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快给我来两斤。”李老爷迫不及待道。
看到对方的急切模样,安比槐笑着说道:“就在外面的牛车上,我去给您拿。”
送上门的钱不赚白不赚,比他卖给赵德奎的还贵上两百文呢,都能买多少精米了。
又在心里骂了几句赵德奎黑心奸商,这才拎着布袋走进了店里。
“赵掌柜,借您的称使使,不介意吧?”
赵德奎一脸苦涩,但也只能连声说着尽管使。
这小子故意坑了他一把,刚才他问的时候怎么不说带了糖的事情?
那可是两斤糖啊,从他手里卖出去的话,他都能赚四百文了。
安比槐称了两斤之后,从柜台下面顺手拿了个干净布袋,装好之后递给了李老爷。
“两斤糖,您拿好!”
拿到糖的李老爷高兴得见牙不见眼,从布袋里捻了一撮放进嘴里,赞叹地点头道:“嗯,别人说的真不错,真是好甜的糖。”
“来,这是买糖的钱,拿着!”说着,就把一两的银锭塞到了他手里。
赵德奎在一旁看得心里直抽抽,这小子抢了自己的生意不算,还拿自己店里盛装东西的布袋,真是太气人了。
然而,安比槐直接装看不见,让张狗蛋从外面拿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了眼前的李老爷,说道:“这是我新做的糖葫芦,也很好吃的,送您两串尝尝?”
“嘿,还是你小子懂事儿!”
李老爷说着就一把将糖葫芦接了过去,对着安比槐称赞道。
做糖葫芦的糖汁不像做蔗糖那么浓,而且里面还带着一股甘蔗的清甜,再加上野果的酸味,只是咬了一口,李老爷顿时被这酸甜的味道吸引了。
“嚯,这东西太好吃了,这里面是野果吧......你小子怎么想的,都能把这没人要的东西做这么好吃?”
“您谬赞了,不过就是随手做出来的小玩意。”
“再给我拿两串,我带回去给咱县太爷也尝尝,你们可不知道哟,这些天为了应对金兵,他都累得吃不下饭了。”
“县......县太爷?”
安比槐嘴一哆嗦,渗出一脑门子冷汗。
县太爷虽说算不上什么封疆大吏,但也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负责一县之地的劝课农桑、征收税赋和刑罚德化,替天子牧民,权力很大。
可眼前人张口就要把糖葫芦带回去给县太爷尝尝,显然是县太爷身边的亲近人。
赵德奎生怕安比槐冲撞了对方,赶忙走到旁边解释道:“这位是咱们县太爷的老泰山,李老爷!”
安比槐有些惊讶,从刚才李老爷的做派来看,明显不像是个欺压百姓的人。
而后世那些烂了心肝的货,家里人一个个都嚣张跋扈至极,看来清水县的县令还是个好官,最起码能约束自己家人的言行。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李老爷!”安比槐赶忙行了个书生礼,顺便把手里的银子递了回去:“您买我的糖那是给我面子。”
“这钱我不能收,您还是收回去吧。”
没想到他说完这话的时候,眼前的李老爷脸色一下子黑了:“原来你也是个谄媚的。”
“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还用我给你讲道理吗?”
“咱们大齐如今民不聊生,官员损公肥私,个个都恨不得刮尽民脂民膏,那种官员老夫我见多了!”
“你难不成也想让我做那种人?”
原本想抱个大腿,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而且老人家还是个有风骨的,没想到当街就敢针砭时弊,真是个率性的人。
安比槐只能悻悻地把银子塞到了衣袖里,又行了一礼道:“您教训的是,在下受教了。”
“读书人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老爷子似乎很生气,又说了一句之后,这才提着糖离开杂货铺。
安比槐自嘲道:“这老爷子脾气可真不小啊。”
“你小子不知道了吧,这位爷除了是县太爷的老泰山,以前还是朝廷的大官呢,听说是什么御史。”
“因为看不过朝廷向大金称臣,在朝堂上写万言书痛骂皇帝,这才被罢官赶出了京城。”
“你小子拍马屁拍马蹄子上喽......”赵德奎凑到安比槐耳边,小声说道。
“......”
御史......痛骂皇帝?
难怪那么大脾气,人家连皇帝都敢喷,骂他几句倒也不是不可以,安比槐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随后斜眼看向一旁偷笑的赵德奎,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还不告诉我,让我出洋相,故意的吧你?”
赵德奎顿时哭笑不得,人那么多,他要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老爷子脾气上来,还不把他的铺子给拆了?
安比槐自然也是开玩笑的。
剩下的糖过了称之后是二十斤,正好六两银子。
家里剩下的铜钱不多了,所以他拿了四两的银锭,剩下的二两银子就全要了铜钱,正好用来收购野果。
“别急着走啊,咱俩谈谈糖葫芦的生意呗。”赵德奎一脸奸商模样地凑到他跟前,说道:“价格的事情好商量。”
这次进城除了送货,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给糖葫芦找个稳定的售货渠道。
刚才进城时候的火爆场面已经证明糖葫芦在清水县是有市场的。
但金水村离清水县城实在太远了,步行的话要接近两个时辰。
他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做这些事情,只能用三文钱的批发价卖给县城的铺子,他每隔两三天送上一次货。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把时间花在送货上了。
“怎么好处你都想一个人独吞了?”安比槐没好气的说道。
糖的售货资格已经给了赵德奎,要是糖葫芦的售货渠道再给了赵德奎,要是哪天这老小子脑后生了反骨,他岂不是太被动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赵德奎插手糖葫芦的事情。
赵德奎笑道:“咱们都是老合作关系了,这次糖葫芦就便宜点......”
“打住打住,糖的生意你已经赚够多的了。”
“至于这糖葫芦的主意你就别打了,”