他给的东西。
按理来说,司马南征应该很生气才对,但是赵朗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怒气。
王长清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一千担?”他的声音拔高了不少。
“是啊。”赵朗不知道他干嘛那么激动,虽然一千担是不少,但也不用那么高兴吧。
谁知王长清却咬牙道:“这个貔貅,饕餮,胃口也忒大了些,一个半月前他可是拉走了两万五千担粮食啊!”
说着他痛心疾首的一拳捶在桌上。
赵朗一愣,好家伙,他还以为司马南征给自己留下的粮食很多呢,原来不及人家运走的零头。
不过这一千担是白得的,想想还是挺不错。
王长清不知想到了什么,忙抓住赵朗的胳膊问道:“他除了粮食还有没有给你留下其他东西?比如银子?”
赵朗一愣,还有银子?没看见啊。
看赵朗的表情,王长清还有啥不明白的,他气呼呼道:“这个臭不要脸的,不行,我要找他把银子和粮食要回来!”
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赵朗忙拉住他,“表哥,你冷静点,到底什么情况?”
王长清生气道:“抄肖薛两家时,我和司马南征截下了五万两银子和五万担粮食。
我原本想着,朝廷肯定会将抄家所得全都运走。
可是这趟守城战将整个县衙都掏空了,我连这个月的饷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筹集,你们的伙食从哪里找也不知道。
这时恰好碰上抄家这事儿,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当时那些粮食和银子,我留了一半,另一半被司马南征拉去了军营。
当时说好只拿一千两银子和一千担粮食,剩下的都留给营里,可他倒好,全都给我拿走了!”
赵朗轻咳一声,“表哥,咳,那个。。。一千两的事儿,你也。。。”
王长清老脸一红,“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的银子和粮食都没了,又得我给你那帮大头兵发饷银,还得操心他们的伙食!”
赵朗摸摸鼻子,没敢说话。
气头上的人不能惹。
王长清气呼呼的坐下,“不行,今晚的送行宴上我一定要找他把银子和粮食要。。”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大人,司马将军刚刚送来了一封信,让我务必交到你的手上。”
王长清脸色一变,咬牙道:“拿进来。”
房门打开,何捕头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王长清起身从他手里接过信,待何捕头出去后,他打开信,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和一块令牌。
他将令牌递给赵朗,“给你的。”
赵朗接过令牌一看,是长陵军第四营第五军团的领兵令牌。
今天接过圣旨后,他领取了自己的奖励、任命文书以及一套果毅校尉的制式甲胄,但掌管城防军的令牌还在司马南征的手里。
他这会儿将令牌送过来,不会是。。。
“哼,气死我了!”王长清黑着脸又朝桌子上捶了一拳。
赵朗问,“怎么了?”
“你自己看!”他将手里的信扔给赵朗。
赵朗展开信一看,顿时无语。
【伯恩兄,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吃你那顿送行饭了,我怕你在饭桌上让我给你还银子和粮食。
实话告诉你吧,那些粮食和银子已经被我运走了,哦,就是我们和乔公公吃饭那会儿,我偷偷派人运走的。
不是我贪财,实在是情非得已,我也没想到这圣旨居然不是调我回京营的,反而是让我去陵川接手长陵军第四营。
我根本没有准备啊,两手空空的过去,那些盼望着新任上官发赏银的士兵能愿意吗?没有见面礼,后面队伍就不好带了啊。
而且第四营的三个团都折在了仓北坡,兄弟我去了陵川还得重新招募士兵,这处处都需要钱粮啊。
想必伯恩兄也不愿意看我处处为难的样子,对吧?
所以城防军大营的粮食和银子我就先借走救急了,城防军这两个月的军饷和伙食你先拿县衙的钱粮垫上。
我保证,最多两个月,这笔钱粮我就给你还回来了,你莫生气。
我给小朗留了一千担粮食和一千两银子,二十九日他第一次以县尉身份亮相的时候奖赏士兵用。
哦对了,银子在我书房,不,在他书房的桌案下。
我知道你留下那一千两银子和一千担粮食的目的也是这个,嘿嘿,这方面咱俩是不是心意相通?
好了,我走了,后会有期。
司马南征留。”
司马南征平时看着话不多,挺严肃一人,怎么写信的时候这么能叨叨?完全颠覆了他在赵朗心中的形象。
“表哥,咱们追吗?”
王长清叹口气,“算了,估计这会儿他已经登船走远了。
司马南征这人心胸宽广着呢,他想拉你进二皇子的阵营,你就算拒绝了他,他也不会在意,你不用担心。”
这是在回答赵朗之前的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