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闻言身子一颤,脱开丘衡怀抱跪下。
“哎!这是……”
“妾身其实并无身孕,请夫君责罚!”
丘衡弯腰扶住樊氏的手顿住,脸上笑意渐失,疑惑的看着樊氏。
“理由呢?”丘衡冷冷道。
丘衡的声音让樊氏感到一阵酸楚,哽咽道:“夫君出征,妾身想让夫君心中多一些牵挂,多爱惜自己的性命。”
丘衡稍稍一愣,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依旧板着脸,淡淡道:“起身吧,这次便罢,但若有下次,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丘衡将她扶起,从她身旁走过,幽幽说道:“我不会容忍任何人欺瞒我,尤其是我身边亲近信任之人。”
“谢夫君,妾身谨记在心。”
丘衡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走,却被樊氏叫住:“夫君。”
“还有何事?”丘衡停下问道。
“虽然妾身并未怀孕,但姐姐却是怀了。”
“什么!?”丘衡讶异道:“尚香?她现在何处?”
“姐姐正在房中休息养胎。”樊氏勉强笑道。
“好,我这就去。”丘衡匆匆欲走,似是想起什么,又掉头回来。
指着姜维对樊氏说道:“这孩子要在府中居住些时日,梨儿帮忙好生安置一下。”
樊氏侧头看了看姜维,有些好奇,点头道:“夫君放心,妾身定会安排妥当。”
“好。”丘衡这才匆匆赶去孙尚香闺房。
推开房门进去,丘衡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再转向床榻,便见孙尚香拧着眉正喝着侍女送来的滋补汤。
兴许是这段时日侍女出入较多,主仆竟都没有注意到丘衡进来。
孙尚香正喝着,无意间抬眼看到丘衡面含笑意地看着她时,顿时呛了喉咙,不住咳嗽。
“呀!夫人。”侍女惊叫道,急忙接过汤碗放下,轻轻拍打孙尚香的后背。
汤水咳出来洒了一地,孙尚香又羞又气,一时说不出话来,便狠狠瞪着丘衡。
丘衡笑着上前,对侍女说道:“我来吧。”
侍女这才发现丘衡,连忙行礼:“奴婢见过老爷。”
丘衡微微点头,侍女便退出房外。
坐到孙尚香床沿,她终于缓过劲来,一把抓过丘衡的手臂狠狠咬住!
“嘶!!!”丘衡龇着牙倒吸一口凉气。
兴许是孙尚香松了口,又或许是丘衡逐渐适应了痛感,没那么痛了。
丘衡看到孙尚香依旧咬着手臂眼睛却滴溜溜地看着丘衡的反应,不禁挑眉笑道:“解气啦?”
“嘶!!!”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痛感袭来,显然孙尚香又用力咬了一下。
孙尚香松口将丘衡的手甩开,顺便呸了两声。
丘衡倾头看着她,揉了揉被咬的部位:“怎么我一回来就对我这么大怨念呢?”
孙尚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幽怨道:“你还敢说!你知道本姑娘吐了多少次吗!?还天天喝补汤!腻了!”
仿佛憋了许久的气在此刻一泄如注,丘衡汗颜,只得赔笑:“是是是,夫人辛苦了。”
随即拿起汤碗,用汤匙轻轻搅动,见汤汁浓郁清亮,显然是佳品烹制而成,便说道:“这汤汁不是挺好的嘛,怎会腻呢?”
孙尚香立刻柳眉倒竖:“你天天喝试试!?”
丘衡尴尬一笑:“错了错了。”舀起一匙汤汁,轻轻呼气,再用碗接着递到孙尚香嘴边,柔声道:“夫人把剩下的喝完吧,乖。”
见丘衡态度不错,孙尚香也不为难丘衡,一口口饮下丘衡递来的补汤……
喝完以后,孙尚香便觉乏了,丘衡知道,怀孕期间是会有嗜睡的情况,于是便让孙尚香好好歇息,不再打扰,退出房间。
之后,丘衡也不歇脚,又去求见刘备,既然回到成都,总得到刘备处报备一下的。
经过通传之后,丘衡来到刘备书房。
“主公。”丘衡行礼道。
刘备似乎正忙着批复递交上来的文书,头也没抬,指着一边说道:“子平来得正好,先坐下,备有几个文书顺便给子平看看。”
丘衡应下入座,不急不躁,就等着刘备处理。
过了一会儿,刘备丢过来一个竹简,说道:“这个。”
丘衡捡起来还未拆开,刘备又丢过来一个竹简说:“这个。”
丘衡眨了眨眼,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也丢了过来:“还有这个……这个……”
丘衡嘴角一抽,心中骂了一句卧槽,这是被抓劳丁了啊。
但这是自家主公啊,丘衡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叹息一声,把地上的竹简一个个抱进怀里,坐到一旁慢慢看。
帮着刘备处理了一些文书,主要是提了点意见让刘备自己决策,期间也交流了凉州战役期间南方及后方发生的一些情况。
“这是荆州的文书,子平看看。”刘备又丢来两卷。
丘衡展开详细阅读,嘴角笑意渐浓,赞道:“不愧是元直,原本只是想着守好荆州即可,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如此一来,东吴锐气尽失,可保五年太平。”
“是啊,东吴吃了哑巴亏,最后还只能低下头与我们议和续盟,子平看那第二卷。”
“哦?”丘衡又展开了第二卷阅读……
刘备悄然看了看丘衡的反应,见他低眉沉思,便不再关注。
良久之后,丘衡抬眼看了看刘备,发现他依旧低着头处理文书,想了想,说道:“元直这条件加的不错,若能实现,东吴将颜面扫地,成为我方名望的踏板。”
刘备动作稍稍一顿,轻叹道:“话虽如此,可欲实现又谈何容易?天子在曹操手中一日,备便永无称公称王之时!”
丘衡暗暗观察刘备,说道:“曹操与孙权称公,便是开了异姓王公的先例,不臣之心已人尽皆知。”
“哼!”刘备气笑道:“曹操可没这么容易满足,不久前已然称魏王。”
“什么!?”丘衡讶异道,随即嗤笑一声:“前后不过数月,曹操倒是心急啊。”
“可叹大汉刘氏竟衰弱至此,天下间出了一个异姓王,一个异姓公,刘氏天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以抗衡。”刘备仰面喟然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