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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第 555 章

    因为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之后找商队也就进行的特别顺利。半个月后,林南音和晏溪悄悄离开了生活了三年的绿水镇。

    三百里外的雪风城不是很容易去,这一路没有安全的官道,而且中间还要经过瘴气丛生的密林。除却这些,还要防止沿途被匪贼偷袭。

    好在路程不长,他们大概花了五天左右的时间抵达目的地。

    中间没有遇到什么有伤亡的事,唯有一件就是林南音和晏溪两人本是同乘一辆马车,结果除了第一晚,之后晏溪就一直在外面车辕上呆着,没再回过马车。

    现在的晏溪已经十五岁,人也从当初站在板凳上做饭的小孩长成了腿长手长的少年。

    若是几千岁的晏溪肯定无所谓是否和林南音同乘,但现在的他还是十五岁的心性。

    意识到他的回避,林南音一笑,让他去旁边镖师的马车上休息,他闷声不答,之后四天却一直佩剑守在她的马车外,直到商队抵达雪风城,他们寻了间客栈住下他才沉沉睡了一整天。

    “你这弟弟真不错。”商队里一位女性镖师在离开前私下对林南音调侃道,“你都在商队里还怕你出事,宁愿自己不休息也要守着马车。”

    林南音只是笑。

    到半夜晏溪醒来,她让店小二将一直温着的饭菜送到了他的房间,同他道:“在你休息的时候我去外面打听了一下赌坊的事。雪峰城里的确有这样一家赌坊,名字叫天镜赌坊,这家老板叫什么无人知道,据说他一天只和三个人对赌。赢了的人想要什么都可以,但能赢他的很少,就我打听的人里数量不超过两只手,大多都是输的。输了的人,会彻底消失。”

    这些消息不算是秘密,问客栈的掌柜或者店小二都能问出来。她在外面打听了一圈,基本上都是这个说辞。

    所谓彻底消失,她怀疑很有可能是外面的肉身彻底死亡。

    晏溪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道:“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样的代价。”处于变声期的他声音有些沙,“我们回头先看看他是怎么赌的,其他的之后再作商量。可能我们还要专门修习一下赌术。”

    “要学赌术到处都有地方。”林南音道,雪风城可能因为那位神秘的赌坊坊主,赌场开的遍地都是。从他们客栈出去稍微扫一眼就是七八家赌场,“我已经打听好了,那位坊主每天入夜时分才会出现。这个点应该还没结束,等你吃完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你不累?”晏溪建议明天去,“反正也不差这半天功夫。”

    “我不像你,我来的时候有地方睡,现在就想动一动松松筋骨。”过去那五天她基本就在马车里睡,“那时我让你进马车我们轮流睡,你为什么也不同意?”

    晏溪吃饭的动作稍微缓了缓,他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后才道:“有人看你的眼神不对。”每次林南音下车的时候,旁边的那些镖师眼神都会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他不喜欢。他醒着的时候还好,他若睡了谁知道那些镖师会做什么,“你医术

    好,酿酒又厉害,打你主意的人不少,你以后也别轻易相信人。()”

    意识到他提醒的是什么,林南音不免失笑,“放心吧,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他们的脸还没能入我的眼。?()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晏溪听完却没半点松口气的感觉,甚至连面前原本因为被人特意叮嘱而一直热气腾腾的饭菜都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美味了。

    勉强将肚子填饱,晏溪也不浪费时间,当即就和林南音一同出了客栈。

    客栈外的大街一片灯火通明,看起来竟比白天还要热闹三分。除却两边林立的赌坊,街道上的摊位也多是开赌的摊子,阵阵吆喝声和赌客们激动的喊声让雪风城的晚上看起来比白天还要热闹三分。

    林南音和晏溪边走边看,发现越靠近天镜赌坊就越热闹,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天镜赌坊。

    天镜赌坊很大,和正常的建筑不同,这家赌坊没有门墙,位置更是凹进地面,宛若斗兽场。场中一共放着十九张赌桌,其余的十八张都是木头桌子,唯有最中间的那张桌子是黄金打造而成。赌坊上有巨大的穹顶,周围是十八根粗壮的黄金柱。黄金柱外有护栏,护栏外的人们可以站在栏杆边看赌坊下方任意一桌的热闹。

    林南音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刚到天镜赌坊正好就看到那位神秘的坊主出现,正要和一名赌客对赌。

    那坊主一身黑衣,头戴黑色斗笠,斗笠垂下来的黑布将他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的,他在黄金赌桌坐定,就有身边的随从趾高气昂地对着黄金赌桌对面的第一位赌客道,“你要赌什么?财富、地位、寿命,只要是这世间有的,你都可以赢-->>

    到手。”

    “我要钱!我要整个雪风的金子都进我的口袋,这难道也行?”第一位赌客的眼睛早就在黄金赌桌上留恋,他眼里的贪婪已经快要掩饰不住流到桌上。

    随从眼里闪过鄙夷,“当然可以。只要阁下赢了,整个雪风城的金银,包括在座所有人口袋里的都将归你所有。而你,只需要坐在赌桌面前选择一种赌法就行。客人要选什么呢?投骰子比大小?叶子牌?还是群英荟萃?又或者您自选一种别的,我们都随您玩。”

    无论是投骰子还是叶子牌之类都是赌法的一种。

    第一位赌客来之前显然有了解过规则,那随从说的所有赌法他都没选,而是自己拿了一副棋出来,“我们赌棋。”

    棋?

    这也行?

    林南音饶有兴味。

    如果棋也行的话,那是不是这所谓的赌法并不拘泥于赌术,用其他的东西来分高下也行?

    林南音想到了她的酿酒术。她若要赌谁酒酿的更好是不是也可以?

    黄金赌桌前,身着黑衣的坊主已经颔首同意了第一位客人的赌法。

    下棋竟然真的也行。

    林南音刚想和晏溪说她的想法,就见晏溪正好也向她看来。两人眼神一对,一切都在不言中。

    对于不懂下棋的人来说,看人下棋是很枯燥的事,哪怕这场棋技对决的背后关乎到一条人命。

    ()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南音看的昏昏欲睡。

    周围的看客不少,人挤着人,她靠着护栏,头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垂。

    她的状态被身侧晏溪察觉到了。

    开始他看人多,怕她摔倒就伸出一只胳膊虚虚地护着她,手都不敢碰到她的背,眼睛则继续看着下面的棋局。

    赌场内有人专门将下面的棋局放大,让每个人都能看的清局势。晏溪懂棋,他看得出来这两人的棋艺都很高超,平日里他看到这样的棋局必然会很沉浸,但这会儿心思却忍不住有些游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眼角余光瞥见护着的人往另一边的别人身上靠,当即一个眼疾手快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捞,胳膊完整地环住了她,他看棋的心思这才归了位。

    林南音被周围的惊叫声叫醒时发现自己正倚在晏溪身上,两人几乎肉贴着肉,少年身躯清瘦却很有力量,隔着布料她都觉得他的身体硬梆梆的,伴有竹香气息的灼热在她身侧萦绕,让她不觉耳朵一烫。

    “怎么了?结束了?”这种时候她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作出一脸茫然地看向赌场下方询问什么情况。

    很快左耳边传来晏溪的声音,“那个人输了。”

    “输了?”林南音思绪回笼,恰好就见今日的第一位客人被人带了下去。那客人想跑,可惜他一个人抵不过周围四个身强力壮的护卫。

    第一个客人被带走后,第二个人很快就被带到了黄金赌桌前。

    第二个赌的是牌九,她的要求是希望死去的孩子能回来。

    “若不能回来,我也算是去陪她了。”

    可惜,这位母亲的牌技不怎么样,很快她就输下了桌,一脸灰败地被带了下去。

    第三个赌客也是个走投无路的人。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亮,当随从问她要什么时,她想了许久,才道:“我想要许多人喜欢我,这也能做到吗?”

    “当然能。”

    “真的吗?”第三位赌客笑了笑,“我觉得不太可能。我从出生开始就被家人嫌弃,后来又被未婚夫嫌弃,现在连最好的朋友都离我而去。没有人在意我。我也不会什么赌术,今天就用最简单的投骰子吧。输了的人彻底消失,也挺好的。”

    赌客的要求被提出,很快就有人将骰子送了上来。

    第三位赌客随手一摇,两个一点一个两点,再比她小的几率非常低。

    看到这个点数,她笑了,一副早猜到如此的表情。

    她的对面,黑衣坊主伸手拿起三个骰子往桌子上一丢。

    黄金制成的骰子在桌面上咕噜噜转着,钩动所有人的心神。

    林南音手指微动,她不觉得赌坊房主会输,但如果他输了……

    正想着,那三枚黄金骰子已经落地,三个一点显现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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